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事儿确实有点重要
刘诞顶着黑眼圈来到厅中时，刘瑁刘璋两兄弟已经与父亲在厅中等着用饭，长兄刘范依旧是外出，说公署中有要事，要前去与同僚商议。
他打了个哈欠，坐入席间，闭目养神。
昨晚熬夜读书，总算是还上了欠书灵的供奉，如今无债一身轻，可以想想下一次该具现什么书了。
“二哥的眼睛......”
刘瑁指着刘诞的眼睛，正要说些俏皮话，却看到自家二哥满是血丝的眼睛向他看来，想了想自己还没抄完的论语，机智的转向刘璋：“四弟你说好看不好看。”
正在发呆的刘璋茫然抬起头，看向刘诞，见到那双乌漆嘛黑的眼眶，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们兄长那是用功读书所致。什么时候你们也能学到诞儿半点儿勤奋之态，为父便足以欣慰了。”
刘焉借此机会，训斥两个儿子一番。
刘瑁委屈的举起手来：“父亲，我昨日被二哥罚抄书，手都抄成鸡爪子了，怎么不勤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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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抄完了吗？”
刘诞突然问到。
刘瑁仿佛被噎住了喉咙，哼哼唧唧说不出什么话。
“用完饭后，我亲自去书房监督你们二人抄书。”
刘诞见饭菜已经端上，也不多说，端起碗筷用心吃饭。
遭了无妄之灾的刘璋幽怨地看向自家三哥，想到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只得把力气都用在了刚端上来的饭菜上。
等用过饭、收拾完两个弟弟后，已是午后。刘诞带着刘燕从侧门出了府，韩奎早已候在门外。
上次让他联络的那个豪侠已经有了消息。今日便要去见上一面。
刘诞对于游侠儿之流并不算太感兴趣，一开始还以为是武侠世界里的侠客，有些气概与风采，但这几年下来，所遇到的游侠儿大多都与后世的地痞流氓差不多，顶多是身手不错，会耍几招把式。
所以今日，他也只是想从那个名叫沈青的豪侠处，拿到王甫的一些罪证，也好让对方投鼠忌器，莫要再招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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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奎带着刘诞二人一路向南，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雒阳城的南市。
这里街道上满是货物，贩夫走卒无数，喧闹之声不亚于昨日的雒阳狱。不同的是，这里无人哀嚎，往来之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干劲儿。
韩奎带着二人走入一条小巷，一路走到尽头后，便是一排房舍。
他上前替刘诞推开门，走入其间，尽是黑压压的人影。
人潮簇拥成一团又一团，有节奏的涌动，口中还阵阵吆喝着什么，刘诞仔细听去，好像都是助威之声。
他举目望去，发现那一团又一团的人群中，竟是在斗鸡、斗狗。
这是个赌坊？
刘诞觉得有趣，他穿越十余年，还没来过这个时代的赌坊。
“那个沈青便是在这里赌钱？”
他问到韩奎，随意走向一处斗鸡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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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一般不赌钱......”
“啄死它！”
韩奎的回答被赌徒的欢呼声打断，刘诞身旁的人潮剧烈涌动，庆祝着什么。
他往里看去，几只斗鸡正在场中央，或傲然独立，或静坐不动，而刚才的欢呼，只不过是有一直斗鸡被抓伤，败了下来。
如今场中还有三只斗鸡，决出胜负就在片刻之间。
只见其中一个白毛雄鸡迈着高傲的步子在场地中间逡巡，它左右两侧，是一黑、一红两次斗鸡，正被其气势所阻。
忽然，白毛斗鸡高高跃起，锋锐的利爪向黑色斗鸡抓去。
黑色斗鸡想要反击，却未料到其攻势迅猛，失了位置，被其居高临下，一爪按在头部，摔倒在地，又紧跟着被如精铁一般的喙啄到脖子，顷刻间没了声息。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夹杂着几声哀叹。
白毛斗鸡得意洋洋地抬头，仿佛在享受众人的称赞。ъiqugetv.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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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几乎与刚才它胜利的方式一样，红毛斗鸡一爪掀翻对手，紧跟着用喙啄其脖子。
一下、两下、三下......
白毛如雪般飘散，染上点点殷红。
局势转瞬变幻，待一众斗鸡之人反应过来，已是决出了胜负。
胜利者欢欣鼓舞，仰天大笑，但更多的失败者则是捶足顿胸，指地大骂。
“那只鸡偷袭、它居然还会偷袭！”
一个身形肥胖的男子正在人群里大喊，显然不太服气刚才的结果。
“好像确实没有人说过不准偷袭...不过一只鸡都会使用计谋，到真是少见。”
一旁有人劝到。
“这是计谋的问题吗？伯瑾，我们的钱都被这只会偷袭的鸡给输没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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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瑾？
刘诞转头看去，这是自家兄长的表字，怎么会在这里听到？
可当他看到胖子身侧之人时，正是刘范！
“兄长？”
刘诞疑惑地喊到。
刘范身形一僵，以比平日里还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看到自家弟弟就在身侧，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是、是二弟啊。”
他眼中一亮，想到一种可能，试探问到：“二弟，难道你也是来......”
“我是来找人的。”
刘诞无情的打消了兄长的猜想：“兄长不是说公署中有要事，要与同僚商议，才在休沐之日早早出门吗，怎会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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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这样啊。”
刘范尴尬的笑笑，说到：“二弟，今日之事，切莫对父亲提及。再说，你看这事......”
他指了指场地中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斗鸡：“毕竟涉及生死，确实挺重要的。”
又拉过一旁的胖子，说到：“这位，也确实是我同僚。”
刘诞无话可说，倒是那胖子瞅了瞅，问到：“这便是你二弟，那个闻名雒阳的神童？他也来赌坊找乐子？”
“怎么可能！”
刘范拉过刘诞，严声到：“我二弟是雒阳闻名的神童，再过两月年满十六后，便会入朝为郎，正式出仕！怎么可能随意来这种地方，他、他是来找人的......”
只是不知为何，他说到最后，语调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那胖子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表情，笑着说到：“我乃北地太守皇甫嵩之子皇甫鸿，表字坚寿，与你兄长乃是同僚，今日...今日来此是有要事做的。”
皇甫嵩的威名刘诞自然也听过，但一代名将之后，怎么会如此痴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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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受到了刘诞的目光，皇甫鸿不自觉的扭动了下身体，转头对刘范嘀咕到：“你二弟不会第一次来赌坊吧？”
刘诞想了想，这好像确实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进赌坊。
可心中恼怒这皇甫鸿带自己兄长出入赌坊，故意说到：“我听闻皇甫太守治下颇严，百姓生活无所调剂。正好，我与北地名士李应有书信往来，到时候可以今日皇甫兄长之所为献策，也算为皇甫太守分忧。”
皇甫鸿听刘诞要把自己来赌坊之事写信告诉自家父亲，一张胖脸如雏菊绽放，笑容满面：“贤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兄长方才不过是想带你见识见识这赌坊之妙，你放心看、放心玩，今日赌资，由兄长包了！”
他拍拍胸脯，大包大揽，大有今日赌坊皇甫公子买单之气势，胳膊不经意间撞了撞一旁的刘范。
刘范也是会意，跟着说到：“是啊，二弟，今日之事不宜让皇甫太守知道。”
刘诞本也是逞言语之快，见皇甫鸿如此上道，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说到：“皇甫兄长客气了，方才不是还说赌资尽散了吗？小弟今日看看就好，就不下注了。”
“来赌坊怎么能不下注呢？”
皇甫鸿不干了，眉头一挑，拉着刘诞说到：“难道是看不起兄长了？区区赌资，还难得倒我吗？”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来，伸到刘诞面前：“虽无现钱，但这块玉也足够做赌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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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
刘诞急忙阻拦，他本就没有赌的想法，现在若因为自己几句话，便让皇甫鸿将身上这块好玉输了出去，那才是罪过。
“兄长小赌怡情，可若因小弟的缘故，便要耗尽身上财物去赌，那却是失了本心啊。”
一旁的刘范也上前劝到：“坚寿，我二弟说得对。你这块玉是你及冠之时，你兄长皇甫郦所赠，若过些时日他回来雒阳，见没了这玉，不知会如何罚你。”
听到皇甫郦的名字，皇甫鸿脸色肥肉一抖，显然是害怕极了。但又想了想，将刘诞几人拉到一个角落，低声说到：“你们可是觉得我输定了？”
刘诞虽然确实如此认为，但话不能直说，只有看向刘范。刘范却也左顾右盼，显然不想刺激了皇甫鸿。
可这模样，皇甫鸿哪里还不懂，气闷不已。过了片刻又神秘一笑，低声说到：“我曾听说过一人，在赌坊中可以做到逢赌必赢，若我们去找他，这块玉也就输不了。”
“哪有这种人？”
刘范以为皇甫鸿输红了眼，拿话诓骗他。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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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鸿低笑着说：“我本也不信，但前几日亲眼见到他出手，真是一把没输！刚刚我又在此见到了他的身影，我们进去寻他，让他帮我们赢一些赌资还不是小事一桩？”
“竟真有此神人？他叫何名、哪里人士？”
皇甫鸿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们，满脸得意的说到“伯瑾可听说过刘玄德之名？”
“谁？刘备刘玄德？”
刘诞惊得大声说到。
堂堂皇叔刘备，竟然是个赌徒？
“贤弟也听说过他？”
皇甫鸿惊喜的看向刘诞。
刘诞愕然，觉得此间荒诞莫名，他茫然地望向四周，杀红眼的赌徒正一掷千金，胜者疯狂喝彩，输家以头撞地，端是人间奇观。
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日后那个仁义无双的刘皇叔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