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青梅竹马共寒窗

又过了几年，张力量6岁了，张平和何莉商量了一番，决定让他跟着同村的赵正等人，去临村的“花园小学”读书。

张力量害怕上学，一直赖在家中，不肯去学校。何莉一直劝说儿子：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息，如果考上大学，就不用在家辛苦种地了。

张力量听不懂这些大道理，跟妈妈东躲xZ，就是不肯去学校。

张平见儿子顽劣，知道他听不进道理，决定吓他一下：“力量，如果你不去学校读书，不听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晚上等你睡着了，把你扔到扬子江里喂江豚去！”

张力量自从那次在江边玩耍，遇到危险之后，就害怕波涛汹涌的长江，他害怕道：“爸爸妈妈不要把力量扔到扬子江里！”

张平乘胜追问道：“那你还去不去学校读书？”

张力量哆嗦道：“爸爸妈妈，我听你们的话，我要去上学！”

何莉见张力量害怕的样子，偷偷地朝张平笑了笑。

张力量虽然很不愿意，但总算跟在赵正、赵薇芬、张嘉后面，去了花园小学。

张力量见花园小学是南北两排平房、东西朝向的大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说不出名字的花草，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树丛中嬉戏游戏，有很多学生围在一个石桌子旁，看高年级的同学打乒乓球，也有几个低年级的同学在爬竹竿，吊环。几个女孩子则围在一起跳橡皮筋。

张力量正看的入神，突然听到一阵铃声，那些孩子们纷纷停止了玩耍，跑进了各自的教室。

赵正对张力量、赵薇芬、张嘉说：“这是上课的铃声，你们快去一年级的教室，你们的教室在那边！”，说完指了指最靠近校门的一间屋子。

张力量眼巴巴地看着赵正进了隔壁二年级的教室，方才跟着赵薇芬、张嘉，走进了一年级的教室。

赵薇芬见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学生，急忙拉了张嘉找了一个最后面的空位坐下。张力量见教室里坐满了人，几次想逃出教室，跑回家去，但想起爸爸对自己说的话，又不敢逃学，只好傻愣愣地站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

过了一会，一位年轻漂亮，剪着齐耳短发的女老师走进教室，见张力量一个人站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上几年级啊？”

张力量害羞，低头没有回答。

那老师又问道：“小朋友，你是一年级的新同学吗？”

张力量方才听懂老师的话，害羞地点了点头。

女教师方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不好意思道：“小朋友，你先坐在老师的位置上，下次上课时，你不要忘了，从家里带张凳子来！”

张力量尴尬地坐在讲台前，一直低着头，脸红的像苹果一样，也没有听清楚老师后面说了什么。

直到老师问了很多遍：“张力量同学，有没有来？”

张嘉站立起来，答道：“王老师，你身旁那个不说话，一直低着头的孩子，就是我们村的张力量！他头脑有点笨，听我爸妈说，他三岁了，还不会说话走路！”，说完引起其他孩子的纷纷议论。

王老师止住了孩子们的议论，叹道：“原来是这样！”

张力量放学回到家中，张平和何莉问他：“第一次上课，班上是不是有很多孩子啊？你们学校好玩不好玩？你们老师姓什么啊？”

张力量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

赵薇芬回到家中，对高兰、赵光说：“爸爸妈妈，我再也不想跟力量玩了！”

高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道：“薇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力量欺负你了？”

赵薇芬嘟囔道：“他真笨，全班的学生都能抢到座位，就他一个人不能，还被老师罚站。老师问了他5个问题，他就答对了一个，真笨！”

赵光阻止道：“薇芬，爸爸不允许你这么说力量哥哥，你们还小，还不明白什么是聪明，什么是笨！力量现在是比不了你们，说不定他将来会超过你们的！”

高兰见赵薇芬满脸的不解，也嘟囔道：“赵光，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第二天，张海见了村上的人，就到处宣传“听我家张嘉说：张力量就是一个大笨蛋，老师问他名字，几年级了，家里都有哪些人，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我们杏花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弱智儿。”

这些谣言传到张平、何莉耳朵里，两人就装着没有听见。

一年级下学期的某一天，赵正带着张力量、赵薇芬、张嘉放学回家，经过一片绿油油的麦田。赵正见邻村的徐辉、徐东等孩子在齐肩高的麦田里，翻滚捉迷藏，也兴奋道：“我们也去麦田里玩玩！”，说完扔掉了身上的书包，跳进了滚滚麦浪中。

张力量、张嘉紧随其后，跟着赵正、徐辉、徐东在麦田里打滚，追逐。顿时大片麦苗被折断，压倒。绿油油的麦田中出现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洞坑。

这时，守在田埂上的赵薇芬叫道：“赵正、力量，张嘉不好了！你们快跑，你们做坏事被龚大爷，孙大叔发现了！”

满头白发的龚大爷见大片的麦苗被毁坏，气得不得了，拦住了赵正、张力量、徐辉、徐东、张嘉、赵薇芬6人，连声问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谁让你们在我田里打滚的？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

赵正6人知道这次祸闯的太大，怕给家长们知道，都默默不说话。

孙大叔二话没说，先是狠狠打了6人十几个屁股，骂道：“你们以为不说，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知道你们是花园小学的学生，我要找你们的老师去！”

这下赵正等人都傻了眼，只好灰溜溜地跟着龚大爷、孙大叔去了学校。

龚大爷、孙大叔将孩子们放学不回家，损坏麦田的事情告诉了陶校长。

第二天，王老师从校长那知道情况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张力量、徐辉、徐东、张嘉、赵薇芬5人叫上讲台，问道：“你们5个人，一个一个向我交代，昨天是不是你们毁坏了龚大爷，孙大叔的麦田？”

徐辉和徐东怕让自己的父母知道，答道：“王老师，不是我们做的！那些麦田是被野狗给毁掉的！”

教室里的孩子们听了，发出了一阵阵哄笑。

王老师见徐辉、徐东两人死不悔改，生气地问道：“野狗会压倒一大片麦苗吗？看来你们是不想说实话！”，说完拿起柳条做的教鞭，狠狠抽了他们的手掌心。

王老师见徐辉、徐东含着眼泪，就是不承认错误，只好问张嘉道：“张嘉，你是我们班最聪明最伶俐的好孩子，你说说，你有没有损坏麦苗？还有谁做了坏事？”

张嘉答道：“王老师，我没有做坏事，是张力量做的！你不相信，你可以问薇芬？”

王老师没有问赵薇芬，而是径直问张力量道：“力量，昨天你有没有在麦田里打滚，损坏人家的麦苗？”

张力量平静地答道：“老师，是我做的！你惩罚我吧！不过这事与薇芬无关！她只是站在田边上，看着我们玩，她一直没有参与！”

王老师赞许地看着张力量，说道：“力量，你很诚实，但是你做错了事，老师必须要惩罚你，你能理解吗？”

张力量点了点头，主动伸出右手，闭上眼睛，等待老师的惩罚。

王老师却道：“你右手还要写字，伸出左手吧！”

张力量伸出了左手，发现老师的教鞭虽然举得很高，但是落在自己手心却很轻，一点也不疼。

张力量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也许就是爱护和信任的滋味。

一个月后，花园小学决定开展一次放风筝比赛，要求各位同学踊跃参加。

赵薇芬回到家中，将放风筝比赛的事情，跟父母说了一遍，希望赵光给她做一只好看的风筝。

赵光却建议道：“薇芬，爸爸和妈妈这些天都很忙，都要去江边捕鱼，你不是和力量玩的很好吗？你可以和他一起做一只漂亮的风筝，去参加学校的比赛！”

赵薇芬却摇头道：“我才不跟力量一起做风筝呢？他笨手笨脚的，哪会做风筝，哪会放风筝啊？”

高兰又劝道：“薇芬，妈妈觉得力量这个孩子，虽然笨了一点，心地却很善良。你不是说过，他曾经帮你向王老师解释：你没毁坏麦苗的事情么！你既然觉得力量有点笨笨的，你为什么不去帮他呢？”

赵薇芬这才答应道：“好吧！我也想帮帮他，其实每次看到他笨笨的，我心里也挺难过的！”

赵光和高兰见说服了女儿，偷偷地笑了笑。

从那以后，每天放学回家，赵薇芬都会来到张力量家，和他一起商量做风筝的事情。张力量想做一只神奇的老鹰风筝，可是赵薇芬却喜欢做一只画着蝴蝶的风筝。

最后，张力量在张平、何莉的劝说下，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决定跟薇芬一起做蝴蝶的风筝。张平砍了很多细竹子，一一用柴刀剖开，帮两孩子扎好了风筝的骨架。

张力量、赵薇芬在何莉的帮助下，将旧报纸剪成蝴蝶的模样，并画上了彩色的花纹，一层层黏贴好，做成一只又大又漂亮的风筝。

在比赛的前一天，张力量和赵薇芬决定试飞一下自己的蝴蝶风筝。两人一晚上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等到天亮。

张力量提着画着蝴蝶的风筝，赵薇芬紧紧地跟在后面，来到广阔的田埂上。两人迎着和煦的东风，放开了风筝的长线，一路逆风狂奔，那画着蝴蝶的风筝越飞越高，神奇的是，那风筝在空中竟然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苏红的那首歌曲《三月三》

又是一年三月三，

风筝飞满天，

……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

一同到村边，

环抱画着小鸟的风筝，人人笑开眼。

抓把泥土试试风，放开长长的线。

风筝带着天真的笑声，和白云去作伴！

……

第二天，在全校放风筝比赛中，张力量和赵薇芬的七色蝴蝶风筝夺得了第一名，赢得了全校同学羡慕的眼光。几天后，他们又代表花园小学，参加了全镇23个村小学的放风筝比赛，再次夺得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