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个渣渣（十三）
分房睡了四天晚上，高俊就搬了回去。
贺也最近正紧盯一个项目，每晚回来都在深夜。
这天回来他边上楼边解开衬衣扣子，打开门的时候莫卡提醒他：[主人，目标人物现在正躺在你的床上。]
今天在自助餐厅涮了一次高俊，先是获得100点能量，后来又陆续收到三四波小额能量，总共约莫有170+。
不过，到下午4点多时，能量便1点都没有收到了。
这是又想通了？
贺也禁不住微挑眉头。
这个高俊也是有意思。
不过，他很喜欢他的有意思。
在他踏进房门时，侧躺着“熟睡”着的高俊便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无论高俊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贺也的高大强壮对他来说都是天然的威胁。
他怕对方用强，并非是他多么正派、看不惯强迫这一手段，而是他强不过对方。
若是他比对方强壮，那么他决不会这样提心吊胆。
床很大，高俊自己盖着一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他旁边，还有另一床被子，这是贺也的。
在贺也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换衣服时，高俊只觉得渐渐无法顺畅呼吸，他知道自己是紧张的。
即便如此，他仍然要尽力保持呼吸的规律性。
直到对方进了盥洗室洗漱，他才放松下来。
在对方出来时，他的心又一次提起来。
好在没有出现他担心的问题，对方没有不依不饶将他赶走，仿若是有些累了，平静地掀开被子躺下，渐渐呼吸规律，陷入梦乡。
成功踏出第一步，高俊略略安心，杂七杂八想了许多，不知什么时间睡着。
第二天他是被尿意憋醒的。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睡意全无，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下半身冰凉，似乎正光/裸着骑在被子上。
他睡前明明是好好穿着睡衣的！
高俊猛地坐起身，正对上贺也嘲弄的眼神。
对方一边换衣服，一边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屁股看，身上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须后水淡淡的清香味传至他的鼻端。
不过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贺也已然打理完毕，冲高俊提起一边唇角，讽道：“思春了？”
“收好你这幅样子，难看！”
他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房间。
[莫卡？]
阴阳脸圆球小心觑着贺也的神色，回复道：[只有2点能量。]
贺也猜到了。
因为刚才他现他的嘲讽并未让高俊露出难堪的神色。
高俊进阶了。
简单的嘲弄、捉弄，对他开始不起作用了么？
边想着，贺也来到楼下。
楼下只有李蔺坐在客厅，餐厅里家政阿姨在忙忙碌碌。
“妈，小鲫鱼还没起？”
李蔺瞪他一眼，“怎么又这么叫你妹妹！”
“她昨晚做题睡得晚，早上晚起一会儿。”
李继瑜读高二，学习很紧张，经常晚睡。
“你和高俊……”这几日高俊的脸色有多难看，李蔺全部看在眼里，她虽然打心里对高俊并不满意，但是既然已经结婚，她便希望二人能够好好相处。
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贺也冲李蔺安抚地微笑，“妈，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和好了，总要有段磨合期的。”
李蔺半信半疑，不过在高俊面带礼貌的微笑走下楼时，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妈，昨晚睡得好吗？”
高俊不失亲热的道。
李蔺回以笑容，“睡得挺好，走吧，过来吃饭吧。”
“继瑜怎么没在？”
高俊关切地询问。
李蔺在心里深深叹气。
高俊这样一副要努力融入这个家庭的姿态有些用力过猛，令人觉得他很急躁，给人感觉也不舒服。
他们这个家还有的磨。
“不用管她，你们赶紧吃饭去上班，一会儿我去叫她。”
吃饭时，高俊给贺也夹了筷子小菜，觑着贺也的神色，分辨不出对方的喜怒，一时有些忐忑。
但是过了会儿，对方给他也夹了一筷子菜。
这让他心中暗喜。
看来，他的做法是对的。
这个李继衡既然与他结婚，自己又没有什么可让其图谋的，那么对方对自己是什么心思是显而易见的。
——他只是太喜欢自己，所以才容不得自己与其分床睡，所以才对自己的不礼貌而生气，所以才故意冷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所以才在他稍一示弱就接了台阶下来……
一切都是对方太喜欢、太在乎，而又太骄傲的缘故。
呵，基佬。
高俊内心鄙夷，面上却做出一副欣喜的样子，频频照顾贺也。
临出门时，还拿出围巾帮贺也围上。
“下雪了。”
走出家门，冷空气立刻包围住二人。
高俊抬眼，目露期待地注视着贺也，“今夜是平安夜，要不要出去约会？”
贺也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扫了下自己的腕表，然后冷淡地撂下一句：“到时再说。”
注视着贺也的车驶出车库，高俊静静站了会儿，打开车门坐上车。
车子启动，流畅地驶出，只留下地面一道道湿润的车胎痕迹。
贺也的车内静悄悄，落在副驾驶座上的阴阳脸圆球不自在地轻轻转动。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新的黑暗能量入账，令莫卡极为不习惯，同时也忐忑极了。
它见主人面上未见多少怒意，便试探道：[主人，高俊没有反应，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贺也冷冰冰回它一个字：“嗯。”
所以……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莫卡陷入混乱中。
贺也正在考虑这个高俊的目的是什么？
在委托任务的情报当中，高俊是货真价实的直男，他伪装成gay，只是为了还清债务，并且趁机搂钱。
当时李继衡与高俊离婚时，虽然是高俊被爆婚内出轨，但是为了尽快平息影响，李家跟高俊私下了结，高俊拿到两百万才松口不提出诉讼争财产。
结婚三个月，五十万债务还清不说，还白得了两百万，这对一个毕业不久只吃固定工资的高俊来说，简直是再合算不过的好事了。
所以说，高俊的目的除了钱还有什么？
总不能是突然爱上自己了吧？
虽然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这样优秀……
但是贺也却不相信，直男会因被指使去睡地铺、被人贬得一文不值而突然醒悟、被掰弯。
到了公司之后，贺也立刻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
李家的产业有些松散。
像李蔺上班的地址并不在这座大厦，而是在市区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一家高级的美容美体会所。
大厦内的公司主投资，分了许多模块和项目组。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些其他企业的股份，还投资了几款游戏，还有投资一家正处于赔钱状态的研公司……
总之，业务杂而乱，虽然年终清算时最终的利润还算不错，但是没有系统又长期的规划，在同行业的竞争当中将会十分受限。
这也是李家始终在圈子内没什么起色的最根本原因。
贺也由李蔺放开的权利越来越大，他虽然还是副总级别，但是已经是公司上下默认的oss，他在整理公司的骨骼脉络，即将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此时，助理小姐看着手中的一捧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神色犹疑。
这是跑腿小哥送来的，指名点姓地说要李继衡签收。
她知道同事们状似在忙手头上的活计，实则都在观注自己的举动。
因为，这段时间公司内的氛围异常紧张。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张力牵引，又似乎是只差一点引子就会点燃。
李总的表情也一日比一日冷硬，气场全开，没有人敢上去凑近乎，撂野猫须子。
拦下跑腿小哥容易，可是这热情滚烫的示爱之花，她到底是送不送进去呢？
毕竟李总新婚并不和谐的传闻，已经传了不是一天两日了，谁知道这送花的人会不会踩中雷区……
见她像是非常难以抉择，许昆上前来帮她分担困难，并且义正言辞地说，“放心，我不怕李总朝我火。”
助理小姐白了他一眼，捧着花束敲响了李总办公室的门。
“李总。”
进来之后，助理小姐冲着正埋办公桌的贺也，展露出无懈可击的温暖笑容，“有人送您的鲜花。”
花？
贺也抬起头来。
果然是一束心形火红的玫瑰，被精心包裹起来，还有粉色的丝带装饰，一股浓浓的示爱之意扑面而来。
出乎助理小姐的意料，李总被打扰的不悦化作清风消散，唇边弯起清浅的弧度，淡淡地对她说：“放下吧。”
助理小姐将花束放在桌上后离开。
贺也向后一倒，柔软的皮质椅背舒缓了些微肩颈的僵硬。
莫卡见他笑着看那束花，圆溜溜的身躯落在花束一侧的卡片上方，似乎颇为惊讶：[主人，署名是高俊！]
“猜到了。”
[主人好聪明！]
莫卡惯性地将马屁拍上，然后将卡片放在贺也的面前。
精致的纯白卡片上，书写着漂亮的一笔好字：
To:
My Lov.
瞄着主人的神色，莫卡问道：[主人，要帮你扔掉吗？]
贺也冷冷放下唇角，拒绝了。
“扔掉做什么，这可是一片‘真心’。”
真心，总是珍贵的。
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势必会让这份‘真心’永远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