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鲸落

就在亚瑟一拳将轰出，而他面前那只海沟族瞬间炸成粉末之后，他这才发现周围的海水，竟然全都变红了。

原本深海中是漆黑一片，深而厚的海水阻隔了光线的照射，但是此刻，那黑色褪却，猩红之色大放其光。

下一刻，伴随着无数的汽包升起，两道猩红的射线陡然从亚瑟面前划过，将他周围的海沟族一分两半，而那些被射线扫过的海沟族，一个个也都从内而外地爆炸开来，最终在一连串的气泡中化为了齑粉。

不单单是海沟族，就连海水也被那猩红的射线所切割，随着射线几次划过，顿时将亚瑟周围的所有海沟族全部消灭，这使得亚瑟眼前顿时一空。

而后，双眼泛着猩红光芒的克拉克，就出现在他眼前。

亚瑟看着从天而降的克拉克，口中喃喃道：“SUpER mAN！”

克拉克摇了摇头，缓缓闭上双眼，在这深海中，阳光透不下来，这就让他使用炙热射线的消耗比平时在陆地上要大的多，而且也没办法得到及时地补充，再加上海水对于炙热射线的克制太大，威力甚至比不上陆地上的十分之一。

“如何啊......”克拉克调侃地问道，“海王？”

亚瑟顿时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回想起之前他那慷慨激昂的言论，他甚至都能想象得来，那时候的克拉克，心里一定快要笑死了吧。

他一伸手，五叉戟便骤然回到手中，然后没好气地对五叉戟说道：“你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家伙，为什么不给我说呢？看我出丑是吧，你这家伙！”

克拉克看着他指桑骂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从他觉醒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受到卡尔艾尔记忆的影响，这段时间以来，克拉克不论是面对谁，都隐隐有一种敌意，这种敌意源自于卡尔艾尔三十年来笼罩自身的不安全感，以至于他总会下意识地去抗拒，去敌视，甚至去威胁。

如果换做以前的克拉克，是绝对不对这么对待莱克斯和莱纳的，尽管两人对自己都有所调查，但还谈不上敌对的程度，可是现在的克拉克不行，他已经无法再用以前的想法和思维，去面对现在的人了，哪怕对他有一丁点的威胁，都会被他成千倍的放大。

在心理学上，可以称之为被迫害妄想症。

这一点，甚至提现在他父母的身上。

这才是克拉克无论如何都要远离斯莫维尔的原因。

因为他不愿意用这种抗拒的思想去面对深爱自己的父母，他害怕自己对他们造成伤害，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伤害。

克拉克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思维方式和做事方式是不对的，但是这种调整需要时间来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至于亚瑟，克拉克还真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这一点通过对方的言谈举止，克拉克认为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心灵过于单纯的缘故吧。

总结来说，就是清澈的愚蠢。

此时，亚瑟五叉戟在手，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尴尬社死，变得更加意气风发起来。

而周围已经被清空的空间，再次被无穷无尽的海沟族填补上来，这次那些丑陋的鱼人没有丝毫犹豫，张开獠牙伸长利爪就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克拉克双眼红光泛起，整个人骤然旋转起来，每转一圈，就将最内层的海沟族清空一层，但是每清空一层，又会有一层填补进来。

这样转了数圈之后，那些海沟族却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多。

亚瑟见状大笑道:“伙计，在海里你用什么火啊！”

“那用什么？”克拉克瞥了他一眼，猩红的射线擦着亚瑟的耳朵射了出去，将亚瑟吓得脖子一缩。

他察觉到自己这个朋友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于是缩着脖子嗫嚅道:“海里效率最高的，应该是用电嘛。”

克拉克眉头一挑:“你能放电？”

亚瑟大笑起来，手中五叉戟转了一圈，搅动周围的海水，只见他傲然挺立，气宇轩昂，朗声说道:“不会！”

“那你说个……”克拉克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只听亚瑟又说道:“放轻松我的朋友，想想我的名号，我可是，大名鼎鼎的……”

话音刚落，克拉克就看到亚瑟将手中五叉戟在身前旋转了数圈，然后大吼一声，将五叉戟往下一墩。

“海王啊！”

下一刻，一股球形的波动以亚瑟为中心，朝着周围猛然扩散开来，那股波动就像是一堵墙，将一切都排斥在外，不论是海水，还是海水中的海沟族，除了克拉克。

一瞬间，两人周围千米之内，呈现出一片空白区域。

克拉克眼看着那股波动像是海啸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但凡是被搅进波动中的海沟族，在顷刻间就被搅碎成渣，只是这一下，就有上百只海沟族命丧黄泉。

他不由得赞扬地看了一眼亚瑟。

然后就看到方才还意气风发的亚瑟，此刻却跪倒在地，对着身下的蓝鲸道着歉。

“嘿伙计，我真忘了你在我下面，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刚才是情绪到那里了，不戳点什么不费劲，你能理解我的对吧，伙计，嘿……”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根五叉戟，明晃晃地戳在那只蓝鲸的脑袋上，晃都不晃。

而就在他说话的功夫，那只蓝鲸缓缓朝着海底沉去，亚瑟努力地唤醒着它，但是它受的伤实在太重了，除了亚瑟站立的地方，其他部位的皮肉已经被吞噬殆尽，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海水中。

最终，亚瑟沉默地将五叉戟拔了出来，然后看着那只蓝鲸逐渐消失在黑暗的海底。

而克拉克看的更加清楚，在蓝鲸沉落的时候，密密麻麻的海中生物，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将那只蓝鲸整个包裹起来，不断的蠕动着，丝丝缕缕的鲜血逸散出来，瞬间被海水同化。

一鲸落，万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