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黑夜中绽放的花
“刘小姐,你好,你是准备去哪里?怎么不通知我一下?”
伊丽莎白脸色像白纸,她恶狠狠地瞪着洛克夫,紧闭着嘴,不说一个字。
洛克夫也不再说话,只是吩咐手下把伊丽莎白刘押上警车。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依然狠狠地瞪他,对视这目光后,他忽然心里有点异样。不是因为害怕,一个警察不会害怕罪犯的目光。
是他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可怕的绝望。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他心里的哪个地方,让他的心情变得不像刚才那般平静。
简妮在洛杉矶的一家美容院里,接到了克里斯的电话。
“宝贝,怎么我回纽约了,你却跑开了?”
简妮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着,说是伊芙琳在这边要处理点事情,她不得不陪着来的,克里斯的语气听着是相信的,没有一点怀疑。挂掉电话,简妮深吸了口气,感觉心里放松了点。此刻,正在为她按摩的那个美容师保证一个星期内,将疤痕去掉。
一个星期还是久了点,她不想在洛杉矶待这么久。在纽约,还有不少她关心的事情,和人。她看了看脚上的疤痕,现在看着已经不明显,也许她可以提早两天回纽约。
欧文兴冲冲地提着一个公文包,走进了洛克夫的办公室。昨天,欧文回到纽约。他花了半天时间,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了。他相信,凭这些资料,他能达到目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洛克夫对着欧文说的话,很冷淡。
“我想和你谈个交易,我带了些资料来,想给你看看,等你看完,你就会同意和我做交易的。”欧文却是笑着说道。
这句话带给洛克夫的是极度的惊讶,他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欧文.史密斯,一张黑得像黑漆似的脸上泛着油光,如同长年使用的抹布上的油光,带给人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尽管这张脸上还挂着笑容。
“你是开玩笑吗?在我的办公室里说出这样的话?”洛克夫最后却是笑了,没必要生气,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浮躁,藏不住事。
“这有什么?你的办公室又不是大庭广众,而且也不会有窃听器,是不是?”欧文继续着笑容,“你先别说什么,还是先看看我给你的这些东西吧!”
洛克夫耸耸肩,遵从的将注意力和目光移到手上的这叠资料。
洛克夫.伯格,1978年5月16号出生于加拿大魁北克省的诺里尔小镇,父亲乔其.伯格,母亲丽兹.伯格。在他15岁的那年,父亲乔其.伯格忽然失踪,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也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三年后,洛克夫.伯格进入纽约大学学习,之后,他考入纽约警察学校,毕业后,进入纽约警察总局,成为一名基础警员,几年后升级成为警探。他为人冷静沉稳,有城府,深得上司青睐。
只是,他的父亲失踪多年,从不见他有过焦急寻找的动作,他之所以成为警察,是为了能更加便利的寻找父亲,还是为了能更加老道熟练的掩饰什么?他的母亲丽兹.伯格十年前得了老年痴呆症,他将母亲从加拿大接到纽约,安置在一个养老院中。至于,在加拿大的那幢老房子,他从未打算将它出售,反而时不时回去打扫清理,难道这个不起眼的房子对他很重要吗?难道他很恋家吗?又或者是因为这个房子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些文字都是手写在一张白纸上,字迹有点潦草但还是让人看得懂,这张纸是这叠文件中的第一份,洛克夫看完,神情已是大变,刚才是有点惊讶但总归还是轻松的,现在,他的嘴唇发白,他扫了眼欧文,欧文依然是一副笑容,但是他冲着洛克夫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其实洛克夫已经在看后面的资料,那些是照片,很多张,里面的内容都差不多。
“这些照片可来得不容易,我一个人挖了一天一夜呢,那地可真是又厚又硬,我能想像当初浇灌这地的人可真是花了很多功夫,是不是?洛克夫!”
洛克夫瞪着一双冷冷的蓝眼,死死盯着欧文那张黑脸。
“你想干什么?”
“我一进来就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一般不喜欢重复我的话。”
“你想要交易什么?”
“很简单,让伊丽莎白.刘的案子停止在伊丽莎白.刘的阶段,明白吗?”
洛克夫沉默,全身僵硬的动不了,那是他在努力控制不让自己颤抖,颤抖是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怒,而这愤怒非常的软弱,找不到发泄的路径。
“我需要考虑!”他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我理解,那我现在告辞!你可以随时找我!”欧文没有一点磨蹭,马上从椅子上起来,三步来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下,洛克夫用力将手里的照片揉成一团。
“哦,这些照片我还有不少!”说完这句话,他终于出了门,只留下洛克夫坐在办公桌上呆若木鸡,一张脸完全没有表情,像是空白的,只是,他此刻的心绪如发狂的海浪般在上下翻腾,溅起的无数浪花就是他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会儿一起涌上来。
稍后,洛克夫感觉到一点饿,他看到桌上的披萨,已经变冷变僵硬,他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像正常一样的嚼着,丝毫没感觉到难吃。
深夜本该漆黑,但现代社会,发明了路灯。不过,此刻在旧金山的某个街道,却布满深夜的漆黑。
旧金山,据说是华人到达美国的第一个据点。于是,这个城市,有更多异域风情。
当然,也有更多旧的,幽深的所在。深到似乎不是真的存在。那一栋破旧的公寓里,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开了下,一阵风飘了进去。
一个黑影也飘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光亮,也并不是只有黑暗。适应黑暗之后的人,能看见,房间里不是空无一人的。一个白发老者坐在一张式样古怪的椅子上。
“师父,你还好吗?”黑影发出了一声低语。
“你来了!”白发老者纹丝不动,依旧坐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很久,周围没有一点点声音,空气中只传来风的烦躁,那烦躁吹起轻纱料的窗帘,一下子,一丝月光溜进房间内,让人看见一盆放在角落里的花,在黑夜中绽放的花。
“师父,你的花开了!”黑影的声音中透出一种真切的喜悦。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白发老者的语气依然如之前的平静。
“我喜欢你这里的安静,我需要这样的安静!”
“安静对你有用吗?”
月光再次溜进房间内。
白发老者突然睁开始终紧闭的眼睛,看向对面的黑影。很奇怪的,房间里似乎亮了点,不全是因为那月光。
“师父,你的房间还是那样的干净,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干净!”
“你想要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干净的,是吧?只是你做得到吗?你一个人?”白发老者重又闭上双眼。房间恢复了原有的黑暗。
黑影半天没说话,似乎在享受着这黑夜的安静。
忽然,黑影走到角落里,捧起那盆花放到窗台上。
“师父,我要走了,打扰你了!”黑影冲着白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无声的向门口移动。快要消失在门口时,黑影略转了转头。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柔的低语。
“至少我还活着,是吧?师父!”
声音伴随着黑影一起消失在门口。白发老者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那门口。
忽然,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飘过一声叹气。白发老者闭上双目沉思起来。
一阵风吹过来,吹动了窗台上的那盆花,被吹得东倒西歪,看着很是柔弱。柔弱得如同清晨树叶上的露珠。可是,风,更猛烈地吹过来,像是故意要去伤害这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