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章,谋划
乙层花楼,被厚重帷幔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上房中。
左使与无瞳鸟刚齐齐睁开眸子,一片青光已经飞至眼前,顷刻化作一个身着蓝大缎道袍的道士持剑向前刺来。
“身外阳神?”
左使惊喝一声,峨眉刺瞬间自袖口滑出与那剑尖撞到一起。
“锵”的一声后,先是肩头的无瞳鸟周身黑羽根根炸起。
紧接着,一口污血从左使嘴角溢出。
受此重创,左使动作不见丝毫迟滞,身影飘忽间如鬼魅般疾掠而起。
眼瞧着他手中那柄峨眉刺化做红芒迎面刺来,蓝衣道士却不慌不忙,手中长剑一挥,立时便散做点点星光消失在了房中。
似乎是被两人打斗的动静所惊到,厚重的雕花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却是那白莲教七十二煞星之一的侯媚儿提着柄铁锏闯了进来。
她水袖晃动间衣袂飘飘,先是看了眼羽毛炸散的无瞳鸟,又看向面如金纸的白衣左使,脸色变换一阵,问道:
“是那青烊道人?”
左使轻轻摇头:“青烊道人确实在这楼里,可瞧剑招的路数,刚才那道身外阳神绝非他的手笔!”
“那又是何人,居然敢阻挠圣教行事?”
左使以手擦拭去嘴角的血渍,咬牙道:“若是本使没有瞧错的话,应该是上清玉坛的曹青甫!”
“那个号称上清三百年来道法第一的曹青甫?”侯媚儿惊呼一声,关切道:
“江南西道的人怎么也卷进来了,左使大人没事吧?”
“无妨,就是无瞳鸟圈养的伥鬼叫他给杀掉了一只。”
左使调息一阵,待关元中的气急趋于平稳,这才踱步走至后堂将窗棂一把扯开。
立时,寒风夹杂着冷雨扑面灌入房内。
玉漱院的这座七层花楼是整个蓟县最高处所在,平日里站在这窗口向外望去,整个蓟县城廓与远处的青山都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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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被瓢泼大雨遮住了视野,雾蒙蒙的冷夜里,只剩乔池山山顶那座与天穹相连的青石砖塔,孤零零矗立在起伏的山脉里模糊可见。
“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可怜了这满城的百姓…”,白衣左使轻叹一声,回过身时面上竟罕见的浮起一丝怜悯。
只是这怜悯转瞬就被侯媚儿一番话给说散了去。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她先是念了一段颂语,继而双臂掖起比出个奇特的姿势来。神色虔诚无比道:
“我们在陇右道经营了这么久,搭进去不知多少物力财货,方才建起这座能够截断了飞来塔地脉的花楼,为了圣教的千秋大业,死几千,几万个百姓又算的了什么!”
“地慧星此言倒是有理”,左使面上的怜悯此刻已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所替代。
“只要能放出那黑潭龙王来为我教所用,死些人又算得了甚么!”
“属下只是担心那青烊道人…”
左使将侯媚儿的话挥手打断,“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山泽野修而已,料想他也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倒是那曹青甫。”
左使皱着眉头思索一阵,旋即从怀中摸出一只栓着红线的无事牌来,镇重道:
“季仙儿这番破三关的章程至少还能拖住那曹青甫两天,你现在就出城去,想办法把小尼姑身上的这块玉牌送进商衍的中军大帐里。”
侯媚儿接过那块温润的玉牌,面带不解问道:
“那商衍说到底也是节制一州军政的刺史,难道真能为了自己的女儿便马踏河西郡不成!”
左使闻言冷笑一声:“你晓得甚么,那小尼姑身上可干系着一桩天大的因果,由不得他商衍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