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见真身觉天公做巧 明心意道前尘旧事
江羽独斗红衣人,见其一拳砸来,早做防备,举起左臂硬接此拳,右拳早已打出,直奔红衣人胸口;红衣人一拳受阻,也有防备,临时变招,抬起左臂变拳为掌,正接住江羽右拳,两人较上了劲,合斗一处。
江云本欲上前帮忙,发现江羽越战越勇,红衣者已渐不是对手,招架多于反击,便一转拳风,直奔青衣男子而去。
青衣男子正要开口骂手下如此不济事,却见江云过来,右手照腰间一抽,正取出一条长鞭。
此鞭:易天神鞭柔无双,皓月争辉断愁肠。白蛇吐信终有尽,不及飞鞭节节长。
青衣男子将手一伸,白鞭甩出直奔江云,鞭影划过空中,声响不绝,闻之好似鸟鸣;江云趁鞭来之势用左手抓住鞭头,右手变拳为爪,一招“凌空锁喉”就抓向青衣男子喉间。
青衣男子急退,却因鞭被抓住,未到半步,被江云一爪抓下头巾来。
就在此时,奇特的一幕出现了,随着头巾的滑落,盘卷的长发纷然散开,这青衣人分明是一个女子。
江云拿着头巾一愣,这女子面色一红,左手忿然出掌,羞愧间掌上发力,劲风环绕,这一掌击中江云肩头;江云未曾防备,松开长鞭,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羽与红衣人打得起劲,卖个破绽引红衣人一拳袭来,自身向后转了半圈,避过此拳,而后左拳变掌,紧随红衣人去势拍在其后背;其扑地而倒,跌了个嘴啃泥。
江羽搞定三个,嘿嘿一笑,抬头却看见江云已跌坐在地,急奔过去将其扶起,正欲冲上去为其兄报仇,刹那间怒气全消,只见那少女端的是:柳叶弯眉、柔发飘飘;灵眼伶俐,分罗玉鼻之上;朱唇珠翠,边含红颊两片;玉手纤纤、体态婀娜。
兄弟俩正痴间,那少女见家仆均已落败,羞恼非常,翻身上马,喊了声走;那四人忍痛爬起,相互搀扶,跟着少女挤出人群消失了。
江云江羽这才回过神来,想要追时却不见五人踪影,又见日落西山,只得愤愤向纳贤庄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已回到纳贤庄。
正要去中堂拜会安明川,才至门口,便听到内里传出女声,如银铃般悦耳:“爹,不行,你必须得把那两个小子抓回来,居然敢欺负我,我定要他们好看!”
站在堂口的安三看到江云兄弟俩,嘿嘿一笑,小声道:“二位少爷可要小心些,我们庄里那个刁蛮的小姐回来了!”
江云江羽闻言摇了摇头,直入堂中。
二人步入中堂,只见中间主位上坐着安明川,身边有一红衣女子,正拉着他撒娇。
但见:虎边一团红火,头衔凤尾簪,腰缠蚕丝带,足踏双云履;窄眉微翘,眼尾略倾,多姿体态尽展。
待兄弟俩看清此女子相貌,都大吃一惊,江羽更是直接一指,失声叫道:“哥,她…她…”
堂上女子闻声回头,一瞧之下更是又羞又怒,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对弯眉立起,对安明川道:“爹,就是他们俩欺负女儿!”
不待安明川回话,又继续道:“好你们两个贼子,还敢来我们纳贤庄撒野,安三哥,给我抓住他们!”作势自身又要冲上。
安三则是一脸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明川已猜到事情大概,一把抓住女子手臂道:“不要闹了!”
那女子急曰:“爹,他们是欺负女儿的人啊!”
安明川道:“这二人是我常跟你提起的竺叔叔家的遗子,这是大哥江云,另一个是二哥江羽,知道了吗?”
女子面上一青,将嘴一撅,背转身去。
安明川叹了口气,对江家兄弟道:“这是我的女儿,安婧绮。自小被我惯坏了。二位贤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云便将相思湖畔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安婧绮越听脸色越红,偷偷去拉安明川的衣袖。
安明川气道:“绮儿,你怎么能在人多处纵马狂奔?”
安婧绮白了一眼江云,道:“爹,人家刚买的马自然要试骑一下,谁知那马性烈,竟冲入人群,也不听我指令,一通乱闯……”
“那你还不赶紧谢谢云儿羽儿帮你解了围,没让更多的人受伤?”
“我才不呢!”安婧绮一瞪眼睛,“他们骂我的雒鸬,还打伤了安五哥他们呢!”说完,直接出堂回房去了。
安明川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唉~真是让我惯坏了,二位贤侄别往心里去啊!”
江羽急回道:“川叔,不碍事,这事也怪不得小姐,只是那马性子太过顽劣!”
江云亦如是说,安明川只是摇头。
江云也不好多说,只得告辞道:“川叔,没什么事我们就回房歇息去了,今日可是累坏了。”
“快去吧!明日我再让绮儿跟你们道歉!”于是众人皆散。
第二日一早,江羽穿戴完毕,正欲出门。
刚打开房门,突然从门框上掉下一个白玉夜壶。这夜壶周身俱是污秽之物,若伸手去接,免不得一身脏臭;若是不接,又可惜了这上好白玉,引得江羽一阵踌躇,余光却瞥到院内假山后面冒出一个小脑袋,正是安婧绮。
猛然间,从房内飞出一物,正接在夜壶之下,江羽定睛一看,是个托盘。原来,江云正在桌边喝水,见门口异状,便取了这么个顺手之物抛出。
安婧绮本想给这兄弟俩出个难题,没想到被一小小托盘化解,心中自是不忿,不觉“呀”了一声;江羽得此提醒,又有心在安婧绮前卖弄武艺,待托盘落下,只用右脚一掂,再一伸手,稳稳托住托盘,污秽之物却丝毫未撒。
安婧绮一声娇呼,自忖不如;却又心生一计,转身就奔中堂而去。
江羽见状心中失落异常,呆了片刻,返身朝屋内而走。
江云见江羽久无动静,便过来探查,岂料失魂落魄的江羽突然转过身来,想要躲时,却为时已晚。二人一下子撞个满怀,那一壶污秽之物尽皆洒在二人身上,当下大窘。
忽听门外下人声音,安明川在中堂等候,更是迫切非常,匆匆再次换洗过,这才奔中堂而去,实在是狼狈至极。
到了中堂,却见安婧绮早在,堂上还有安震、安华等人。
见他二人进来,安婧绮转头便对安明川道:“爹,这两个小子偷了女儿的白玉夜壶!”
江羽一听,想起刚才窘样,脸色一红,开口辩解道:“不是的,是你……”
“你什么你?”安婧绮小脸一扬,“爹,你要是不信,去他们房间看看,夜壶是不是在那?”
江云抱拳道:“不错,的确有个夜壶在我们那,不过还得感谢安小姐主动把它送到我们房间门上,不然我们哥俩还真不知道去哪找它。”
堂上之人闻言皆笑,只有安婧绮弄了个大红脸。
安明川笑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今日有正事才叫云儿羽儿过来的。”
江云江羽一听有正事,各自严肃起来,大家也都收敛了笑意,看向安明川。
安明川看向江云江羽正色道:“二位贤侄,今日找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我和义兄嫂结识的过程。”兄弟俩闻言心中都是一动,自然屏息凝神,细细听安明川回忆。
“事情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竺兄竺嫂贤伉俪踏足江湖未及三年,名声却已传遍整个江湖。你们的父亲,‘夺命腿皇’竺珍,曾与乌龙会七彩龙堂各堂主切磋武艺,一人独斗七人未居下风,一战成名;而你们的母亲罗环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年,‘关外五子’挑战中原高手,被你母亲一人单枪力挫五人,更是与他们定下‘二十五年不得入关’的约定,也因此被江湖称为‘银枪侠女’。我也是在那时闻得义兄嫂事迹,大起结交之心,屡次邀约,终得二人赏脸,同意来我纳贤庄一聚。也正是这一次我与竺兄一见如故,还结为异性兄弟……”
“爹,听说云师公还与竺叔叔他们交过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安婧绮插嘴问道。
“我自己来讲!”不知什么时候,云鬼竟然出现在堂前,仍旧是一袭黑衣,只是不再蒙面,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似乎拒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