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信守诺言
他感觉她并不是随口一提,背后应是有什么含义在的。
慕容青曼认真又愧疚道:“若不是你,我早在8岁那年就死了。”
原女帝,也就是古代原来的慕容青曼,刚出生不久,便被算出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但在8岁那年,会遭遇死劫。
也就是说,她很大可能会死在8岁那年。
老女帝慕容青碧,虽然不知为何自己的女儿会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因为容国历代帝王都是男子。
她这容国女帝,已是临危受命的特例。
但她却对国师琴婉的话深信不疑。
当时朝堂,有资格且有这个能力能在未来抢自家女儿帝位的,除了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鹏尘,也没别人了。
所以,老女帝早早就给琴婉留下立原慕容青曼为容国下一任女帝的圣旨,和一枚令牌。
若原女帝8岁那年,她已不在人世,或因各种原因无法保护自己女儿,还请琴婉无论如何都要救女主一命,保女主帝位无虞。
因为老女帝知道,容国的皇位绝对不能落在野心巨大、心狠手辣又自私自利的慕容鹏尘手里。
到时候等待容国的,只有无休无止的战争和灭国。
而那枚令牌,就是夜阁阁主身份的象征,容国的地下皇帝。
……
果然,事情如同琴婉之前推测的那样,一点一点地上演着。
在原女帝8岁之前,老女帝就因为救老皇夫被慕容鹏尘所害,连同肚子里未出生的男胎。
琴婉拿出老女帝早已留下的圣旨,力排众议,让原女帝成功继承了皇位,成了容国的现任女帝。
等原女帝到了8岁那年,琴婉便利用上古神器青落镯和上古禁术,把原女帝身上的死劫转移到有缘人身上。
而那个有缘人就是谢落衍。
那年谢落衍只有14岁。
从小被主持捡回来、在普华寺长大的他,被琴婉找到时,都快要病死了。
见他样貌出众,又被算出命格不凡,琴婉便借机说出救他的条件—要他将来入朝为官。
并且在现任女帝及笄之后,他要想办法成为皇夫,一生都要辅佐并保护女帝,护容国之太平。
当时谢落衍想要活着,报答和照顾老主持,他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天过后,他就被接到城内的一所别院里,被人教授各种东西。
然后通过科举考试、以状元的身份入朝为官。
在他为官的第一天,琴婉就把那枚令牌给了他,并且让他牢记他当时的誓言。
天资聪颖又才智近妖的谢落衍,仅仅用了2年时间,就凭其逆天才智,官拜左相。
……
两个人,说的人心疼,听的人心惊肉跳,情绪沉重。
沉默良久,谢落衍调了调自己的声音,主动开口问:“那所谓的上古禁术是什么?可否有什么副作用?”
“那上古禁术、也就是你身上所中的咒术为冥生咒。这种咒术可以把两个有缘人的性命联系在一起,并把其中一个人的死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从而转移者死里逃生,接收者只能等待死劫的到来。并且接收者的身体会伴随着一些异常的症状出现,比如失眠多梦,无法习武等。”
谢落衍面色平静,缓缓讲道:“青青,我听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中了此种咒术的人死,而有缘人生。
听到这些,我反而感到庆幸,庆幸活着的人是青青。还有如你所说的那般,中了冥生咒的人,身上确实会出现副作用。
自我14岁那年病危被救后,便开始渐渐失眠,而且失眠越来越严重。
以至于到最后,也就是现在,我每晚最多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也不能习武,每次习武,都会心跳加速,疼痛剧烈。
所以那些醒着或是闲暇的时候,我都是用书籍来打发时间。而我,也早已习惯那些难眠的日子。”
慕容青曼挪坐到他身旁,把他抱在怀里,亲吻道:“委屈你了。”
不管换成是谁,知道自己是个被利用的工具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谢落衍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软腰:
“所以青青早就知道,我的咳血症并不是普通的咳血,而是因为中了冥生咒的缘故,只是青青一直在瞒我。”
慕容青曼宠溺地看着他:“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所以才故意瞒着你的。”
“那国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谢落衍到底还是没有问下去。
但慕容青曼又怎能不知他想知道什么呢?
尽管现实比想象中残酷,但她还是主动为他解了惑:“前国师琴婉也因使用禁术,先后遭遇天谴。先是伴侣死去,然后是她自己减寿以及早逝。”
谢落衍目光闪了几下,有雾气涌现,又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
“国师逝前,咳血咳的厉害,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也是因咳血而死。青青,我的死劫……是不是也快要到了。”
这段时间,他咳的也越来越厉害,血越咳越多,身体也越发的力不从心。
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他大多都憋着,或是借着去茅厕的时候咳。
她本想亲亲他的脸安慰他,但他却不肯抬头让她看,怕自己情绪崩溃。
于是抱她抱的更紧了,头蹭了蹭她的胸怀。
她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就没有勉强:“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阿落若是死了,谁给我做饭吃,谁又陪我睡觉。”
听到她说,她不会让他死的这句话,他的眼眶瞬间湿润的不行。
他怕他一张口带着哭腔,也就没有立即出声回她。
良久,他才又出声:“能认识青青,有幸陪青青走过人生的一段路,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我刚出生不久,就被亲生爹娘抛弃在路边。那时恰逢普华寺的住持外出,便把我捡了回去。我从小在寺里长大,住持也对我非常好。
但在14岁那年,生了一场很大的病。若不是因为青青,国师找上我,我想我应该早就不存在这个世间了。
那时住持还尚在人世,我的心还有牵挂。
但被国师接回去半年,住持就圆寂了,从此我的心像漂浮的浮萍,再无定所。
活着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之所以耐心地生活,只是为了信守当时对国师的诺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