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灯配美人
一行五人行至街上,街上熙熙攘攘,姜迎的注意又转到了花灯之上。
即墨承看她看的入迷,便要买下几盏花灯送她,却在抬眸的一瞬间瞧见了不远处的几个男子。
那几个男子模样平常,但身上都挂着青冢的白色玉佩,即墨承见状便蹙眉对隋澄使了个眼色,隋澄也瞧见了,姜迎见二人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即墨承不想她被这些事卷进来,便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看见了几位故人,你在此处等我,我同隋澄去去就来。”
姜迎点了点头,即墨承和隋澄便一道扎进了人堆里。
两人穿过人群,不断靠近那几个青冢人,他们十分机警,看到即墨承和隋澄的一瞬便四散而逃。
即墨承打了个手势,原本在暗处跟随的暗卫现身,分头去追。
即墨承也顺着其中一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另一边的姜迎还在同朱柿挑选花灯,秦渊面色毫无波澜地守在一旁。
这时,姜迎的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是一盏十分华美的花灯,金丝银线,好不惹眼。
她抬眸去看,发现竟是方才在桥上的林汜清,林汜清笑着将花灯递给姜迎,说道:“我瞧这位姑娘挑了许久,想来这些花灯过于稀松平常,我这花灯虽说不上多漂亮,但总归比这些花灯好上许多,请姑娘笑纳。”
林汜清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姜迎看着,总觉着他笑盈盈的面容上有几分妖异。
姜迎退开两步,和林汜清拉远了距离,这才垂眸缓缓道:“公子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姑娘,我是承将军的夫人,这花灯公子还是自己留下观赏吧。”
林汜清拿着花灯不动声色地走近了两步,笑意更甚:“哦?原来是承夫人,在下林汜清,说起来家兄林苍和承将军还是旧识,今日得见承夫人,实乃缘分。”
姜迎只知他是林苍的弟弟,听到他的名字,便点了点头。她又不傻,林汜清才和即墨承见过面,怎么会那么巧,又借着花灯同她说话。
这其中定然有事。
不等姜迎想出借口离开,林汜清便将花灯又往姜迎面前递,转而满脸的歉意:“既然如此,此花灯便赠予夫人,也算是为我家兄长今日冒犯将军赔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迎不接似乎不妥,她也不知这林汜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神色犹豫起来,林汜清见状便叹了口气,将花灯收回到面前,眉眼低垂,似是神情落寞,叹道:“汜清乃家中庶子,无权无势,又腹无点墨,承夫人恐怕不是看不上这花灯,是看不起汜清……罢了……”
林汜清说罢,便如同被人欺负了一般,眼圈儿都有些红了,姜迎最受不了这般,她急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花灯太贵重了,我……”
姜迎的话一下卡在喉咙里,她瞧见林汜清双手攥着花灯的提竿,满脸的失望无措,姜迎仿佛看见了话本子里被人欺负,却无人撑腰的女子,想拒绝的话顿时卡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终毫无疑问,姜迎溃败,她扯出一个笑容道:“盛情难却,多谢林公子的花灯。”
林汜清这才阴转晴,将手中的花灯交给姜迎,姜迎提着那华美的花灯,心里忍不住抹汗,这林汜清实在厉害,三言两语就引得姜迎收下了花灯,这下姜迎越发觉着这林汜清古怪。
林汜清送了灯,又做了个揖,说日后得空,姜迎可去林府做客,姜迎敷衍一笑说自己会去的,等林汜清一走,姜迎便喃喃道:“爱谁去谁去,我才不去呢。”
姜迎打量着手里的花灯,发现上头似有一行小字,不细看无法察觉,她将花灯提至眼前,眯着眼细细去瞧,上头是工工整整的几个小楷:花灯配美人。
姜迎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将花灯往朱柿手里一塞,朱柿和秦渊被姜迎的反应吓了一跳,二人也去看花灯,发现上头的字后,皆是面色古怪。
朱柿拿着花灯,杏眼微动:“夫人,这花灯……该怎么处置?”
姜迎本想丢掉,但好歹是林汜清送的,若是直接丢了也不妥,更何况这林汜清显然目的不纯,此事应当让即墨承知晓,她想了想,才回道:“先收着,等将军回来再说。”
即墨承这边的暗卫已经抓到了身戴青冢玉佩的人,结果这群人一问三不知,说玉佩是一个蒙面男子送给他们的,他们只是寻常的飞贼而已,他们的武功也确实不比青冢杀手,显然不是青冢的人。
即墨承闻言顿时心道不妙,立刻和隋澄折返回去寻找姜迎。
看到姜迎还安然站在原地,即墨承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姜迎见即墨承急匆匆地回来,便先将林汜清寻来送灯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即墨承听了脸色阴霾,眼眸转向林汜清送的那盏花灯,朱柿识时务地递了过去,即墨承看见“花灯配美人”这五个字,眼皮就是一跳。
好啊,这招调虎离山,原来是为了挖他墙角,这挖墙脚都挖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即墨承沉思半晌,道:“林汜清这个人不简单,莫要同他扯上关系,下次再见到他,直接离开就是,不必管他。”
即墨承虽对林汜清挖墙脚不爽,但也心知林汜清定然和青冢的人有关,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即墨承刚被青冢安排的飞贼引走,林汜清就接近了姜迎,着实可疑。
姜迎听了即墨承的话,便点头应下,即墨承将林汜清的花灯嫌弃地丢给隋澄,旋即环顾四周,便拉着姜迎走到不远处的花灯摊位,说道:“挑一个吧。”
姜迎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行径搞得晕头转向,呆愣了片刻问道:“将军是要送我花灯吗?”
“嗯。”
即墨承看着她憋了半天,最后就“嗯”了一声,也不说为什么。
姜迎看他神色有些不同往常,也不再多问,目光转向那些花灯,她挑了一盏样式新颖的花灯,即墨承便拿出一锭银子给了摊主,连剩下的钱都不要了,他自认为这是阔绰洒脱。
姜迎却觉着即墨承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连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要了。
脑子肯定坏掉了。
姜迎提着即墨承送她的花灯,心里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