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皇借款
“和平，是属于基督徒的和平！”
“战争，是属于异教徒的战争！”
“………”
罗马城街头，厌恶维京人的天主教狂信徒们大声呼喊着，要求公民们响应号召，前往大不列颠帮助那里正在被蹂躏的基督兄弟。
亚平宁半岛内部诡谲的局势，让意大利国王路易二世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与教皇明争暗斗了。
国王完全倒向了教廷……
教权彻底压制了王权……
为了应付已经穿越直布罗陀海峡，在西西里岛登陆的维京雅尔-海斯泰因，路易二世祈求教皇的帮助。
但面对意大利世俗国王的祈求，教皇的反应却颇为冷淡。
这仿佛是一个难以打破的循环！
每当世俗国王志得意满的时候，他们就会侵犯教皇的利益，强征教产、没收教士财物、曝光神职人员贪婪腐化的生活作派。
但当王国内部出现继承危机，强力封臣叛乱、外敌入侵时，世俗国王就会变回乖巧的绵羊，请求教廷出面，帮助国王提升统治稳定。
但这一次，教皇不愿意再继续这种游戏了……
教皇国的军队毫无动静，他们既没有像过去那样协助国王对付叛乱封臣，也没有南下西西里岛阻挡维京人。
这支精锐的教皇国卫队，在梵蒂冈夜以继日的刻苦训练，对陷入动荡危机的亚平宁半岛充耳不闻。
强力封臣们怀疑前任国王的暴毙，是现任国王路易二世干的。
放在以前，这种有弑父嫌疑的王位继承往往是不被承认的，但考虑到路易二世的三个舅舅（秃头查理、路德维希、洛泰尔二世）的影响力，强力封臣们还是默认了路易二世的加冕。
可现在情况变了！
国王的舅舅们一下死了两个，剩下的查理也被搞得元气大伤，没有比现在挑战王权的更好机会了。
路易二世虽然年轻，可他不是傻子，他很熟悉里面的套路。
强力封臣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逼迫自己在权力上做出更大让步！
可现在……自己还能做出什么让步呢？
意大利与东罗马的海上贸易战争输了，致使王国丧失了收取海关税的权利。
前任老国王常年限制教会权利，早就令教皇心生不满，当强力封臣们质疑路易二世有弑父行为时，教廷对此也不闻不问。
教皇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简单的原谅国王了。即使教皇本人想要那么做，现在的教会也无法完全贯彻教皇的意志了。
过去的几百年里，一次次外族移民、一次次外族战争、一次次外族朝圣、让无数维京人、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涌入基督世界，在中西欧，乃至是伊比利亚半岛建立起无数个异教徒王国。他们的统治在那里崛起潮落，直至下一批异教徒冒险者的到来。
现在的教皇国，仿佛已经被耗尽了激情，狂信徒们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冒险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是安逸享乐的时代。
共和国的自由之风吹遍了整个意大利，最开始是威尼斯和比萨，然后是周边的自由市，最后是王国内部的诸多自治城邦。
士兵们脱下了盔甲，丢弃了长矛，瞒着妻子敲开了女邻居的家门。
有钱人不再把钱捐给苦行僧，而是把钱交给艺术家，让他们绘制各种人体艺术。
贵族们将钱财赐给石匠，好让他们建起各种炫目华丽的建筑。
领主们资助着各种古怪的学者，让他们从故纸堆里挖掘过去的知识……
但这些学者并不是真的逐字逐句的照抄过去的原文，他们按照自己的理解，狡猾的篡改过去的历史，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挂上古人的名字，给领主的安于享乐找一个合法的理由。
对于这种变化，教皇是忧虑的。
对于教皇来说，这是一场瘟疫，一次上帝对人类的考验。
叛乱和骚动不仅在意大利出现，在加洛林王朝的其它地方，也出现了信仰分歧。
这像极了《圣经》上记载的那样：“尘世终有一天将充满不义。”
教皇把那些声称‘改革顽疾’的教士通通革除教籍，并号召各地信徒审判、烧死那些人。
那些错误的信仰毫无疑问是没有神性的，他们的神，只是某些天使的投影。
神的对面居然还有另一位神？
这真是可笑之极！
那些异端领袖在教皇看来，不过是些高明的军阀，利用不断崛起的思潮，贩卖一些讨好贵族和人们的信仰，最终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攫取权力而已。
王国正在崩溃，但国王自己却浑然不觉。他根本不知道，他所纵容的那些异端教士，最终会撕裂他的王国。可笑的是，王室在刚开始时居然指望这些教士能够帮他与天主教会抗衡。
当异端出现时，国王本该是教皇的天然盟友，只可惜前任国王并没有这种觉悟。
新王登基后，也只是想着和过去一样，让教皇承认他的统治合法性。
难道国王自己不清楚，许多强力封臣已经被异端动摇、许多地区教会已经改宗、许多偏远领主已经驱逐了教皇任命的主教。
罗马城的街头，还有一些不知时代变化的狂信徒，以为可以煽动公民，前往北方的大不列颠和异教徒拼命。
那座破岛丢了也就丢了，但如果天主教廷被王国境内的异端摧毁，那么整个基督世界也会被跟着撕碎。
“教皇大人！”一名宗教骑士扭头对轿辇里的人说道：“我们已经抵达阿姆斯特丹了，共和国执政女王-凯瑟琳-海格力斯正在等您。”
“嗯！”
轿里的人应了一声，随即这支衣着华丽的卫队便进入了棱堡。
教皇此行来尼德兰共和国的目的，是要借贷一笔巨款！
行动资金到账后，天主教廷会雇佣大量赏金猎人前往基督世界各个地方，协助当地教会展开搜捕异端行动。
为了能够争取到荷兰人的支持，教皇将会赐予共和国执政女王无法拒绝的东西，共和国内阁主教的任免权。
当然，这只是一项公开的说法，私底下，教皇已经为荷兰人准备了一份大礼！
共和国执政女王如果支持教皇，教皇就会承认尼德兰共和国对整个大不列颠岛的合法宣称。如果女王有能力驱逐岛上的维京人，教皇甚至愿意加冕女王为大不列颠的合法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