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韬光养晦

周末的时光总是显得那般的短暂，林栢苼感觉只是在家刚刚才睡了觉，就又要踏上回京的旅程。

早上林栢苼坐着林爸爸的出租一起走的，林栢苼觉得自己坐公交也可以，这样父亲还能多拉个活什么的。可林爸爸觉得自己送儿子一下也比较快些，也难得能一起出门。

父子二人在车里突然显得有些沉默，只有收音机里播放着交通台的广播，风趣幽默的主持人总是能调动司机们的兴趣，毕竟话里话外都是说的司机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儿子，听你妈说你最近做饭的手艺又提高了不少，等下次回来提前说，爸爸也尝尝你的手艺，学校的饭菜怎么样，还合胃口吗？”林爸爸一边看着路边是否有车，一边拐进了主路。

林栢苼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拘谨地说道：“好呀，下次我露两手。您放心吧，学校食堂的饭菜挺好吃的，有时间你来学校，我带您去尝尝。”

感受到父亲的关心，林栢苼心里不由得一暖，“你在外拉活多喝水，多休息，别太累了。”林栢苼有些心疼的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父亲。

那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如今已经苍老很多，出租行业很是熬人，有的是两人一个班组，有的是一个人一个班组。

林爸爸是和村里的一个朋友一起合租了一辆车，两个人一人一天，所以林爸爸几乎早上出去都是后半夜才回来，第二天休息一天。

白天忙的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为了能多赚点钱，很多时候吃饭喝水也就是将就一下。下午要是太困了就在路边睡一会儿，每天将近二十个小时都在开车，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十分的疲倦，周而复始，即使第二天休息一天也缓不过来。

上学那会儿林栢苼并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可当林栢苼真正工作了才明白，最好的时光还是学生时代，因为你除了要为成绩负责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哪像现在每天自己都要为衣食住行发愁。

父子俩儿在车上聊得并不多，林爸爸对小时候的林栢苼很是严厉，要不也不会有如今新闻系学霸的林栢苼，所以林栢苼打心里还是很怵林爸爸的。

一个小时多点，车子停在了地铁站旁边，林栢苼和父亲又嘱咐了两句，这才目送着父亲的车离开。

恍然间林栢苼有些不想回去上班的感觉，其实在外的这边这半年林栢苼也深深感觉到了疲倦。

每天和莫天师徒俩儿处理那些投稿，同样的内容，同样的工作，谁都会有疲倦感，更何况刚刚入行没多久的林栢苼，心里还带着些许学生的稚嫩，也在慢慢被工作和生活打磨的没了棱角。

早晨的地铁进城方向永远都是那么的拥挤，大多数人都住在比较偏的地方，只是为了省点房租而已。

由于不是在终点站上的车，林栢苼第一辆车都没有上去，第二辆车才勉强地挤了上去。

林栢苼被人群挤在了门口的一角，透过眼前的玻璃看向窗外，那一束束温暖的阳光照在林栢苼的脸上很是暖和。

闭上眼睛，林栢苼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心田也被阳光瞬间灌溉了一番，刚刚在等车时的那股寒意，也如同烈日下的雪花般，烟消云散了。

没一会儿地铁就驶进了地下，黑洞洞的甬道里偶尔有些广告牌闪过，显得格外的耀眼。

“果然还是明星代言的产品卖得比较火。”林栢苼不由得感叹了起来，就像自己的师父莫天，带个货什么的很容易。

莫天给林栢苼在情感专栏留了一个区域，专门用来练手的，几天下来也没有什么点击率，说真的林栢苼自己也有灰心了。

中途换了两次地铁，依旧是人山人海，林栢苼也没有耽搁时间还是早点到公司，要是能赶上早会最好，要不莫天那边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理由。

紧赶慢赶林栢苼终于在开会前到了公司，匆忙地扔下背包，接了杯凉水喝了几大口。

“你小子不是说晚来会儿么。我都和铁娜娜给你请好假了，一会儿她要是问起，你自己找个理由吧。”莫天坐在办公桌前悠闲地喝着茶水。

听到莫天给自己请假的理由，林栢苼差点背过气去。

莫天说自己周末去相亲了，所以晚点来。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不会信的，没想到维娜娜居然也信了，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唱的是哪出。

跟在莫天的身后林栢苼和其他部门的人站在一起，等着维娜娜来了一起开会。

旁边的人不时地小声地在议论着什么，林栢苼隐约间听到好像是关于自己的。

上次维娜娜说让自己接手莫天的工作，其他人肯定会有人相信。不在乎这事儿的人也就当个乐子，等着看林栢苼如何接手。在乎的人则心里肯定不服气，论资质论经验，公司里有十几个人适合这个岗位，自然是不希望林栢苼上位了。

维娜娜依旧是准时准点的走了过来，“今天大家到的还挺齐的嘛。”维娜娜只是扫了扫各个部门就知道今天的人已经到齐了。

接下来依旧是对各个部门的业绩做了简单地分析，毫无疑问莫天的专栏又是被重点表扬的对象。

上周莫天的专栏业绩依旧是公司的第一名，这个说说也就算了，还重点提了一下林栢苼自己的那个小板块，文章的点击率和广告观看率等也简单地做了分析。

林栢苼站在莫天的后面有些脸颊微红，说真的林栢苼都觉得自己做得挺差劲的，没想到维娜娜居然还当成优秀案例给在场的众人分析了起来。

周围的人不时地有人会有意无意地看看林栢苼，林栢苼也明白大家的意思，只好装作没看见一样，低着头看着莫天的脑后，数起了白头发。

“那接下来请林栢苼上台给大家讲两句。”维娜娜说完首先带头鼓起了掌。

莫天一回头差点被林栢苼吓一跳，“你这干嘛呢，叫你上去呢，简单说两句就行。”莫天知道这是维娜娜在给林栢苼树立威信，平时要是都不露头的话，怎么能和其他人处好关系，更别说负责一个专栏了。

“我？”，林栢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面前的莫天，又看了看远处的维娜娜，见两个人都点了点头，看来是来真的，自己要是不上去讲两句的话，今天肯定是不好收场了。

站在前面看着对面的同事们，几十人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林栢苼，林栢苼能从那些目光中看出大家对自己的不屑。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越是这样，林栢苼就越是要证明给大家看看，自己也不是什么孬种。

“非常感谢维总给我今天上来讲话的机会，感谢莫天师父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培养，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也希望以后诸位主编和同事们多多给予帮助，谢谢大家。”林栢苼说得很是谦卑，却又没有胆怯。

台下此时虽然没有什么议论声，莫天知道要变天了，自己看来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林栢苼能不能尽快成长起来，最终还是要看林栢苼自己能不能继续向前，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维娜娜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栢苼的讲话，说实在的，林栢苼能不能接莫天的班其实无所谓。主要是让大家知道莫天这个擎天柱要不在了，这样大家都有机会，能者胜任。

要是林栢苼能够做得比别人好，这情感专栏主编的职位给林栢苼也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林栢苼技不如人，那就不好意思了，公司不是过家家，自然是要找有能力的能来接手了。

随着维娜娜的鼓掌声响起，众人也都鼓起了掌，只是到底这掌声是为谁而鼓也只有鼓掌的人心里自己清楚了。

回到了办公室，莫天坐到了座位上拿起茶杯就喝起了茶水，并没有对方才林栢苼的表现发表意见。

“老莫，你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林栢苼给莫天的保温杯接了些水回来问道。

莫天把嘴里的茶叶嚼了嚼说道：“徒弟，你说这茶叶，泡成茶水喝起来芳香四溢，可这茶叶泡过后却没有什么味道，只剩下淡淡的苦味了是吧？”莫天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起了哑谜。

林栢苼没好气地坐在了座位上，“老莫，有话你就直接说呗，拐弯抹角的我也明白，我现在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挡住了就能留在这里，挡不住就如同那没了味道的茶叶，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了是吧？”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难得糊涂才能活得更久，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挺多的，周末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见个人。”莫天知道林栢苼是把利剑，此时的林栢苼就像是铸剑师刚刚打造好的宝剑，需要放在剑柄内韬光养晦一段时间，那锋芒才会内敛。

“师父说的是，徒儿这方领教了。周末的话我问问沐清湲吧，要是有课我不到招呼就不去的话，估计那丫头又要修理我了。”林栢苼自然是把认识沐清湲的经过告诉了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