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探视沈南陌
“我觉得可敦说的甚好。”木轲格格抢着说道。
这个摩斯大汗,虽然长得十分英俊好看,但总觉着有几分阴郁可怖。木轲格格连正眼都不怎么看瞧他,更别说嫁他了。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木轲桑小声责骂道。
“木轲桑。”独孤烈端起酒樽,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孤的女人只有一个,你想知道上一次万延给孤送来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木轲桑愣了愣神,摇摇头道:“臣不知。”
这事他也曾有所听闻,万延为了与摩斯交好,送了嫡公主来和亲,没想到这公主才刚到,就赶上老汗先故,没想到却被新汗看上,还专享独宠。
后来,万延又一次战败后,就想投其所好,又送了一个公主来和亲,但是这个公主到了摩斯之后,就没有关于她的任何音讯,木轲桑倒也有几分好奇。
“你,去牵进来。”独孤烈对苦善说道。
诸葛青卿却拉住他的手,对着木轲桑温声道:“一些污糟之物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汗王若有兴致,倒是可以带木轲格格移步别院,再去瞧瞧。”
木轲桑征询的目光转向独孤烈,独孤烈点了点头,又对苦善道:“你领他们去吧。”
“是。”苦善领命,走到木轲桑身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轲桑犹疑一会,对着独孤烈做了个告退的手势,便领着木轲格格一道随苦善去了。
若不是今天独孤烈提起,诸葛青卿差点就忘了,王庭内还有一个沈南陌。
不仅有沈南陌,还有沈长峰。
诸葛青卿并不清楚,独孤烈为什么没有杀了这二人,而是一直将他们囚禁在王庭内。
她倒是也对沈南陌的现况有了几分好奇,得空去看看。
不到半个时辰,木轲桑就领着木轲格格回到主殿,父女二人脸色都不是太好,宛如生吞了一只家鼠般的模样。
一入殿内,木轲桑便拱手道:“臣觉得可敦方才提议甚好,若木轲格格能得可敦教诲,乃吾女之幸。”
诸葛青卿莞尔一笑,“汗王过誉,木轲格格纯良聪慧,往后我便视她如亲妹妹。”
叶只圭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挑眉看向木轲格格,发现木轲格格也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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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突一行在帛城停驻了十日才返程。
虽木轲格格对父汗百般不舍,但也只能挥泪送别。
她很清楚,自己留在摩斯,就是作为人质一般,亦是父汗向独孤烈表忠心的一个筹码。
庆幸的是,她起码现在还是自由身,若是以和亲的形式,那她这一生算是望到头了。
尤其是,那日她见到那个人。
木轲格格甚至不知道,那还该不该称做人。
那是一间没有窗的屋子,原本窗户的位置都从外面被钉上了厚厚的木板,大门也插着三根粗实的木栓,远远看去就觉得这屋子诡异瘆人。
还有几十步的距离,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道,就已扑鼻而来,越走近恶臭味越浓郁,木轲格格用衣袖捂着鼻子,还是难以控制作呕的冲动。
苦善命人将房门打开,那是扑面而来的阴森和恶臭。
木轲格格看到,黑暗的屋子里,一个女人脚上拴着铁链,被锁在屋内的圆柱上,蓬头垢面,她的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无人清理。
见到有人来,她便疯了一般的喊叫着什么,若不是她喊的都是万延的话语,木轲格格真不敢相信,万延如此强盛的一国,加入摩斯的公主竟落入如此境地。
“嘿,小女娃,不好好读书,发什么呆?”
叶只圭不知何时到了木轲格格身后,拍了下她的脑袋,把她思绪拉回。
“你!”木轲格格放下书就去追他。
两人都还是孩子心性,动不动就要争个输赢。
好在,诸葛青卿真如她那日在殿上所言,视木轲格格如亲妹妹,对她很是包容。
“你个小女娃,怎么生的如此泼辣!”叶只圭边跑边说道,“我要告诉姐姐,让你先学学女德!”
“什么姐姐?”木轲格格停下脚步,怔怔问道。
叶只圭警惕地跟她保持的十来米的距离,喘着气说道:“我姐姐,不就是,诸葛青卿。”
“可敦?”木轲格格诧异。
对啊,叶只圭一看就是中原男子的模样。
原来他是诸葛青卿的弟弟,难怪在摩斯有如此地位。
“原来,你是依附可敦,才有这般权位的。”木轲格格语气间有着明显的不屑。
“嘿,你这这话不对。”
叶只圭一听不乐意了,撸着袖子就要和她理论。
“那日我一个人就带了三千人,便搅得你们军营大乱,还生擒了你,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
“哼,那日是你使诈,不算真本事。”木轲格格嘲讽道。
“你这女娃好不讲理,这叫兵法战术,懂吗?”
木轲格格懒得与他争辩,斜了他一眼,重新坐回书案前。
叶只圭也在她对面坐下,两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坐着,阳光洒满整个院落。
“姐姐呢,怎么来了许久也不见姐姐?”叶只圭奇怪的朝屋子的方向张望。
“可敦出去了。”木轲格格看着书,头也没抬的答道。
突然她又像记起了什么,放下书,压低了声向叶只圭问道:“你可知道在北边的一个院子里,关着的那人。”
叶只圭无所谓的答道:“知道,你那日不是去见到了么。”
“那真是万延公主?”
“嗯…”叶只圭思索了片刻,说道:“算是吧,不过是从国公大臣中选出的女子,封赐公主。”
“那她是因血统不正,所以才被那般对待吗?”木轲格格好奇问道。
“自然不是。”叶只圭想也没想便说道,脸色也有几分厌恶,“她刚嫁来第二日,便到姐姐院里叫嚣,口不择言的说了许多,把姐姐都气病了。”
“所以,被可敦关起来了?”
“不是姐姐关的。”叶只圭解释道:“是姐夫亲自下的令,将她囚禁在那屋子里,栓上铁锁,每日只给一碗白粥。”
木轲格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独孤烈的手段果然阴毒。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痛苦的。
“同样都是万延和亲的公主,为何待遇差的如此大。”木轲格格似在发问也似喃喃自语。
“因为在大汗看来,她只是诸葛青卿,与其他身份无关。”叶只圭淡淡说道。
木轲格格有些愣神,显然当下的她,并不明白叶只圭此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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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院子。
诸葛青卿提前一天让乌达姑姑给这边传了话,说她今日要过来。
于是,那间恶臭不堪的屋子,难得的有人进去清扫整理。
那些侍从担心沈南陌的样子吓着诸葛青卿,还特意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即便如此,诸葛青卿在进入那间屋子的时候,那种难以言喻的霉臭味,还是随着空气扑鼻而来。
诸葛青卿此行只带了乌达姑姑一人,到门口,她对乌达姑姑说道:“姑姑在门外等我。”
乌达姑姑显然不太放心,蹙眉道:“夫人,这妇人已是疯癫,不安全。”
“放心,她伤不了我。”诸葛青卿淡淡说道。
她已不是曾经那个只会飘然起舞的诸葛青卿了。
诸葛青卿只身进入,反手关上门。
被铁锁栓着的沈南陌,跪坐在地上,身子大半都倚在地上。
每日的稀粥,让她浑身无力,勉强吊着一口气。
她抬眼看到诸葛青卿,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我说呢,怎么昨日那些人突然来清扫房间,还给我换了干净的衣服。原来是你要来。”沈南陌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依旧掩盖不了恶狠狠的语气。
诸葛青卿从容地移了把椅子,在她触及不到的地方坐下,居高而下的看着她,说道:“在万延,你就算不到养尊处优,至少衣食无忧,为何要来摩斯?”
沈南陌抬眼,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做出狰狞的模样,吐出两字,“杀你!”
密闭的屋子,也不知是哪来的风,桌上的烛火摇曳了一下。
诸葛青卿面不改色继续问道:“我与你,并无仇怨。”
“你与沈家结的怨仇,都不自知吗?”沈南陌用力质问。
诸葛青卿只觉好笑,她自问自始自终没有对不起沈家。
“你说说看。”诸葛青卿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先是狐媚勾搭我哥,又背弃了他,让我哥天天对你魂牵梦绕的,与嫂嫂感情不和,后来还连夜的流连烟花之地,功名官爵也都不在意了,闹的整个沈府家宅不宁。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诸葛青卿差点气笑,“你这些想法,都是诸葛茉丹传输的。”
她狐媚勾搭?她背弃?这等颠倒是非的言论,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你不就是嫉妒嫂嫂,嫉妒韦贵妃的宠,韦家得势,所以便又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让摩斯大汗对你言听计从的去攻打万延。”沈南陌忿忿说道。
诸葛青卿淡淡看着她,倒觉得她有几分可怜了。
于是,俯下身对她说道:“该说你傻,还是天真呢?”
就在诸葛青卿俯身的瞬间,独孤烈送她的那枚玉坠项链从她脖颈上垂下,落入沈南陌的眼里。
沈南陌突然狰狞地冲她扑来,瞪着眼问:“你怎么会有这个玉坠,你见过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