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餐后的甜点

当天下午，训练营的宿舍楼里面寂静一片。没有人有心情讨论上午训练时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猜测齐桓到底会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都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断思索着，自己做完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冒着随时丧命的风险加入到老A是不是值得的。

哪怕是一开始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人，一想到“齐桓”那被人抬着满身鲜血的残躯，其余人手中的胳膊大腿，也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决定。

就在这种纷乱的思绪之间，夜幕也悄然降临！

“嘟嘟嘟···集合！！！”

就在哨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所有人的身体已经在思绪下达命令之前开始了行动。飞快的穿衣，穿鞋，带上帽子，抓起腰带就向着楼下跑去。

当他们在楼下集合的时候，才发现林轩正一脸沉重的站在这里，沉默不语。

看到他们整队完毕后，林轩默默的说了一声：“跟我走。”

然后就转身离去，去哪里，做什么没有任何的解释。尤其是关于齐桓的事情，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大家也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放在心里，迈着整齐的脚步默默的跟上。

只是走着走着，大家的耳中就听到了一阵音乐，虽然声音尚小，但也依稀可以听清楚歌词。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

经典的驼铃声依旧是那么的悦耳，但是却令大家的心中浮现了一丝阴霾。

当转过一个街角，礼堂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那音乐，正是从礼堂内传出来的。

当大家走进礼堂后便立刻看到，此刻的礼堂内已经挂满了黑白二色的装饰。而舞台的正中央，也搭建了一个小小的灵堂。

齐桓，盖着鲜红的国旗正躺在灵堂的中间！

瞬间，不少人的眼中已经浮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同时，齐桓那永远暴怒的声音和那令人想要揍他的表情，以及那晚对他们道歉的样子通通浮上了心头。

不少人的眼中，也浮现出了晶莹。

是啊，不管这个人之前在多么的混蛋，可当他真正离去的那一刻，也会是那么的难易接受。

礼堂内的身影并不多，只有极少数的老队员和一些领导出席。他们已经在前面落座了，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看着他们那是不是耸动的肩膀，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悲伤。

而同样跟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位老人和一位女性，看着他们那泣不成声的样子，身份自然不必多说。

林轩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带领着队伍，前往他们的位置。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袁朗满脸平静的走到了演讲台前，开始讲起了悼词以及齐桓的生平过往。

虽然袁朗的表情十分的平静，但是那颤抖的语气以及是不是就要断顿的话语，也无不证明着他那难以抑制的悲伤。

当然这些只是那些新兵们自己的感受，实际上是袁朗忍得很辛苦。

尤其是当袁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排的老队员和领导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戏谑的样子后。自己忍得就更加的辛苦了。

至于那些悲伤的需要掩面而泣的人，只是因为他们的笑点低，时不时的需要有手掩盖住嘴，才能避免自己发出笑声来。

毕竟大家可都知道，灵堂上躺着的那位，在十分钟之前带着一脸的殓容还跟自己在一起抽烟来着。

而现在就在这里听着他的悼词和生平，就更感到好笑了。

“···我们将会按照齐桓同志的遗嘱，再见他火化之后，一半送回家乡安葬，另一半撒入到祖国的边境！以实现他那继续守卫祖国的意志！现在，全体起立，像齐桓同志敬礼，送他最后一程！！！”语气颤抖的宣读完最后的演讲词后，袁朗立刻转身，跟下面所有人一样，向着齐桓敬礼。

同时，四名全副武装的老队员也走到了舞台上，动作轻柔的将齐桓扛在了肩膀上，缓缓的走下舞台，向着大门走去。

大家的视线都随着齐桓的移动而转动，尤其是当齐桓他们来到新兵这里的时候，他们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往日间黝黑的面孔，此刻已经免得苍白。哪怕有着淡淡的红晕在上面，也无法掩饰住那种死寂。

而盖在身上的国旗，更是有不少的地方已经变得暗红。更是有滴滴鲜血，正随着士兵的脚步，缓缓落下。

直到齐桓被送上早已等候的灵车后，袁朗才说道：“礼毕，各部带回！”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当林轩带领着大家回到宿舍楼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对着大家说道：“大家也看到了，死亡距离我们可能就是那么弹指之间的距离。所以，我希望大家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加入到这里。不用着急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告诉我就行。”

说完停顿了一下后，才对着大家颇为落寞的说道：“好了，解散吧。”

说完，便带着一丝落寞离开，知道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后。

而这些新兵直到这时候，也没有解散。直到一人忽然出声说道：“我···我想退出。我的父母还在等着我，我不想···”

“没事的，我们都能理解。你不必如此···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自己的路自己选。不必在这里说些什么的。”队伍中的一人开口说道，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上了楼。

而这一段话同时也在袁朗的耳边响起，看着监控画面上的走着的人影，袁朗轻轻的念道：“十七号，有点意思。”

再确认人群已经散去，不会有戏可看之后，袁朗也就走出了监控室，向着小会议室走去。

小会议室内没有开灯，齐桓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坐在这里抽烟，清冷的月光照射着他脸上的殓容，让他显得十分的怪异。

尤其是在看到他那苍白的面孔上还有着两抹淡淡腮红时候，再配上口中不断喷涂的青烟，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不过也对，殓容殓容，死人的妆容在活人的身上能不怪异么。

尤其是这家伙还在冒着烟。

好一个得道多年的荒村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