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条路
当纪晨听到了“回梦游仙”四个字的时候，汗毛一炸，深深地看了眼前的沈先生一眼。
“不曾听闻过，还望先生解释。”纪晨微微低头，声音低沉的说。
他低头是为了避开眼神的交流。
他怕沈先生发现自己眼神里无法掩饰的诧异和恐惧！
沈先生并没有察觉到纪晨内心的惊涛骇浪，随即说道:
“你没听过也实属正常，这四个字被广泛连在一起使用，其实也就是旧时代灵气复苏前十几年的事情，留下来的资料很少。”
说罢一笑，向纪晨问道：
“少年郎，我且问你，可曾知道连章境是如何修行的？”
纪晨略微思索，却不知道沈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
“略略了解过，但学生学艺不精吗，却不知是否准确。”
“无妨，说来听听。”
“既然如此，那小子就班门弄斧，说来听听。”
纪晨略一回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在我看到的书上，对于连章境的描述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境界。”
“在识字境，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本命字，即便开发方式多种多样，能力也相对容易提防，因此，这在这阶段信息差至关重要。就好比我，本命字是‘梦’，再怎么开发，近身搏击都是无法弥补的弱势。”
“而组字境，开发的好的人，可以将自己的手段提升数倍，合理的取长补短，能够让能力更加均衡，特别优秀的组字法，也能提上限。”
“至于连章境，我所听说的是这个阶段需要重新像尚未觉醒的孩童一样，去多读书，确定适合自己修行文章或者诗、词、赋。这个阶段虽然不会觉醒新的真文字，但是能驱使的文字数量少则几十，多则几百，威力玄妙莫测，只要有充足的施展时间，威力远非组字境可以媲美。”
纪晨说到这里，又想到了雨谧森林的那只吞河蟾。
若非那只妖将当初将大量妖力都灌注到了那张破空符当中，自身妖力储藏虚弱，雨谧森林的那天又恰好雨停了，使其力量受到制约严重，只怕那些瞬发的水弹，就能轻松秒杀自己。
沈先生听罢，点了点头：
“描述的还算准确，不过你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问你，为什么除了那些包含描述天地间至大道理的先圣书籍，那些诗词歌赋也能作为连章境修炼的方法？”
“那些所谓的诗词歌赋，像是词，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古华国的南北朝时为了贴合韵律所作的歌词，但现在不仅连章境可以修炼，甚至像《八声甘州》这四个字，也能作为一种组字境法？”
“核心原因，其实只有两个，灵气与时间，而时间的本身也是服务于灵气。”
纪晨听罢，只觉得脑内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些原本苦苦思索却不得其法的问题，这一瞬间都想通了！
纪晨连忙问沈先生：
“先生，这个意思是，如果我现在做下了某件知名度很高的事，有人为我这件事做了个成语，只要过了一定时间，那这个成语也能成为一种组字法？”
沈先生点了点头：
“正是，不过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一是所需时间不算短，百年时间只是起步线，二则是这个成语本身要传唱度够高，与人族文化够契合，强硬造词很难成功，往往只有妙手偶得。”
纪晨站了起来，刚刚沈先生一段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沈先生也不催，任由自己眼前的少年梳理思绪。
过了许久，纪晨抬起来头，眼神中焕发着希望的神采：
“这套组字法的成因我懂了，感谢先生为我解惑。学生纪晨，愿拜先生为师，不知先生可否收下我？”
眼前的这位沈先生，在自己没有给出任何承诺的情况下，就为自己指出了三条路，并不藏私，心胸磊落。
自己蒙其为自己授业解惑，若是再斤斤计较坐地还钱，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沈先生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走进厢房倒了两杯茶，走出来放在了凳子两侧，对着纪晨说：
“少年郎，我很喜欢你的胆气。但你就不问问我这三种组字法能修得几品根基么？兴许只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拿出来哄骗你的？”
纪晨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
“小子身无长物，有什么值得先生图谋哄骗的？先生大气，愿帮学生指出三条路来，不求回报，学生也不愿意当小气之人，愿拜先生为师！”
沈先生点了点头，将一杯茶递给了纪晨。
纪晨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要我喝一口？
而在他准备打开盖子的时候，却被沈先生阻止了：
“慢着，把茶给我，顺便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纪晨挠了挠头，把杯子递了过去，附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先接过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的，纪晨是吧，现在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纪晨一愣，随即会过意来：
感情刚刚那杯是拜师茶？这也太简化了吧！
沈先生看着纪晨发呆，遂说道：
“我这糟老头子不喜欢繁文缛节，也不喜欢被人敬茶，这样就行了。”
“你们过几天应该就要开始选课了。选完课之后，每天晚上七点来我这，我带着你修炼。”
“至于现在，我先把这三条路能修成的根基告诉你，你来选吧。”
“第一条路，梦游加地名。若你觉醒的是‘梦游故园’这种，根基大概会在五品到四品之间。但你如果有大毅力和大运气，觉醒‘梦游天姥’甚至更有名的地名，则可以觉醒出三品乃至二品根基。”
“第二种，取其共性那条路，一味往轻快方向走，运气好的话，也有三品根基的可能。”
“至于‘回梦游仙’这条路，是我师研究出来的。若你能走通，大概能获得二品根基。”
“这已经是我的知识范围的极限。兴许这世间仍有其他人知道如何在‘梦’和‘游’两字的基础之上觉醒出一品根基，但老头子我却是不能了。”
沈先生自嘲一笑，说罢，看向纪晨：
“我其实猜到了你会选什么，但是选择的机会还是留给你。”
“说吧，你想选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