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底气70
一行三人离开檀州居庸关,返回盛州。
盛州城以北的雁门关,一万雁门重骑驻扎于此。
两骑进入军营,在军营以外有无数探子和巡逻士卒,两个骑通行并未受阻。
十几骑快速奔来,为首的正是雁门重骑主将曹文诏,十几骑皆是雁门关高层将领,官职最小的是一名三十五岁的青年将领,竟也是一名校尉。
十几骑很默契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参见王爷!”
把守军营大门的十几名士卒见状再傻也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他们急忙跪在地上,齐声道。
“参见王爷!”
年轻男人不轻不重道:“曹将军,麻烦叫一人带王妃四处逛逛,我们现在就去大帐吧。”
“是。”曹文诏回头望向那名青年校尉,“李越,你带侧妃去吧。”
“是。”李越牵着马,让出一条路,恭敬道:“侧妃,请吧。”
大帐内,汇聚了雁门关一众高层,赢修然坐在主位上,他问道:“曹将军意下如何?”
曹文诏犹豫了一下,“王爷,如今北境刚刚经历大战,财政已经有些下滑,而且马政也还经受打击,真的要重新组建一支铁骑吗?”
赢修然的手放在木椅的扶手上,他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一支铁骑,而且会代替缺月铁骑成为北境四州最大的杀器,本王会倾尽全力来打造这样一支王者之师。”
李梦真与李越缓慢的走在雁门关军营内,李越低头牵着马,他不敢抬头去望身旁的女子,一是因为身旁女子确实倾国倾城,貌若天仙,二是因为身旁女子是那人的王妃。
女子突然低声道:“这位将军,麻烦不要向别人提及我的身份,我只是想看一看北境重骑军罢了,并不是来向诸位炫耀自己身份的。”
李越点头道:“末将知道了。”
这时一名骑卒奔驰而来,只是披着轻甲,雁门重骑虽是重骑军,但也并非随时都是身披重甲。
那名骑卒开口道:“将军,影卫送来一封密报。”
李越嗯了一声,他说道:“你留在此处,陪伴这位姑娘。”
“属下领命。”
随后他转头道:“我得去看看那封密信,影卫的密信有大有小,我需要去确认一下信中到底讲了什么,麻烦王……姑娘就在此处,我很快就会回了。”
李梦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李越骑上战马向自己的营帐奔去。
李越刚走不久,一队二十余人的骑军队伍路过,为首一骑突然停马,那二十余骑也是停马。
为首那骑翻身下马,走到赵纯的面前,面带笑容道:“不知这位姑娘到军中是何事?”
李越麾下的那名骑卒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男人是谁,雁门重骑百夫长,陈寻志。
百夫长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官,远远不及李越的校尉,但陈寻志还有另一个身份,雁门重骑右统领陈甫捷的弟弟,右统领为雁门重骑的第四把手,仅次于统领,副统领,左统领。
那名骑卒短暂犹豫后翻身下马,他硬着胆子走到陈寻志的面前,低声道:“陈将军,这位姑娘是李校尉的客人……”他胆气有些不足,只能搬出李越,毕竟是校尉,能让陈寻志收敛几分。
陈寻志冷笑道:“李越?李越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看上的女人,就算是李越的又怎样?”
说罢他伸手想要触摸李梦真的脸颊,李梦真在他伸手的同时后退了几步。
“你敢躲老子?”陈寻志扬起手,李梦真白皙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这一巴掌的力气很大,李梦真的脸疼的近乎麻木,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她的耳边阵阵轰鸣,李梦真稳住身形,下意识双手握拳,随后又缓缓松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叫什么?”
“老子叫……”
“陈寻志!”
陈寻志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喝打断。
李越翻身下马,拦在赵纯的面前,他沉声道:“这里是军营!你陈寻志就这样目无军规?!不如早些滚出雁门重骑。”
陈寻志身后的二十余骑纷纷下马围了过来,陈寻志笑道:“目无军规?北境军中明确规定不准带女人到军营中,谁才是目无军规?你把她借给老子半个月,这件事老子当没看见,不然你这校尉别想做了。”
李越盯着陈寻志和周遭虎视眈眈的二十余甲士,他的手贴在刀鞘,“你可知她是谁?对她动手,你想死吗?”
“就算是盛州城内的名门望族又如何?老子今天玩定了!”陈寻志沉声道。
李梦真平静道:“谁给你的底气?”
“底气?”陈寻志望着面前丝毫没有慌乱的年轻女子有些想笑,“整支重骑军内,老子就对王统领那几人礼让三分,老子倒想问问你,谁给你的底气?李越吗?他还不配拦住老子。”
一道语气平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语气虽然平静,但却让陈寻志感到一丝寒意透骨。
“她的底气是本王给的,有意见?”
年轻男人缓缓走来,他身后跟着的有两人,一人是雁门重骑统领曹文诏,一人是右统领陈甫捷。
年轻男人走到李梦真的身旁,他轻轻抚去她嘴角的鲜血,轻柔道:“疼吗?”
李梦真摇了摇头,“不疼。”
可是陈寻志是位武将,李梦真纵然习武,也只是一个境界不高的女子,他用那么大的力气,怎么会不疼呢?
赢修然看着她脸上的红印,莫名有些心疼,他轻声道:“我既然来了,就绝没有让你受委屈的道理,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面对何人,你都底气。”
陈甫捷冷声呵斥道:“陈寻志!还不拜见王爷?”
表面上是在呵责,实际上是在告诉陈寻志,眼前的年轻男人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年轻藩王,湛王赢修然。
陈寻志和身后二十余骑卒急忙跪地,战战兢兢道:“参见王爷。”
年轻藩王转过身,牵着李梦真沁凉的手,面对陈寻志,背对曹文诏与陈甫捷。
“她脸上的伤,可是你打的?”赢修然脸色暗沉,冰冷问道。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陈寻志说道:“自从赢家建军以来,老王爷就立下过不许带女人进入军营的……”
“哪只手?”
陈甫捷急忙打着圆场,“王爷,末将的侄子不懂事……”
即使这次是雁门重骑右统领开口说情,年轻藩王依旧没有等待他把话说完。
只是冷淡道:“那就两只手都别要了。”
瞬间,陈寻志的双手被凌厉的剑气割断,坚固的腕甲就如同一张白纸般被割碎。
“啊!”陈寻志跪在地上,露出极为痛苦狰狞的表情。
陈甫捷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逃不过这一劫,毕竟他自己确实不长眼,惹谁不好,就算惹到王锋,王锋也会给陈甫捷一个面子,可他却偏偏要惹这位喜怒无常的年轻藩王,陈甫捷救不了他的侄子。
年轻藩王依旧面带冷意,平静道:“忘了告诉你,现在,本王就是北境四州的规矩,其实也不是忘了告诉你,只是本王喜欢打完了再讲道理。”
接着他便不再管跪在地上陈寻志,而是转过身,冷声道:“对了,他是陈将军的侄子对吧?”
“正是……”陈甫捷的额头冒出一些冷汗,他没想到这件事还会祸临己身。
瞬息之间,曹文诏腰间的那柄斩妖刀出现赢修然的手中,赢修然持刀指着陈甫捷,刀尖刺入陈甫捷的胸口。
“本王念在你跟随先王征战的情分和功绩上,不动你,但是希望你记住,本王杀你,想杀就杀,你与先王的情分是你与先王的情分,而你与本王,只是王爷和下属的关系,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
赢修然微微停顿,最后沉声道:“死。”
陈甫捷连忙跪在地上,“多谢王爷不杀之恩,末将定为我北境竭尽心力,不负王爷,不负先王!”
赢修然将刀递还给曹文诏,没有理陈甫捷,转头望向李梦真,“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重骑军。”
“好。”李梦真灿烂一笑,主动牵上赢修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