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得已的太行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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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陶陶今天一整天晕乎乎的，县衙官媒嬷嬷上门给熊宏达向罗管事提亲了。还专门说明是张府大管家张永望亲自到县衙户房递了条子的。罗美清是真没想到这茬，在送走了官媒嬷嬷后向琼娘禀报。琼娘心头唏嘘不已，自己和张辅之间只能神交。而手下人的亲事竟然是张府的管家出面。关照罗美清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给乐陶陶。也是对张府示好的表现。

因为双方都没有父母，熊大请了苦井胡同里的乡老做了长辈出面。罗美清给乐陶陶做了家中的长辈。双方家长见面互赠信物。问名、纳吉、过大礼等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差不多十几天赶过去了。

清明过后十天，乐陶陶坐着花轿嫁到了熊家。喜宴摆在苦井胡同中。熊家向左右领居借了院子摆了共有三十桌。婚礼既简单又隆重。按照道理琼花楼是乐陶陶娘家，不会出现在婚礼之上。可是乐陶陶不管，这么开心的时候怎么能不让姐妹一起庆祝。结果就出现了琼华楼来了快十桌小娘子。让苦井胡同的老少爷们儿集体暴走。而胡同里面的大媳妇小姑娘狠的牙痒痒的。不过今天的席面是汇贤居的。让吃席的都吃的满嘴流油。

而张铨和张永望的出现让罗美清不禁对熊大另眼相看。琼娘没来，她心中还没过那道坎呢。张辅、张璟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出现。不然就太尴尬了。而张铨的出现，让熊大的同僚一致认为熊大是要成为张府这位新贵的大舅子了。大家都自行脑补各种可能性。

张璟让张铨做了很多同心结。给每个来吃席的客人每人发一个。一下子就让琼花楼那些妮儿的眼睛都变成了星形。这时候大明的婚宴是没有随份子的习惯。张璟让张铨搞的这个回礼让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感觉新鲜。结果没几天琼花楼就接到了新婚人家的订单。五百个禁步，绿松石、青金、珊瑚、朱砂、玛瑙每种一百个。要配红丝绒袋子，袋子上要绣喜字。看来这个习俗早早的出现了洪武末年。

婚后三天要回门，结果琼娘一开心在汇贤居又开了二十桌。当天琼花楼当天歇业。就是洒扫妈子也能够凑一桌。让陶陶挣足了面子。夫妻两个对各自的主家感激不尽。琼花楼则因为和张璟的合作而走上了多种经营的路子。楼里面开始售卖除了首饰之外的各种女性用品。仟千仦哾

很快熊大当上了吏房的新典副。任尚志则被调到了典仪所给典仪副打下手。看上去好像升值了。实际上远离了吏所。而新来的典正则是个大事不管的甩手掌柜。熊大推荐的典副则是吏房中另外一个做人低调做事靠谱的性格。名叫柏学礼，北平人士。和熊家是累世的好友。两家曾祖辈上就是同窗。柏学礼对这次熊大的推荐也是感恩戴德。至此吏房里面熊大就算是一言九鼎了。

长史葛诚对吏所根本不在意。他的心里面这就是一帮可以随时差遣的胥吏。殊不知绝大多数的业务都是经他们手操作的。他们才是真的可以左右行政业务的关键。

洪武二十九年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这一年张璟对北平城的布局是润物细无声的。到洪武三十年初的时候。张璟已经完全掌控了杂造局、火器局、长史司吏所、宛平县衙六房基本都是他安插的人。军队他没有插手，一方面这是燕王的禁脔，二方面他根本无所谓。他如果想随时可以拉起一支战力超前几百年的军队。他自己就是个可怕的类似核弹级别的大杀器。而知味观、汇贤居、宝贤居（张府商户）、荣军社为核心的商业布局基本完成。荣军社是重点。参加荣军社的商家可以在宝贤居入货的时候享受最大的折扣。甚至可以享受一定时间的账期。这个就是钱啊。到此时，参加荣军社的商家已经有上百家了。而荣军社农场也在燕王的帮助下在宁王的辽东成立了起来。万亩黑土地上两千个伤残军带着这个时代可说是最先进的农具开始了耕种。

张璟让宝利德在草原上招募了两百个各族骑兵作为护卫驻扎在农场内。荣军农场是荣军社的实业，其中有燕王和宁王两位王爷的份例。所以宁王那里几乎没有啥阻力就给圈了万亩肥沃的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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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璟所有的生意都给燕王留了份子以后所以事情都变得很顺利。扯大旗狐假虎威张璟是玩的很溜了。在张璟的整个商业布局里面，工业是一个最大的占比。但是目前只能利用水力的情况下。只能先占地布局。等到科技树点亮了就可以顺利铺开。

目前的杂造局和火器局的所有设备都是以电力和水力两种驱动方式。平时主要用水力。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动用电力。尽可能的不让超前的科技左右了生产。他想把大明真正的带进工业革命，把欧洲按死那块大陆上。不过现在欧洲的十字军东征已经在百年前就结束了。欧洲人打开了对东方贸易的大门。欧洲的商业、银行和货币经济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大大的促进了城市的发展。造成了有利于产生资本主义萌芽的条件。东征还使东西方文化与交流增多，刺激了西方的文艺复兴，阿拉伯数字、代数、航海罗盘、火药和棉纸，都是在十字军东征时期内传到西欧的。

欧洲人的残暴和贪婪使他们在占领中东城市后往往会部分种族、年龄、性别的进行屠杀，目的就是为了金钱。这个时期给中东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也给欧洲带去了文明的曙光。直到十五世纪中东对东西方贸易的垄断让欧洲人开始了那场对世界的大探索。张璟必须要在这个时间段把欧洲人阻挡在印度洋以西。否则对亚洲将是一场持续几个世纪的灾难。离开西班牙蹂躏美洲还有一百多年。这段时间足够张璟利用了。实在不行就把用无人机猎杀所有开往美洲的探险船。如果美洲的文明真的要被毁灭，也不能是欧洲人！

海淀的农庄被张璟命名为希望城。结果没多久就被庄民们叫做了冀庄。意为有所希冀。好吧起名这件事情张璟输了。甚至刘庄头在朱高炽去庄上玩耍的时候请朱高炽写了冀字。做了个木雕挂在了庄公所里面。庄民开水的时候这个大大的木雕就挂在头上。就不怕掉下来么？

山谷中的庄园建好了。结果一年中有半年家里人都住在了山谷中。丹棱沜旁的燕王别院也建好了。燕王和王妃一满意又给张璟升了两级官身。张璟成了燕王府长史司典宝所正八品典宝正。年俸折算现银有四十两之多。主要是因为这燕王府别院的营建费用从燕王的份例中扣除。而燕王府的份例每年都在上涨。燕王和王妃根本没有感觉。就知道每年的钱越来越多。而且燕王可用于养兵的费用越来越多。颇有点花不完的感觉。

洪武三十年（1397）四月初三日敕晋王、燕王备边十事：一、谨斥堠，广布置，务殚智虑，设法提防。二、须选人领精骑潜伏嘹望。三、设十路斥堠，候望消息。四、王所领大军，不宜久驻一处，应东南西北往来，以防不测。五、面谕机宜，约量程途。六、广开屯种。七、注意孳养战马。八、督都司军马，不容懈怠。九、束约有罪将校，立成队伍，悉心点视。十、检验军饷。后又分别敕谕晋、燕二王，告知备边战略和具体措施。

这是历史上有名的洪武敕备边十事。这实际上给燕王的军权松绑。让燕王对燕山六卫有了更大的管辖权。本来燕山六卫就被燕王渗透的跟筛子一样。这下燕王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军事了。而燕王府长史司葛诚更被边缘化了。他现在就是燕山六卫的行政官。燕王府的事情除了些日常事务别的都没法插手。燕王府最亲近的是那些内侍。马和是其中的佼佼者。本身就能力出群，组织力管理能力都很强。张璟甚至觉得这厮放在日后就是一个上市公司ceo的水平。马和作为内侍首领太监之一。负责的却是燕王府对燕山三护卫和燕山六卫的沟通协调。而作为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的张玉和马和时常需要沟通交流。马和时常出入张府。对张璟也是很喜欢。常常不避张璟和张玉、张辅讨论公事。这让张璟得到了相当多的信息。

燕王扩建了火器营，现在的火器营基本上是一个超编的卫。足有十八个千户。接近两万人的。如果算上五千辎重兵就很夸张了。本来辎重兵没那么多。战时会临时征召民夫。但是火器营的辎重太紧要了。所以火器营的辎重被单独设立了一个卫，五个千户。这十八个千户队都参加了彻彻儿山战斗。其中还有一部分参加了兀良哈秃城的东门争夺战。一举成为了老兵。这些未来都是种子兵。不过有几个千户还没有见过血。一直在想怎么操练。张玉给了意见让他们去太行山剿匪。

马和正和张玉、张辅商议剿匪的事宜。张璟心里盘算着怎么让他们索性系统性的把太行山匪盗利用起来。这太行山的匪盗有明一朝就没有彻底剿灭过。一方面没啥油水，另一方面当地官府养寇自重。否则以宣府边兵的实力打这些匪盗跟玩儿似的。

要知道当年万历去朝鲜打倭寇时候主要就是辽东、宣府、大同、蓟州的九边精骑。碧蹄馆之役李如松是千骑兵被倭寇两万人包围。在杨元增援之前让倭寇十几个将领近八千人死在了战场上。战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先进的武备也是很大因素。不说火器，光战甲就让现在名震天下的倭刀无法破防。这是日本人自己的历史书中描述的。倭寇装备的倭刀遇上明军的札甲、铁臂手基本无法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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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几乎是碾压的态势。这是对战斗力的保障，也是对士兵生命的保障。马和对张玉的建议相当重视。这次马和上门就是请教张玉、张辅如何安排燕山火器营对太行匪盗的清剿。张玉的意思是，既然装备和训练对匪盗是碾压的态势。那就要以风卷残云之势雷霆万钧之力进击。马和的意思是第一次先出动三个千户看看效果。三个千户分段进击。第一个做驱赶之势，第二、三个做围击之势。一旦包围成势就合力一击。

张玉提出了不同意见：“火器营没有单独的斥候队。平时出击都是以燕山卫其他斥候队配合使用。我觉得火器营既然要单独成军就需要有自己的斥候队。这个左护卫可以出一部分帮忙训练。或者招募一部分。”

马和连连点头：“的确，这部分是火器营的缺失。我回去给燕王写个启本。”

“我可与你联名。”张玉点头示意。

“感谢老将军鼎力相携。”马和起身向张玉行礼。张辅连忙起身代父回礼。

组建斥候马队速度很快。燕山六卫选拔了千人，燕山三护卫选拔了千人。组成两个千户马队。另外再选拔了两百个什长。这都是以前做过夜不收的老兵。至此火器营斥候成军。那个年代斥候没有什么训练，都是老带新。见过血了就成老兵了。杀的人多了，就成百战精兵了。

草长莺飞三月天，洪武三十年火器营斥候马队第一次出击。沿着军都陉向着太行深处进发。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太行山中。而火器营三个千户队由南口出发沿军都陉直达怀来。向西北的蔚县行进至中途收到斥候队回报在东山拒马河发现匪盗踪迹。当火器营正准备拔营出发剿匪。还没进太行呢。第二波的斥候队回报。该匪盗已被剿灭。火器营上下只能继续扎营。

没过几日在百花山发现一股规模在千人的匪盗。带队火器营的马和千叮咛万嘱咐斥候队不可惊扰匪盗。然后拔营在太行山中行军十日才赶到。结果发现这股匪盗已经投降了。说是千人，实际上能拿得动刀枪的也就百来人。只有三副皮甲。其余都是老弱病残。马和命令就地开垦，张辅命荣军社送了种子、农具、耕牛。并遣了百名荣军社的老兵去做看守。这是张璟给出得主意。没必要杀光。这些人利用好都是未来的助力。

不过火器营终究还是见血了。在军都陉和飞狐陉之间扫荡了一个月，剿灭了差不多二十多股匪盗。最大的也就两三百能拿刀的。其他都是老弱妇孺。一般一击即溃。还好张璟的荣军社跟的紧紧的。立马就把被俘的人员以军屯规制安置。荣军社派遣老兵做看守。因为每站结束人员都被安排军屯。几乎没人逃出。有踏实日子过谁做强人啊。在这山中结寨大多都是为了逃避缴不上的赋税。因为没人逃出，结果让很多负隅顽抗的匪盗都集合到了孩儿山上的一股规模最大的匪盗中。没多久本来两千多人的规模膨胀到了接近万人。

火器营在斥候队的回报后并不去动孩儿山，就是为了可以打个爽利。毕竟之前打的太过无聊。一个齐射就结束战斗了。在离孩儿山十里的沙河镇。火器营的中军大帐设在镇上的祠堂后屋。马和和张辅两人正看着张璟给弄的地图研究如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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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图是如何绘制的？这般事无巨细。行军打仗有这个简直如同神助啊。”马和感叹到。

张辅早就习惯了张璟拿出的跨时代的神兵利器。笑了笑：“物物而不物于物。关键是人。”

“这话没毛病，不过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像这窥筩。其制虚管层迭相套，使可伸缩，两端俱用玻璃。随所视物之远近以为长短。不但能摄数里外物如在目前，且能窥天观星。真真是望远之镜。”

张辅心中甚是得意，但也不能太过显露。“都是舍弟闲暇时候弄出来的东西。就像这窥筩本就在钦天监有使用。民间也有用。他也就是改进一下而已。”

“报！斥候队回报。”

“呈上来。”

一个铁皮的签筒被呈了上来。张辅接过打开一看是斥候对山寨据点的汇报。莫昆早就将无人机拍摄的孩儿山情报图交给了张辅。这是张璟用电脑重新绘制的图纸。否则被古人看到照片也不好解释啊。其中箭塔、沟壑、壕沟、石堡等防守据点一应俱全。张辅早就烂熟于胸。现在对照斥候的情报发现十之八九中的。这斥候也算是很强的探查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