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张璟立功,张辅升官
当索林帖木儿被一个柳条筐开花弹的冲击波打落马下。亲兵来不及把他拉上马就被追过来的张玉手下砍倒一片。张玉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索林帖木儿：“绑了！”“遵命！”手下的亲兵呼喝着上前把这厮捆了个结结实实。张玉拿长柄铁骨朵顶着这厮的铁盔跑向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蒙古骑兵。亲兵中有懂蒙语的大声呼喝：“索林帖木儿已被生擒！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这下在阵中的蒙古骑兵们纷纷下马投降。不多时，阵中就没有还在马上的蒙古骑兵了。溃散在外围的零散蒙古骑兵和预备队那五千骑逃往草原深处。
燕王带着亲卫往战场赶来，张玉带着昏迷的索林帖木儿迎头上前。朱能则羡慕的看着这个运气爆棚的同僚。
“世美啊！立一大功啊！”燕王老远就开心的叫道。
张玉驱马到了燕王马前：“上托王爷运筹帷幄，下赖将士戮力用命！这厮要是换个方向逃跑，就是朱将军的功劳了。侥幸得手，惭愧惭愧，贪天之功。”
“士弘也是大功一件！大功一件！”
“回禀王爷。此时乘胜追击，可将战果扩大。这帮北元余孽已经吓破了胆。末将请命率部追击！”朱能说完看了眼张玉，言下之意哥们儿这你得让我。你已经大功一件了，我也要军功啊。
“回禀王爷，我部马力已竭。无法跟随朱将军追击了。”张玉太拎的清了。这功劳再跟你抢就太难看了。
“朱能听令，中军划五千骑与你麾下。着你部稍作休整后出发追击北元余孽，务必歼灭残敌！”
“末将领命！”朱能感激的向张玉点了下头。回马整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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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美啊，杂造局供应的一应新器械在此战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啊！这抛射机和擎电铳可说是一锤定音啊。孤可是想了很多计策，结果一个都没用上啊。张辅有功！张璟有功！回去要赏！”
“回禀王爷，这些都是属下的本分。不能太宠着小儿了。”
“你尽了你的本分，可他们必须赏。文弼呢？文弼何在？”燕王朱棣找起了自己的亲兵营百户官。
“下官在此，王爷有何吩咐。”张辅从不远处打马过来。
“火器犀利！火器局大功一件！你父活捉敌将主帅大功一件！璟官儿让杂造局制造了那么多的军械也是大功一件。军司马何在？记下记下！叙功时不可轻忽。”燕王拨转马头，回营给自己老爹写报捷文书。而索林帖木儿一众高阶被俘蒙古军官在原本的世界里面是被朱棣斩首的。这次可能是赢得太过轻松。朱棣竟然没有杀人。
军账之中，热气蒸腾。一个半人高的木桶，张玉闭着眼躺在其中。这还是张璟给燕山卫配的后勤保障。士兵们由专门的淋浴车可供清洁身体。有单独营帐的将领都有配这种木桶用来洗浴。燕山三护卫并就是燕王府的私军。这次带出来打是为了提升战力。毕竟，只有一直见血的军队才有杀气。所以张璟的杂造局拿出各种军械时。燕王是照单全收的。毕竟这个神奇小子给他的惊讶太多早就习惯了。不过对张璟组建荣军社是抱着小孩玩心重的心态对待的。那个时候当兵吃饭是天经地义的。除了亲兵家丁是自己人。一般卫所兵的地位比佃户好不了多少。当然燕山三护卫是燕王要攀登高位的工具。所以待遇普遍比较高。
张璟想用这种方式慢慢的提高大明军人的地位，不能让他们成为武将敛财的工具。土木堡之后武将地位急转直下。沿海卫所糜烂。倭寇屡次侵犯海疆。沿海官员却养寇自重。直到戚继光的出现才真正从根子上把倭寇给清理干净。为此也被文官排挤，不得不去抱张居正的大腿。
排队洗澡的大头兵们纷纷在讨论刚刚结束的战斗。对手中的新军械赞叹不已。感受最深的是甲胄。军司马在统计伤亡数字。可双方加起来接近十万人规模的战斗。按照常理伤亡个万把人都算是大胜了。可目前统计到现在明军尸体不超过千具。受伤的更少。大部分都是落马以后的摔伤。要么是暴露在札甲外面的部位受伤。头面部没有！头面部伤残没有！这简直是奇迹。完全归功于张璟提供的新札甲和铁臂手。另外勇字盔上新加装的亚克力面罩太给力了。除了被钝器扫到裂开的就没有别的损坏的了。也就是说目前以蒙古骑兵的刀对上燕山卫的甲胄基本上无法破防。这就作弊了。一边倒的战绩啊。
朱棣的浴桶是特制的，比普通的大了一圈。不过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他在里面美美的泡了一刻钟才出来。穿戴完毕，神清气爽！
朱棣对随军的近侍说道：“这东西泡一下还真是解乏啊。去张将军的营帐看看，如果张将军休息好了就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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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近侍后退这出了营帐。朱棣打开临走时张辅交给他的奏本。看着其中各项军械的使用说明以及用途。最后还有提高士兵待遇对军队带来的好处。这部分描述让朱棣像打开了一扇窗一样。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每次都会给自己带来新的感受。实际上这篇内容是平时张璟给张辅不断暗示的结果。张璟不想用什么神念之类的大能直接去影响自己的家人。给点暗示是没什么负担的。
张辅本就是个文武双全的精英。在不断的收到暗示以后也开始思考。为什么在五代以后武人的地位每况愈下。是皇帝的不信任？文官的打压？根子还在武人没有一个核心的信仰。文官的信仰是孔孟道统，武官呢？忠诚？太笼统了，也太抽象了。对皇帝忠诚？如果这个皇帝昏庸无道呢？愚忠不是个好方向。关键还是要解决为何而战。国人一直有个讲究那就是师出有名，不能兵出无名。那这个名也就是大义的核心是什么？这时候就要引入国家的概念。中国传统就有国家的概念。所谓家天下，从深层次理解。国和家，家和国都密不可分。那强调朝廷和国家之间的必然联系。我终于皇帝还是忠于大明？忠于大明朝廷这个官僚体系还是忠于大明这个概念？从某种程度上说，张辅的很多观念在潜移默化中已经领先在这个时代了。
张玉和张辅走进燕王营帐时，近侍已经准备好了酒食。虽然说军中不可饮酒，这也是对大头兵的管束而已。仟千仦哾
“世美、文弼可有休息好？”朱棣亲热的问道。
“回禀王爷，热水泡一泡的确解乏。”张玉起身行礼。
“坐下说话，无需拘束。”朱棣努力显示出亲和力。
“王爷，有条件要让士兵们常沐浴。这样一个月能有几次清洁身体也可以解除疲劳。对缓解士兵狂躁有很大好处。”张辅向燕王说道。
“刚着人去营中看过，几百台淋浴车在各处生火烧水。士兵们一批批的在排队。另有民夫给士兵洗刷甲胄。孤还是第一次发现民夫除了搬运军辎还能干点别的啥的。”朱棣心情很好。
“回禀王爷，伤兵营一切井井有条。医官严格按照颁布的手册行事。”一个亲兵在帐外回报。
“进来，与我等细细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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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遵命。见过王爷，见过两位将军。末将刚从伤兵营回来。按照王爷给的册子一条条的勘验。伤兵营医官完全按照手册行事，未有疏漏。”
“好的，退下吧。璟官儿拿来的那个什么医疗包甚是巧妙。在火器营中设置随队医兵的想法还是不错的。听说这医兵的培训手册还是请了长史司良医正刘长卿伙同北平城内各大医馆外伤大夫一起编撰。以求最迅速的处理各种外科伤口。”
“请王爷收回奖赏璟官儿的成命。他还小。”张辅起身对着燕王行礼。
燕王也知道这个时候大肆宣扬一个十岁幼童影响甚至左右了一场十万人级的战斗，却是会使张璟处于舆论漩涡之中，对其成长极为不利。但是在张玉、张辅面前，燕王必须表态。你们父子提出不公开奖赏，燕王也好就坡下驴。避免大家尴尬。这种政治默契也是官场须有的生存技能。
“这样吧，璟官儿的功劳就落在你的头上。你就改认燕山卫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一职。王府仪卫司仪卫正。”燕王略加思索就定了。
张辅原来是燕王府亲卫营的百户官，正六品。现在改迁燕山卫督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也是正六品。可是性质却完全不一样。亲卫营的百户说穿了是个侍卫头子，离中枢近，但是没有啥实权。燕山卫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可不一样！那是实权的职位。妥妥的行政主官。
督指挥使司是地方上的军事总机构。一般有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几个品阶的主官。下辖经历司、断事司、司狱司三个职能机构。其中断事司类似后世宪兵，掌理军中刑罚。司狱司主要负责刑狱，掌管军中监狱事务。而经历司就不同了，主要负责军中文书，掌理军中往来文移之事。具体涉及的事务涵盖面很广，对都指挥使司的掌印官负责；对都指挥使负责练兵、屯田的佥事负责；辅助分管巡捕、军器、漕运、备御等事务官；同时带领辖下都事处理典掌文书。是非常之重要的文职官员。
按照道理这是需要重要朝廷命名的官员。但是燕王作为守边的重要藩王之一，对四品以下的官员有独立处置的权力。任免后抄报朝廷即可。张玉一直就是个燕山左护卫的四品指挥佥事。以张玉在燕王府核心的重要性，早就该升任燕山卫的都指挥佥事了。燕山三护卫和燕山六卫不一样。燕山三护卫是亲王自己的亲卫军。说穿了是家底子。燕山六卫是朝廷管理地方军事力量设置的。有燕山都指挥使司掌握。当然目前早就被燕王渗透的跟筛子一样。
张玉和张辅起身向朱棣行礼谢过。朱棣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说到：“世美，你生的两个好儿子啊！”
“末将平日里对他们疏于管教，都是拙荆在教导。说来惭愧，璟官儿的武艺我都没有时间指导，还是他大兄一直在督促。”张玉感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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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也一样，还好熙官平日里跟璟官儿形影不离。有这么个小兄弟一直陪伴左右也不算孤单。他们才是未来啊。我们现在打生打死不都是为了子孙后代么。”燕王唏嘘不已。
“王爷，燕山中护卫千户朱能求见。”
“进来把。”
“王爷！两位将军。朱能现已休整完毕，请求出发。”朱能身形高大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系甲拦裙，像坐铁塔般站立在案前向朱棣请命。不得不承认，这厮长得很威武。燕颔虬须鹰扬虎视。
“准！”
“祝将军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张辅起身向朱能行礼。他比朱能官职小。张玉则坐着举手行礼。他比朱能年长又算是上官。且刚让了一个天大的机会给他。
朱能出兵了。八千精骑，一人双骑。燕山三护卫的基层军官全部装备了霰弹枪。而基层士兵每人两柄短管擎电铳、腰刀、铁骨朵、弓箭。本来是一长一短两柄刀。张璟给设计了个套管，可以直接套在腰刀刀柄上。变成一把柄长三尺，刃长两尺半的长柄眉尖刀。有的还是喜欢那种刃长四尺，柄长两尺半的长刀。这种刀虽然只有五斤重，但是在战马高速奔跑下，不挥刀都会有很强的杀伤力。士兵们对新的甲胄非常满意。勇字盔上可以拆卸的亚克力面罩都要多拿一个备用。面罩是黑色的，在眼睛部分是透明带灰的。可以有效的防止光线直射，且冬季雪地行军可以有效的防止雪盲。
八千人，一万六千匹马。轰隆隆的驶出营寨大门，在投降的蒙古斥候的带领下向着蒙古骑兵逃亡的兀良哈城进逼。经过之前的战场，民夫正在清理。蒙古军的尸体被扒去甲胄衣服，搜罗所有值钱的东西统一由荣军社估价收购。然后折算成钱钞按军功给士兵发放。士兵也可以选择请荣军社把钱送到家里面。还可以写一封家信。荣军社这部分只收脚钱。最高不超过士兵奖赏的千五，最低五十文。保证送达，路上有什么意外都算荣军社的。荣军社再派人送，直到对方收到为止。
这下士兵们都炸了，从来没人为他们做这种事情。荣军社准备了红纸。把士兵的荣誉写到了纸上，然后把奖励内容也写了上去。装帧成一个卷轴。到了对方家里面，把卷轴和赏格交给你家人。卷轴上燕王府的大印。上面写到勇冠三军，光耀乡梓的字样。这玩意儿往家里一挂，谁他妈敢欺负试试看！而且荣军社打算以燕山卫为起点，在士兵家乡设立联络点。主要有退伍军人和伤残军人主理。有事出头，无事关护。
每个军人每个月的薪资扣除千一的费用，用以运转荣军社。未来还要在辽东购买土地，设立荣军农场。这是张璟的阳谋。荣军农场实际上就是类似后世的建设兵团。虽然说和现在卫所不是差不多，但是卫所的糜烂是上官对底层士兵的盘剥。而荣军农场本就是为底层士兵服务的。投入用的是士兵的薪资，产出是补贴战没、伤残、退役军人安置只用。正所谓取之于兵用之于兵。只要张璟在就不会让人伸手到荣军农场。来一个剁一个！当然名义上是燕王出面设立的。未来会冠以皇家荣军农场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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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燕山三护卫是燕王家的私兵，搞这个可有点越俎代庖。但是燕王看了荣军社的诸多措施甚感兴趣。就让在燕山三护卫试行一番看看。反正都是念他燕王的好。
朱能出发三日后。朱棣留了三千兵力固守营寨，领着大军沿着朱能的追击方向而去。留在营寨的三千兵由新上任的燕山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张辅负责，将战没者尸体火化装坛。张璟特地烧了些白瓷的坛子，上面是红色的忠、勇、果、敢等字样。根据品级不同来挑选使用。坛子有盖子，装好骨灰用蜡封。上有燕山三护卫都指挥使司的封条。还有一张由经历司书办手书的感谢信。以官方的口吻感谢改名士兵为大明国祚做出的牺牲。
日月无光，天穹崩催。漠南戈壁，尽皆震撼。泣鬼惊神，似共工之触山，飞沙走石，若逐鹿之大战。昔有武悼天王奋勇杀胡，今有大明子弟驱除鞑虏。呜呼哀哉，同袍一去，痛断肝肠。天收英才，卒年西归。何以申罔极之痛？祭逝者以微文，享逝者于庙堂；安能托缅邈之哀?祀故人于八荒。举国之哀，同此国殇。
祭文洋洋洒洒，不管看得懂看不懂。这帮书办写这种东西的时候要的是自己爽。祭文写在硬纸之上和荣格文书放在一个铁皮扁匣之中。和骨灰坛一起放在木匣中。用白布包裹，以士兵的腰带捆扎。本来想搞勋章的，不过这玩意儿还要让上位者接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的出来的。另外士兵纪念碑也在张璟的谋划之中。必须找个机会给他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