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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狐狸精?

韩忌愿意招供,陆照昔暂了一桩心事,回宛荷殿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醒过来时,已到傍晚。玉篱告诉她,从京城已火速赶来了三拨人。

第一拨人自然是大理寺的人。亲王遇刺,欧阳挚第一时间带大理寺的人赶来调查,这是陆照昔意料之中的。

第二拨人是辅国公府的人。据说崔妍儿一下马车,就泪眼婆娑直奔了明远殿而去。

崔妍儿的到来,陆照昔也不意外。外界都以为齐璟钰伤重,崔妍儿既然打定主意要嫁齐璟钰,自然要来好好表现一番。况且,亲王遇刺这么大的事,崔用不可能不震动,也许他还想借这个女儿来探探虚实。

但是,第三拨从京城赶来的人,却是她没有料到的,那就是内侍总管黄敬中。

陆照昔这才想起她忘记问齐璟钰有没有让暗卫送信给齐明谌,禀告大云关的实情。依照她的观察,齐璟钰对齐明谌这个二哥是没有保留的,齐明谌应该知道了他并没有受重伤,不过他还是把黄敬中派了过来。陆照昔思来想去,齐明谌此举应该是为了配合齐璟钰伤重的消息。

至于黄敬中是否知道实情,她也猜不透齐明谌对黄敬中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黄敬中在齐明谌登基前,曾经是东宫的内侍总管。先太子死后,他却势力不倒,没隔多久就成了皇宫的内侍总管。对于皇宫内盘根错节的恩恩怨怨,她所知道的还有限。

晚霞漫天,陆照昔携了玉篱在温泉行宫的后花园中散步,脑中在思考着该如何应付大理寺的调查。

欧阳挚虽然是纯臣,但是他手下的人就不好说了。大理寺目前获得的消息是刺客全部被诛,他们秘密审讯韩忌一事自然不能透露给大理寺。神羽军那几个负责押送韩忌的人都是她的亲信,口风很严,她对他们是很有信心的。

“将军,你看!”玉篱用手指了指前面。

陆照昔抬头,才发现她们已走近一个荷池边的花圃。

这个时节,池塘的荷花已经叶枯红落,一片萧条。而池旁一树树的木芙蓉则争先恐后地绽开了粉红的花蕾,在晚霞的映衬下,仿若万点胭脂迷人眼目。

陆照昔想起齐璟钰送她的那束木芙蓉,应该就是在这花园采来的,脑中不禁勾勒出齐璟钰“重伤”躺在明远殿,崔妍儿泪水盈眶守在他床塌的样子,颇觉出几分趣味来。

玉篱道:“将军,我们也采一束花带回去吧。”

“嗯。”陆照昔和玉篱步入池边采花,突然听到花丛的另一面传来脚步声,间或还有女子的说话声。

那女子说话声音并不小,还有几分急切,所以陆照昔便是不想听清也很难。

“顾绍,你说王爷遇刺,是不是被那个陆照昔害的?”是崔妍儿的声音,她似在追赶顾绍的脚步。

顾绍似是停住了脚步,语气透着无奈,“连大理寺都还在调查的事,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依我看,上次王爷救了那个陆照昔,必定是被同一拨刺客给报复了!”

“那你赶紧跟大理寺的人说去,指不定就是。”

“你不信我?你天天跟着王爷,难道没看出来,那个陆照昔是个狐狸精?”

“哎呀,你怎么把陆将军和狐狸精这三个字给扯上了呢?”

“我和你打小就认识,你竟然护着她?”

“我也不是护着她,只是陆将军和狐狸精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嘛。”

“那是你不知道,连那个魏国的拓跋凌都被她勾引了,半夜偷偷和她私会苟且!”

“你。。。你在说什么?”

玉篱听着崔妍儿编排陆照昔与拓跋凌,气得头上冒烟,挽起袖子说道:“将军,这女人到底与我们有什么前世夙仇,我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当我们是软柿子呢!”

陆照昔按住了玉篱,没等玉篱迎出去,便见顾绍穿过花丛走了过来,看到池边的陆照昔和玉篱,表情颇有些意外。

还没等顾绍说话,陆照昔走上前道:“想不到崔小姐大老远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背后说人不是,我问你,我与拓跋凌何时半夜私会了?”

崔妍儿心知刚刚说的话都被陆照昔听去,本还有一丝尴尬,被陆照昔当面责问,反而怒气上升,那本来就不多的尴尬也消失无踪,她眼神鄙夷地望着陆照昔,仿佛陆照昔是一件脏东西一般,咬牙道:“先是勾引魏国人,又来勾引王爷,你就是个狐狸精!”

陆照昔向前一步,语气淡淡,却眸光如冰,“我刚问你,我何时与拓跋凌私会苟且,你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崔妍是见识过陆照昔身手的,本能地吓得后退了几步。

“就在你昏迷的那天晚上,拓跋凌潜入宛荷殿,对你。。。对你。。。”

陆照昔一惊,她还记得她昏睡时,一个冰冷的面具贴上了她的脸颊,额上却落下萧浔的一吻,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道他真的来过?

玉篱道:“你胡说什么,我一直守着将军,根本没见过拓跋凌!”

崔妍儿没理会玉篱,而是在看陆照昔的反应,越发觉得自己占了理。

“这种事,我才说不下去。。。你可别装单纯,你们的私情,王爷知道得一清二楚!”

玉篱问:“宛荷殿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崔妍儿眼睛一转,笑道:“当然是王爷跟我说的,我和王爷相识多年,我们一直很好,他才不会瞒着我。。。”

玉篱想起那日凉亭所见,不禁哑然。陆照昔却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也没有反驳的打算。

顾绍完全不明就里,他直觉不能让崔妍儿再这么口无遮拦地混说下去,忙道:“王爷还伤重着呢,正好让我来请陆将军去一趟明远殿,崔小姐请先回吧!”

崔妍儿哼了一声,再次鄙视了陆照昔一眼,端着崔家小姐的姿态转身离开了花圃。

等崔妍儿一走,顾绍笑了笑,想化解尴尬的气氛,“我们快走,王爷还等着呢!”

玉篱道:“顾小侯爷,你竟然和那崔小姐一个鼻孔出气,背地里编排我家将军!”

顾绍冤枉道:“我哪里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了,我也没有说陆将军半句不是啊!”

“可是你却一直任由她污蔑将军。。。”

“她非要追着我说话,我也不能不理人,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又斗起嘴来,陆照昔问顾绍,“王爷找我过去,你可知道是何事?”

顾绍一笑,压低声音道:“王爷毕竟伤重躺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熬到大理寺和黄公公的人都走了,又把崔小姐打发了,他想找陆将军说说话呗。”

陆照昔道:“那麻烦顾小侯爷跟王爷说一声,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晚不去看王爷了。”

顾绍见陆照昔眉头紧蹙,心知崔妍儿那张嘴比刀子还毒,女人之间的争吵,他也不好多做评论,便不再坚持。

陆照昔回到宛荷殿,吃了些晚饭,便早早地吩咐宫人熄了灯。

不一会儿,明远殿又差了元吉来请,在外值夜的宫人依照陆照昔的吩咐,说陆将军已经睡下了,元吉只好回了明远殿如实回报。

玉篱端来了泡好的桂花茶,陆照昔对玉篱道:“把拓跋凌送的流云紫金簪取来。”

玉篱取来了那个镶玉的黄梨木盒,陆照昔坐在软椅上,研究了一会儿簪子的机巧,怔怔地出神。

玉篱道:“将军,你不会信了那个崔小姐的话吧?”

陆照昔道:“我醒来的那晚,你趴在椅子上睡得特别沉,你一早起来不是说梦见你被人从后脑勺打晕了?”

玉篱啊了一声,“难道那晚拓跋凌真的来过?”

“还有一个叫绿珠的宫女,你不是说突然被派去浣衣处了?”

“那晚,确实是她在外间值夜。。。”

陆照昔挥了挥手,“你早些去歇息吧,我思考一些事。”

现在,她几乎可以断定,拓跋凌就是萧浔。

她第一次装扮成男子,和萧浔一起去偷西域的汗血宝马回来做马种,是萧浔帮她束了头发,又给她带上了他自己的发簪。她嫌弃他的发簪太普通,他笑说以后会给她做一个最特别的。。。

太白在十里亭第一次见到他,就飞奔了过去,以太白的灵性,太白必定认出了他。除了她之外,他是太白最熟悉的人。

他为了隐藏身份,不仅带上了面具,还易了容。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无论做的多少精巧,毕竟是死皮一张,无法契合活人脸上微妙的肌肤变化,因此很难瞒过真正观察细微的人。所以,他只让她匆匆看了他一眼,就带回了他的面具。

如果他是银甲军的奸细,他和要刺杀她的怀成礼与天狼阁是什么关系?

她至今不知道那张提醒她防范的纸条是来自何人,要提醒他的人究竟是洞悉了怀成礼的刺杀计划还是天狼阁的刺杀计划?

可是,他如果背叛了她,舍弃了她,为何他在胡夏还要救她?在她受伤昏迷后他要来看她,甚至。。。吻她?为何他要冒着被当作刺客诛杀的风险来向他辞行,送发簪给她?

不论如何,他还活着!

萧浔还活着!

仅这一个事实,就让陆照昔心乱如麻,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了齐璟钰的声音,打断了她凌乱的思绪。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齐璟钰听顾绍说了崔妍儿的狐狸精一说,又见陆照昔不肯来找他,便再也躺不住了。他支开宫人,悄悄从明远殿出来,溜进了宛荷殿。

一到宛荷殿,忽然想到另一个人也曾这样偷偷闯进来,不禁对自己像毛头小子一样冲动行事颇感无奈。

陆照昔忙把簪子放回到木盒里,回身道:“王爷怎么来了?”

齐璟钰瞥见小方几上的黄梨木盒,脚步一滞,半响,问道:“你。。。为何不去明远殿?”

陆照昔把盒子收到了几架,用帕子盖住,再落座时已平静了心绪,“我想王爷这几天经了这么多事,白天还要应付京城来的人,必定累了,就没去打扰王爷。”

齐璟钰在她的对面坐下,陆照昔给他斟了一杯茶,饮完茶后,齐璟钰依然沉默地坐着。

陆照昔问:“皇上知道实情么?”

齐璟钰点头。

“那黄公公呢?”

“他尚不知情。”

“欧阳挚呢?”

“也不知情。”

“韩忌那边招供得如何了?”

“他正在招。”

“王爷过来找我有事么?”

齐璟钰道:“顾绍跟我说了你碰见了崔妍儿,她所说的话当不了真。。。你别往心里去。”

“我哪会跟她计较?”陆照昔微微一笑,虽然笑意有些苦涩,却是真的一点没动气。

齐璟钰当然不希望她计较,但是她毫不计较,他突然又有一点失落。

又坐了一会儿,陆照昔看齐璟钰不说话,问道:“王爷还有别的事么?”

齐璟钰笑起来,温和地说:“我没有事难道不能来找你?”

陆照昔担心,“王爷伤重,出来万一让人瞧见,会让人起疑。。。”

“你不去找我,我只能过来了。”

陆照昔道:“王爷若是没有要紧事,还是赶紧回去吧!”

齐璟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那你答应我,我下次让人来叫你过去,你不能回绝我。”

陆照昔轻叹:“我又不是宁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要随传随到了?”

齐璟钰刚走了几步,缓缓回过身来,笑道:“你若不来,我就来找你。”

“这。。。”

“那我来找你。”

陆照昔只觉得那个“别来”再说不出口,迟疑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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