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谁是凶手？
当糜竺载着刘诞几人回到雒阳城，向司马防说明今日被劫情形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刘诞所蕴含的能量。
早已就寝的河南尹徐灌都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赶到公署，好言安抚刘诞几人，然后由雒阳令司马防带队，点齐贼曹人马，直出城外。
还不等刘诞几人喝上几口徐灌亲手温的好酒，刘焉便已带着家中护卫而至，十数人挤满了河南尹的公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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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焉还未来得及宽慰自己儿子几句，公署便被一众太学子给堵了，扬言要河南尹严惩凶徒，给天下太学生一个交代。
徐灌这边才在刘诞的帮助下，安抚了太学诸人，张让又带着执金吾们前来看望，随便带来了陛下的口谕，说让刘诞好好休息，并督促徐灌尽快破案。
应付完这一群又一群的人已近子时，前去现场探查的司马防都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心里一沉。
“除了刘少君遇到的段尹外，还是十一处世家、豪族的车队被劫，无一例外，都是在今日的拍卖会上买到了价值连城的珍宝。”
司马防带着几人坐在公署中，表情严肃的说到：“除了段尹这处成功阻止了劫匪外，其余几处的珍宝皆被抢夺。而且，劫匪不图伤人，只抢财物，很明显是为财而去。”
略显昏暗的烛火在房间里留下一片黑色的阴影，就像压在众人心头的那丝阴霾。
“可那群劫匪逃散后，暗处还有贼人以弓箭伤人，看架势是冲着我们几人性命而来。”
刘诞补充到，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后来的那数名藏在林间的弓箭手，哪像求财？分明就是要命！
司马防当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坦然说到：“其余几处，也曾遭遇弓箭手的伏击，各有损伤，并不奇怪。”
“其他几处也有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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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一丝疑虑也被打散。
难道真就是是巧合？那些贼人因抢夺失败，而泄愤似的多射了几箭？
任凭刘诞如何在心中猜测，司马防都不敢胡乱下结论。
此处抢劫之乱，就发生在雒阳城外，涉及多个世家、重臣，还有死伤，对于他来说，也是大案一件，更别说陛下亲自下了口谕，让他尽快结案，当要好好梳理一番。
在河南尹徐灌的劝慰声中，刘诞几人很快被请离了公署，只剩下司马防几人留在房内，看样子是要彻夜商讨，四处查证了。
不过这些都与刘诞无关，司马防有司马防的职责，他有他的手段，他向来都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习惯。
刚迈出公署大门，刘诞便已计划好该如何去搜查凶徒。
沈青的力量自然要用，刘备也能四处打听一些消息，但最为重要的还是韩奎。
今日嫌疑最重的，当属曹破石与王纯。
这二人被张让赶走后，心怀不忿，转头抢劫，这是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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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破石手下近百越骑，人人带刀，这是能力。
所以刘诞一开始的调查方向，便是这二人。
而韩奎已经成功得到王甫信任，跟在王纯身后行事，若真是曹破石二人做的，他多多少少能得到一些线索。
正当刘诞准备明日联系韩奎时，一旁的糜竺将他叫了过去：“刘兄，今日之事多亏你了。”
他指的是今日被曹破石抢夺财物，张让救场之事。
“虽成功让陛下庇佑我等，却也让你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可以，不如随我回徐州，避避风头。在下保证，待刘兄如亲兄一般，享遍徐州繁华。”
不行，我还没报仇呢！
刘诞心中似有一个小人正在怒吼。
他虽然对徐州有些感兴趣，但此时不是离开雒阳的好时机，只能婉拒到：“多谢糜兄建议，可君子怎可临危而逃？
今日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在这雒阳还有人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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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人也是棋差一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比下作，我还没......没放过谁！”
糜竺有些凌乱，刘兄，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都是啥，这才学用错地方了吧？难道被吓坏了？
但不等糜竺将刘诞的气话消化完全，刘焉便带着数十护卫，围着他两个二人返回了马车上。
看着此时脸上还怒气未消的刘焉，糜竺实在没有勇气去纠正刘诞刚才所说。再次感谢一番后，也匆匆离去。
刘焉阴翳的目光送走糜竺、皇甫鸿等人，好像看着带坏了自家孩子的同窗，等到对方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他才转身走上马车。
他并未与刘诞、刘范共乘一车，而是独自乘坐一驾马车。
护卫长吴前驾着车，已宵禁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安静得与荒山无二。
谨慎的确认一番后，吴前方才问到：“家主，要查一查曹破石吗？”
他只听了一会儿司马防带回来的消息，似乎就已确认劫匪乃是曹破石。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才响起刘焉的声音：“不必，曹破石自有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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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查的是那群弓箭手，越骑中可没那么多擅射之人。”
吴前一愣：“您是说，劫财和射箭杀人的是两拨人？”
“嗯。”
刘焉低低应了一声，思索了一阵：“雒阳城中能有那么多弓弩，又敢如此堂而皇之杀人的，便是我也一时想不到是谁，难道是哪家养的私兵或是死士？”
世家豪族有些私兵很是正常，但能够豢养如此多弓箭手的可没几个。
若真是死士，那又该从何查起呢？
这下连官场沉浮多年的刘焉都感到了棘手。
车马粼粼，灯火飘摇，雒阳城的大街上，仿佛有无数目光正盯着刘家的车队。
刘焉沉默良久，终于说到：“把今日参与拍卖会的每一家商贾、世家、豪族都查一遍，这等人手，不是普通人能养得起的。
这么多人、这么多箭，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敢动我的儿子，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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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
吴前低声答应，陡然加快了车速，将黑暗甩在身后，急速往远处亮着灯火的刘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