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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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封妃的喜讯,使得宁国府和荣国府上下内外人等,全都欢天喜地。
独有宝玉却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喜讯的,闷闷不乐。你道是什么缘故?原来是为了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儿。虽说王熙凤那日未带贾宝玉去水月庵,那秦钟在铁槛寺,为秦可卿守灵的时候,还是勾搭上了水月庵的智能儿。之后宝玉去铁槛寺找秦钟,就又带宝玉去了一次,三人混在一起是难舍难分。哪知秦钟回城不过几日,那水月庵的智能私逃进城,找至秦钟家下看视秦钟,不意被秦业知觉,将智能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的老病发作,三五日光景呜呼死了.秦钟本自怯弱,又带病未愈,受了笞杖,今见老父气死,此时悔痛无及,更又添了许多症候.因此宝玉心中怅然如有所失.虽闻得元春晋封之事,亦未解得愁闷.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
王熙凤倒不知道原着这一节还是没有错过。
只说贾府众人谢恩回来,就大开宴席,广邀亲朋庆贺。贾母还不忘打发鸳鸯去看凤姐,二太太也打发金钏带着东西看凤姐。王熙凤白天是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躲过这许多操心的大事小情。
又过了数日,王熙凤独自躺在炕上,摸着已经显怀的小腹,感受偶尔的胎动。平儿和丰儿带着小丫头准备针线。就听院子里守着的小丫头报旺儿媳妇来了,说是有二爷的信。平儿赶紧迎了旺儿媳妇进来,就见旺儿媳妇喜气盈腮,殷殷地道:“给二奶奶道喜,二爷打发人回来送信,说是明天就到家了。”
王熙凤问道,“可是老太太那儿也知道了?”
旺儿媳妇说:“回二奶奶,是呢,还是先报去了老太太屋里的。”
就说在贾母的上房,宝玉听到报信的说明日可到家了,方略有喜意。细问缘由,林如海已葬入祖茔,诸事妥当后方带黛玉入京。一路平安。宝玉只问了黛玉好,余者也就不在意了。
好容易盼到第二日午后,就听小厮报:“琏二爷和林姑娘进府了。”一时间都聚在贾母的上房,贾母见了黛玉未免大哭一场,众人围上前安慰。宝玉细看黛玉,越发出落得超逸了,就只围在黛玉身前身后。贾琏见过贾母,大太太和二太太,不见凤姐,禁不住问老太太,二太太说道:“凤丫头帮着你珍大哥哥操办了蓉儿媳妇的后事,累病了,歇大半个月啦,这些日子整日在屋里睡呢。”二太太接话道:“老太太给请了王太医瞧了,只说累了要好好休息,你这回来了,快回去瞧瞧,还盼着凤丫头管着这上上下下的事呢。”贾琏遂辞了老太太回去自己的院子。
一路心里忐忑,虽老太太和二太太轻描淡写,只说是累着了,不知道王熙凤得累成啥样,那样好强的人居然连管家权都不要了。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守门的小丫头见了贾琏,忙躬身福礼,“二爷回来了,二奶奶在屋里呢。”贾琏进门,见一屋子丫头围着炭盆子做针线,见他进来,纷纷起身福礼,“给二爷请安”。一时莺声燕语,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清脆,独不见王熙凤。没等他开口问,平儿上前道:“二爷安,奶奶在里间呢。”然后转身去挑内间门帘,又向丰儿等摆手,丰儿和众人福身礼毕,就拿着手里的东西向外走。
贾琏进了里间,就见王熙凤穿着七八成新的大红家常衣服,披着雪白狐狸毛披肩,双手扣在凸出的腹部立在地中间,松松挽着坠马髻,不施脂粉,也无钗环,面色红润,目不转睛笑看着他,禁不住呆住了。“这是,这是……?”平儿捂嘴笑,“二爷不认识奶奶了麽!”然后转身撂下门帘子。
王熙凤就见一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长身玉立,面如傅粉,眉若刀裁,鼻直口方,一双桃花眼笑意勾魂,眸光流转间却突然定住了,一双桃花眼凝视在对面女子的身上,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那林夕本身就是一超级颜控,虽前面还曾腹诽王熙凤个傻货,但见了这样的阳光灿烂的帅哥贾琏进来,也就理解原主,为何一颗心扑到贾琏身上了,非要嫁给贾琏了。
面对这么俊美的帅哥,还不喜欢的女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拉拉了。
林夕面对贾琏,这时禁不住在心里赞一声,“好一个俊俏儿郎。这可是比《红楼》八七版本的扮演者要俊多了,也比得过零八版《射雕》里的阳光美男杨康,还有那个阳光灿烂的跳水冠军某亮,这个更阳光啊。”
她脸上的笑意,倾刻间如流水倾泻,飞花溅玉,心思流转间,却装模作样地,要给贾琏行礼,口中道着:“给二爷请安,恭迎二爷回府啦。”
贾琏不等王熙凤弯下身子,就托住她双臂,“我的亲亲,凤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旺儿过去也没说?还有,我刚从老太太那儿过来,老太太只说你累着了,可是有什么勾当?”
王熙凤顺着贾琏的手站起来,心下满意贾琏急切关心的表现。心想自己赚了三十年的便宜啊,就算是跌到红楼这个结局抄家的坑,得这麽个美男相伴,算来抄家还有个十来年的光景,总会有法子的,现在可得趁着贾琏和王熙凤的关系尚好,收了这贾琏心。
“二爷,你总算回来了。”娇软软一声莺啼,便珠泪涟涟,靠到贾琏怀里,揪住贾琏胸前的衣服,心里给自己的表现发个小金人。
“凤儿,凤儿,别哭,快别哭。”那琏二慌不迭地一手搂着王熙凤,一手去抹泪,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什么时候见这胭脂虎服过软,更别提掉眼泪了,贾琏觉得自己的心给一只小手揪得生疼。
“二爷,二爷。”王熙凤的泪如扭开自来水的龙头。这女人啊,心再要强,孤身遇到自己不能掌控的环境,一旦有人关心安慰,还是一个帅哥,委屈就更加了三分,穿越的不甘、害怕,涌上心头,不就是嘴贱拍了王熙凤几句,就值当给丢到这红楼里来,还拍了林如海呢,红楼看的次数多,里面的人物拍了不少呢,还个个都得穿啊。
琏二就觉得一颗心都给揉捏碎了,搂着凤姐就是一阵哄:“不哭啊,凤儿,不哭啊,你这是要你家二爷的命,疼碎你家二爷的心哪!有什么委屈,说给二爷听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二爷也给你把气出了。”
凤姐一听上刀山下火海,就禁不住噗哧一笑,食指点着琏二的嘴唇,“哪里舍得二爷上刀山下火海,有二爷给出气这句话就够了。”
琏儿见得凤姐儿粉面珠泪仍在滚落,朱唇轻启刹那笑颜如花绽放,神魂不守,顺势允住凤姐儿的食指尖,轻轻一咬,凤姐儿抽回食指,嗔了琏儿一眼,拖长音道:“二爷。”
琏儿搂抱着凤姐儿,轻抚其背,“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给我的凤儿气受。”见凤姐情绪略平复,就哄着人,“先洗洗脸,再给爷说说,好不好?”待凤姐儿点头,就朝外间喊平儿,“赶紧的,伺候你家奶奶净面。”
平儿丰儿带着大大小小的丫头,端盆携巾进来,伺候贾琏和王熙凤净面。贾琏净面后又脱掉外面的大衣裳,换了家常锦袍,看凤姐儿只是薄敷面脂,不沾朱粉,禁不住拿起螺黛,要给凤姐儿画眉。凤姐儿由着琏儿画眉,平儿在一旁里凑趣说:“奶奶这螺黛不知道多久没用了,总算是二爷回来了,不然脂粉铺子的掌柜都担心要关了铺子呢。”
琏二听得一笑就抖下手,遂放下螺黛。凤姐轻嗔贾琏一眼,说平儿,“快给你家二爷摆酒吧。”平儿笑:“哪里还要奶奶吩咐,已经打发了摆在外间,还请二爷二奶奶入席。”又转身对贾琏道:“这些日子,奶奶是足不出户,食不知味的。昨儿知道二爷今儿回来,就打发人要厨房预备了二爷爱吃的,心心念念二爷在外面吃苦了呢。”
琏二看着娇妻美妾,往日的胭脂虎不见威风,成了自己怀里的家猫,常日里乖顺温柔的平儿却娇语婉转,一句句说着的妻子对自己的惦念,心下熨帖,就扶了凤姐去外间炕上坐好,又殷殷接过平儿手里的薄被盖到凤姐腿上,拉一拉凤姐的披肩,也不说坐去凤姐对面,径自挨着凤姐坐下。平儿和丰儿与众丫鬟又上来再次拜见,端上茶来。
贾琏遂问别后诸事,凤姐靠过琏儿肩膀,方蹙眉轻叹:“我年纪轻轻的,哪里就管得了那么些事。二爷也知道家里这些个刁奴,常日里有二爷在家震慑着,还有那仗着资格老,偷奸耍滑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还编排我管家严厉呢。”一声叹息,夹着浓浓心酸直扑贾琏心窝。那琏二听得也心酸,端着茶盏给凤姐,“二奶奶辛苦,累二奶奶操心,都是小生的不是。”
凤姐笑嗔琏二,“那里就敢当二爷赔不是。我这人心直嘴笨,人家给个棒槌,我就当针了。脸又软,搁不住珍大哥哥和太太的三言二语,就被架到火上烤,去操持东府的丧事。现在想来珍大嫂子那里就病到到了不能干,是碍着珍大哥哥,心里不愿意干。我辞了几回,太太不允。二爷知道我的,太太略略不高兴,不舒服,我就吓的也睡不安稳了。那里擎得住太太说我贪图享受,不肯好好学习料理家事。”凤姐说着又抽出帕子攒眼泪,琏二搂着凤姐拍肩安慰。就听凤姐继续说道:“我是捻着把汗儿呢!揪着心呢!没有二爷在家里给我撑着。咱家那些管事奶奶们,没一个好缠的。二爷知道的,从有了大姐,我这身上就不利索,好容易在二爷出门前好了一些,接了东府的事没几日,就感觉不好……”哽哽咽咽,一颗珠泪滚落,直滴到琏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