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仪式
“开始吧。”
随着话音落下，围绕在周围的人群纷纷闭上双眼，站在黎明的矿业上。
一层若隐若现的水波扩散开来。
……
“咕噜咕噜……”
冰冷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全身，窒息的感觉让白果异常痛苦，眼前是一片黑暗，仿佛要归于寂灭。
但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白果，你又乱跑了。”
一个和善的中年大叔面带无奈：“真是太危险了，你差点就死掉了，叔叔我啊，又不能天天盯着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熟一点了吧，至少少添点乱啊。”
白果眨了眨眼睛，有些迟钝的大脑正在慢慢活跃过来，她记起来了，眼前这个人是村子里的铁匠，是她的叔叔。
“这次乱跑吃这么大亏，下次总该长点记性了吧？”
“对不起，叔叔。”白果低下头，湿漉漉的衣服还在不断滴水。
叔叔揉了揉白果乱糟糟的头发，“还好我来得及时，不过，现在不说这个了，赶紧回家去，有要紧事儿跟你说呢！”
白果愣了愣神，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在村东头的屋子。
“你这孩子疯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略显苍老的妇人脸上带着微微怒意责备道。
“算啦算啦，小孩子喜欢玩闹很正常嘛。”另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打着圆场，然后看向白果，“启示教会招收学员了，咱们村有五个名额，你是候选者之一，现在问问你的意见，要去报名吗？”
白果稍作思索，点点头。
“那太好了，立刻开始吧。”
不久之后，来自启示教会的学者们抵达了小小村落，白果和其他四位同龄人站在村口，接收着学者的检查。
其他四个小孩都十分紧张，白果注意到他们的三只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不用紧张，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
白果抬起头，看向那穿着铠甲的学者，透过铠甲头部的缝隙，白果看到了七颗暗红色的光点。
白果点点头：“我们是一家人了。”
之后便是艰苦的求学历程。
那些知识晦涩难懂，甚至连阅读都办不到，但白果总觉得自己能够明白那些东西所代表的含义，可又无法将其描述出来。
和她同一届的学员们时常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被这些无法理解的知识折磨的不轻，以至于他们的七手八脚都变得有些干瘪，头发都变得虚弱无力了。
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似乎白果算是成绩比较优异的。
经历的漫长的学习之后，他们终于学业有成了。
终于结业了，白果长松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的头发终于保住了，前些日子的苦学让头发们变得疲软无力，几乎无法随风舞动了。
“恭喜你，终于毕业了。”学者身上的甲片乌黑发亮，他用一只手上的头发抓了抓脑袋，而后说道，“现在我们是一……人了，你现在要回家看看吗？”
“回家？”
白果微微一愣，而后回想起来，是的，自己需要回家，自己离开家已经很久了。
回家。
她乘坐上飞梭，飞梭坚硬的黑色甲壳十分光滑，暗红色的座椅柔软舒适，。
飞梭伸出一根触手，朝着白果挥舞两下，白果想了想，也伸出自己的两根触手，和对方轻轻击掌。
这是白果第一次乘坐飞梭，但她却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的熟悉，十分的……令人怀念，就像是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让人难以忘却的，却很久都未曾出现过的场景。
飞梭启动了，速度很快，白果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城市，巨大的球形城市漂浮在星空之中，密密麻麻的洞口布满城市全身，许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在这些大大小小的洞口处进进出出，执行着自己该做的任务。
飞梭终于停下来了，白果感觉自己来到了城市边缘的一座狭窄的房子，年迈的父母正在等待自己的归来，他们的三张脸上都带着牵挂的神情，十九颗眼睛里的慈爱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回来了。”
白果轻轻挥舞触手：“我回来了。”
“但你马上就要走了。”
“是的，我马上就要走了。”
“你还记得你要去哪里吗？”
“我要……”
白果的九颗红色眼珠子中闪过一丝迷茫，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怪异扭曲的残缺身影，那道身影竟然只有一个脑袋和四条触手，如此残缺的肢体竟然能够正常的移动，实在让人恐惧。
但这幻影一闪而逝，很快便消失了，白果也忘记了刚刚的幻觉，她张了张嘴，声音从二十七个方向传来：“我要去……”
成为长老。
这几个音节在意识深处闪过，白果顿了顿，正要发出声音来。
“我们去抓水母吧！”
一道怪异的声音突兀的在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一个粉红色的抽象形象一闪而过，那形象就像之前看到的幻影，只有一个脑袋和四条触手，并且这个脑袋和四条触手长得一模一样，它似乎还穿着一条色彩鲜亮的……裤子？
紧接着，一声怒吼在脑海深处响起，白果突然发现自己就站在清澈的河边，身上的衣服还湿哒哒的，自己的叔叔就站在不远处，双手叉腰，神色严肃可怕，但两只眼睛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关怀。
白果眨了眨眼睛，她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的内容却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自己的叔叔就站在面前，他是村子里最好的……什么来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点怪异，但……算了，这不重要。
她正要往前走，问问自己的叔叔那个梦的事情，但话还没出口，她就听到叔叔说：“你所热爱的……”
但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叔叔的身影突然破碎，紧接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白果只觉得两眼一黑，意识就要消散，但就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一道清脆但又很大的声音：“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