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颠道人

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小童，看了看林虎他们俩，问道：“你们找谁？”

柯永福此时赶忙说道：“我们是从君山来的，奉我们大当家之命特来拜见了尘道长。”

“你们找我师父？那你们来迟一步了，前几天他老人家已经羽化了。”

林虎跟柯永福闻听都是一惊，“羽化”的意思他们都明白，那就是人死了，如此一来这门口的白幡也就解释得通了，原本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可这位了尘道人走的也未免太不巧了。

“寄奴，外面是谁来了？”此时屋里响起了一个女声。

被称为寄奴的小童忙答道：“师姐，从君山来了两个人说要求见师父。”

“从君山来的！？”对方闻听似乎吃了一惊，没多久从里面出来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一身穿戴似道非道，似俗非俗，长得其实颇为清秀，美中不足就是脸有点长，通俗地说就是长了张马脸。

当时她看了看林，柯二人，问道：“就是你们二位找我师父？”

柯永福看了看对方，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您是田翼，田姑娘吧？”

对方闻听先是一愣，接着点了点头：“是我。”

“哎呦，两年不见您都长成大姑娘了，我是陈柯世家的柯永福啊，您还记得吗？两年前我跟我八叔陈镇湘曾经来看过了尘道长，当时您还给我治过肩伤呢。”

田翼仔细看了看柯永福，显得也是若有所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柯永福，柯七哥，真的快两年没见了，你的肩伤好了吗？”

“按姑娘开的方子医治早就好了，我还一直想着来桃花山谢谢你呢，可惜一直没腾出功夫，没想到这次来了尘道长居然羽化了，实在是可惜啊。”

田翼闻听一阵苦笑：“生老病死人所难免，家师此番得以脱离凡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了，还没请教这位是？”

田翼说着便看向了林虎，后者赶忙是自我介绍。

“原来是锦衣卫的百户老爷，不知您此番来找家师所为何事？”听说林虎居然是锦衣卫，田翼显得也是颇为吃惊，林虎当即说明了来意，并且递上了柯镇南的介绍信。

田翼打开信看了看，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千蛛万毒手的传人居然来了湖广，此事倒是颇为棘手，按理说医者父母心，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还有柯大当家的信，只是二位来的不巧，家师前不久已经羽化，你们这次恐怕白跑一趟。”

林虎闻听是颇感失望，好不容易找到这么点希望，没想到到头又是一场空，可此时柯永福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田姑娘，虽然了尘道长不在了，可不是还有你吗？凭你的医术应该也能救那两位锦衣卫。”

田翼闻听是面露难色：“我？这恐怕不妥吧，我跟家师学医时日尚短，医道未精，只怕是难当大任。”

柯永福忙说道：“姑娘这就过谦了，两年前我们登门拜访时了尘道长就说过姑娘你的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成就必定在了他之上，而且你给我看的肩伤也确实痊愈了，至今没再犯过，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人命关天，还望姑娘勉为其难吧。”

林虎此时也听明白了，这个田翼是颠道人的徒弟，所谓名师出高徒，想来这位的医术应该不差，而且事到如今己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想到这里林虎当即冲田翼说道：“田姑娘，所谓医者仁心，您既然是学医的，难道就忍心看着我两个同僚就这么中毒而死吗？无论如何求您多多帮忙，事成之后我们锦衣卫上下必定是难忘大恩。”

林虎说罢冲着田翼是深施一礼，后者当时显得颇为惶恐，忙林虎搀扶起来：“林百户不必多礼，其实并非是小女子不愿帮忙，只是我医道未精，只怕去了也是爱莫能助。”

林虎说道：“只要姑娘肯去帮忙就行，至于成与不成就看天命了。”

田翼一听林虎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也不便继续推辞，于是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就这样田翼叮嘱师弟，也就是那个叫寄奴的小童看家，她则跟随林，柯二人前去救人，路上林虎偷偷向柯永福打听这个田翼的情况。

“这位田姑娘是个孤儿，听说她小时候一家正好赶上瘟疫，父母兄妹都死了，原本连她都险些丧命，幸亏遇上了了尘道长，把她给救了回来，可她当时一个人孤苦无依，于是便拜了尘道人为师，了尘道人脾气古怪，起初不肯答应，可这位田姑娘颇有恒心，缠着了尘道长就是不放弃，加上她心细人又聪明，最后终于打动了尘道长，被收为门徒。”

“原来如此，那她医术究竟如何？”

“很精，我早几年与人动手肩膀受伤，求医多年一直没能痊愈，后来就让她看了一回，按照其开的方子内服外敷，不过几天就痊愈了，至今都没有再犯过，时隔两年想来其医术应该又有精进，说不定能救您的那两位同僚。”

林虎听到这里也是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一行人抵达锦衣卫驻地时已经天黑了，按林虎他们的意思打算让田翼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看诊，但田翼表示救人要紧，故此也不顾路上劳顿是立刻看诊，林虎等人当时内心对此也是颇为感佩。

田翼检查了一下那两名伤者的情况，也不禁是眉头一皱：“千蛛万毒手果然歹毒！”

张大勇此时问道：“姑娘，您看这俩人还有救吗？”

田翼点了点头：“幸好下手之人千蛛万毒手的功力还没有练到家，眼下还有希望。”

林虎等人闻听是无不欣喜，当时只见田翼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药箱，先是取出小刀，简单消毒之后便替二人切开伤处，将里面黑紫色的毒血放出来，接着再上药包扎，当时受伤俩人就显得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了，林虎等人见状都是暗自喝彩，心说这个田翼果然好医术。

“行了，我一会儿再开个方子，你们按方抓药，每天早晚各一次给这俩伤着服下，不出三天他们应该就能痊愈。”此时田翼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