第九十殇：菩提圣树

转眼已是过去了六个月。

天幕笼罩下的九州呈现少有的祥和。与之前，战火不断，各方势力之间相互征伐，勾心斗角的九州形成鲜明的对比。

自从魔衍大帝君临天下，将所有的先天和至尊境聚拢之后，整整六个月，九州之上没有发生过任何修行者的战斗，先天以下得修行者们都被魔衍大帝的威名所笼罩，根本不敢造次。

而九州的百姓也难得地过上了数个月的安详时光。

这一日，与北冥静游玩九州的南黎星忽有奇异感觉，随即带着北冥静向着心中所感想的那个方向前行。

行了数日，来到一处古刹前。

“流云古刹。”北冥静看着古刹牌匾上的大字念了出来。

而南黎星的专注点却不在此，荒废的古刹之中居然溢散着让南黎星感觉惊异的佛气，虽然这股佛气十分隐匿且不可见，若非南黎星的佛魔之力，根本无法觉察。

他的魔气源自魔衍大帝，所以魔气的品质自然是最高等级，是帝境之魔。而要想佛魔平衡，那么诞生的佛气也必须与之相匹配。

为了与帝境品质的魔气相平衡，使得南黎星体内的佛气也是帝境品质。

若是南黎星体内的佛魔之力，如果单独分开，无论是佛还是魔，都是可以直通帝境。但两者合一，却是一条极其艰难的道路，同样成果也是十分斐然的。

“这佛气之中，有股熟悉的气息，嗯？”南黎星细细感悟着古刹之内那如初生春芽一般新嫩的佛气，佛气之中夹带着的熟悉气息却让南黎星愣了一下。

“清薰花！青月！”南黎星瞳孔放大，带着北冥静直接进了古刹之内。

在古刹的院落之中，花团锦簇的清薰花如同朝圣的虔诚信徒一般簇拥着院落中央的一颗晶莹剔透的金色琉璃树。

在透明的树干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入了南黎星的眼帘。

“青…月…”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被自己忽略的那个人却以最不可置信的方式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南黎星不愿自欺欺人，在惜君阁毁坏之后，他确实没有去找寻过曾经的那些同伴，甚至已经默认了他们可能的死亡。

也许在救世的任务面前，青月她并不是那么重要，看着眼前树干之中的女子，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这是六师姐？”北冥静看着琉璃树中熟悉的身影问道。

赤身裸体的女子在树干之中被无数金色的藤蔓包裹着身体，闭合的双眸，宛若酣睡，精致的容颜在淡淡的金光照耀下显得如同是成列在最尊贵的藏馆之中的珍宝一般。

南黎星不知是似有所感还是心中亏欠，抬手按在金色的树干之上，至纯的佛气涌入，得到援助的琉璃树顿时光华大作，越来越多的枝条蔓延而出如同金色的瀑布一般垂落下来。

树干之中，在南黎星灌注佛气之后，青月那没有表情的脸蛋就像是做了美梦一样泛起了微笑。

“这是，菩提圣树？”南黎星在为菩提圣树注入佛气之后，也了解到了这棵树的本质。

九州佛道气运的象征——菩提圣树，而菩提圣树之中会凝聚佛道气运诞生出因果之子，因果之子降生之后就会引领九州佛道走向兴盛，因果之子不死九州佛道不衰。

“为何青月会成为因果之子？”看着树干之中汲取佛力的青月，南黎星思索着。

一条树枝垂落轻轻地缠绕着南黎星的手臂，就好像是抚摸一般。

“师兄。”青雨嘴唇喃喃轻语，一声师兄更加坐实了青月的身份。

接下来的几日，南黎星便一直守在菩提圣树的边上，为青月输送佛气。因果之子的降生需要汲取足够的佛气，而光靠菩提圣树的供给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让青月脱出菩提圣树。

流云古刹虽是荒废，但古刹之中的每一处院落都各有其特点，在古刹之外，亦是山清水秀的宝地。

南黎星日夜守在菩提圣树边上，手中佛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北冥静也同样守在南黎星的身边，便是这般坐上一日地修行，也不觉得枯燥。

纵使外面山水秀丽，也不及师兄身边万分之一。

南黎星坐在延伸出来的树根上，北冥静除去修炼时间，便是依偎着南黎星坐着，储物戒中储存了很多美食，让在游历期间固定了一日三餐的两人可以不用去找寻食物。

源源不断地消耗并没有使南黎星感到疲惫，拥有两极之力的他，光是自身真元储备就是寻常至尊境圆满的数倍，更不要说惊人的恢复能力，若非菩提圣树难以承受，南黎星可以以更大的输出量来注入佛气。

奇异的是，在菩提圣树所处的流云古刹之地，不着风雨不留尘，日日皆是风和日丽。

而每日入夜后的天气也是同样极佳，无蚊虫环顾，清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加上靠在南黎星身边的安心，让北冥静每天都可以安然入睡。在树干之中被菩提圣树和南黎星佛气滋养的青月也同样做着美梦，微微上扬的嘴角引人对其梦中画面有了无限遐想。

在南黎星灌注佛气的第十一日清晨，晨辉洒落在金色的菩提圣树上。南黎星用衣袖裹了裹靠着自己还在熟睡的北冥静，转头却和一双刚睁开的惺忪睡眼对上。

“终于等到师兄了。”熟悉的声音自青月口中发出，虽是苏醒，但因果之子的命格还没完全凝聚，青月还需要在菩提圣树之中呆上一段时日。

听着那激动的声音，南黎星同样报以微笑，贴着树干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青月见状连忙将唯一可以活动的部位——脑袋，凑了过来，将脑袋贴在南黎星手掌的位置。

“这几年，辛苦你了。”

“有师兄在，青月不辛苦。师兄为了九州奔波，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辛苦与否，只有两人自己清楚，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惜君阁破灭之后的事情。相视的两人，有很多话可以说，但又没有说出口的必要，只是这样相视相对，就已经是无上的幸运和恩赐。

无需言语，只是相对的眼神，就已经诉尽了一切。

“唔…师兄早安…哈欠～”睡醒的北冥静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日常道一声早安之后发现睡在树干中的青月也已经醒了。

“六师姐早安！”

“阿静早安哦。”青月看了看北冥静，微笑着回应，还是和惜君阁时候一模一样。

“六师姐还不能从树里面出来吗？”北冥静好奇地问道。

“还需要一段时日，有了师兄的佛气，再过十四天就可以出来了。”

“那在树里面是什么感觉？”

“是……有光，很暖和的感觉。”青月回应。

但她没有告诉北冥静，这是在南黎星来了之后才是这种感觉，在此之前，无论是菩提圣树还是流云古刹之中都只有她一个人，漫无边际的等待，意识陷入沉睡，即使佛气充盈树干却依旧冰冷，甚至和死去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