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两个选择
……
“日安，尊敬的深渊龙狄尔萨斯大人。”
洞穴内，温兰双手抱胸，俯身施礼，经过岁月洗礼的沟壑依然深邃诱人。
狄尔萨斯倒是不在乎这些繁缛的礼节，睁开银紫色的竖瞳看向温兰，直言道：
“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吧，温兰大祭司。”
“明白，狄尔萨斯大人，您的意思是苍翠山脉的所有部落都要归于您的麾下。”温兰坦白地回答道。
“也可以离开这里，或者灭亡。”
狄尔萨斯沉声地补充道：“我不会勉强他们成为我的仆从，所以另外给了这两个选择。”
是的，您确实没勉强。
可山脉外东面是恶魔占领的腐化土地，西面和南面有几千只恶魔，这些部落们离开这里出去就是送死啊。
温兰在心中一阵苦笑，可面容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怎么，温兰，你不愿意？”
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狄尔萨斯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温兰微微摇头，“不是的，在决定侍奉您的那一天开始，已经做好了与他们为敌的准备。”
……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没有谁愿意与同是原住民的种族开战。
更何况，在这个苍翠山脉里还住着跟苍露部落一样的森林精灵。
但选择侍奉狄尔萨斯这位深渊龙，温兰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狄尔萨斯总会知道苍翠山脉的状况。
所以温兰也并没有埋怨艾露恩。
“我觉得我并不过分，”
狄尔萨斯悠然地说道：“我宰了那只叫甘力玛的迷诱魔，灭掉了大半的恶魔，让这附近得到了安宁。
或许这种安宁是短暂的，但这些都是我的杰作，未来我也将承受更多的风险和威胁。
这样的话，我有点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这里理应由您统治。”
温兰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只是我能否恳求您，能多给她们一些机会和仁慈，或许可以避免一些战争。”
“嗯，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温兰，为了减少苍露部落的死亡。”
狄尔萨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温兰的请求，没有施加太多的压力。
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屠杀。
“接下来，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好的，狄尔萨斯大人，请允许我思考一会。”
“好。”
狄尔萨斯再没说话，枕在石头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一时间洞穴又回归寂静，只有狄尔萨斯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温兰抬头望向狄尔萨斯，不过她还说话，后者便先开口，
“想好了就说吧。”
“是这样的……”
……
……
温兰并没有具体的方案，但向狄尔萨斯说明了计划大致的方向。
她初步的计划，是从最熟悉的荆棘部落开始。
荆棘部落跟苍露部落同样是森林精灵的部落，在逃入苍翠山脉时差不多有三百多人，这样的部落即使用武力也能够征服。
狄尔萨斯知道温兰比自己更加了解苍翠山脉，所以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温兰处理，并没有过多地干涉，等需要自己的时候再做汇报。
在狄尔萨斯看来，这点事情如果都做不好，那么也就不需要这些仆从了。
温兰自然也很开心，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尽力将冲突降到最低，让苍翠山脉的部落顺利成为狄尔萨斯的眷属。
温兰离开龙穴后，狄尔萨斯只睡了一天，傍晚离开洞穴找了个无人的山崖。
他要学习飞翔了。
……
山崖边上，狄尔萨斯站在原地尝试着拍打双翼。
相比上次发育之前，他能够明显感觉到翅膀更加有力，也比之前更加轻盈。
随着狄尔萨斯的摆动，翅膀上闪电般的纹理也被点亮，犹如呼吸般忽明忽暗。
狄尔萨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是混乱能量的波动。
如果仅仅依靠双翼，巨龙想飞起来是非常艰难的，尤其是狄尔萨斯现在略显臃肿的身体，需要一双巨大无比的翅膀才有可能飞起来，那样的话即使是现在的翅膀也远远不够。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魔法。
正如狄尔萨斯翅膀上的混乱能量，让飞翔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
……
“用力拍打翅膀获得上升的力量使身体保持平衡，时刻感受风的流动，注意拍打幅度和节奏，还要调整呼吸的节奏……”
狄尔萨斯仔细地翻阅着传承记忆中关于飞翔的信息。
哪怕飞翔是他的本能，但第一次难免紧张。
“懦弱，深渊龙绝不会畏惧飞翔！”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打气，狄尔萨斯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高傲的念头。
“也是，这悬崖才十几米，就算摔下去也摔不死。”
望着山下的草地，狄尔萨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作为一头深渊龙，狄尔萨斯自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厚实的鳞甲会保护好他的身体，再加上强悍的体质即使直直地摔下去也不至于死亡。
更何况狄尔萨斯早就会滑翔，也不可能摔死。
“来吧。”
狄尔萨斯缓缓地向后退去，感觉距离差不多后猛地开始冲刺，在接近山崖边时迅速拍打翅膀然后腾空跃起！
呜！
翅膀拍下的同时低沉的风声响起，狄尔萨斯瞬间感觉一股气流将它托举而起，四只爪子顿时失去了支撑！
他飞起来了！
“比想象中简单啊。”
狄尔萨斯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感受着气流，这种感觉倒是跟他前世游泳时有点类似。
只要控制好翅膀并顺着气流，就能在空中肆意翱翔，停滞，盘旋，甚至是旋转冲刺，全都毫不费力。
甚至说，飞翔前的冲刺都有些多余，掌控好气流完全可以原地起跳就飞向空中。
这种自由的感觉让狄尔萨斯异常兴奋，他立刻拍打翅膀加快速度，开始肆意翱翔。
然而，无数事实证明，第一次不管表现怎么样，都不能得意。
兴奋的狄尔萨斯只顾着感受翅膀上的气流，却忘了注意前方山坡，没有升空地直直地飞向山崖对面的树林。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根本来不及了！
“该死！”
“嘭！”
一声混乱的巨响，数棵大树应声断裂，断枝残叶四处飞溅，树林里的鸟也被吓得一阵乱飞逃窜。
狄尔萨斯落地处一片狼藉。
他急忙扒拉掉身上的树枝，麻利地爬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还真是……丢脸。”
这种撞击对狄尔萨斯来说根本没什么伤害，但却有着很强的侮辱性。
他忍不住环顾四周——还好没有人看见。
只是在远处的林子里，两只鹿愣愣地注视着狄尔萨斯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
“看来，接下来该学习如何飞行狩猎了。”
狄尔萨斯拍打着翅膀升空，朝着鹿的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