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困境

“脑干致死…这说不通啊。”

根据老板的死亡时间，也就在刚刚，如果有镜力者偷袭致死，被偷袭的镜力者幻镜是会侦测到，就算偷袭者跟进幻域，也会有所暴露自己的踪迹。

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对抗镜力者，这没有可比性，除非是练家子。

不过转念一想，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更高一阶的镜力者——幻神镜镜力者。

根据臧蛮的资料介绍，这等强大的镜力者，不仅拥有完美的身体素质，甚至在幻域之中拥有更加可怕的其他能力。例如第三镜与高倍镜的复合使用，第三镜是独立于幻镜之外，一般在惯用镜的一侧，是专门开启与使用超导能力的幻镜。

而高倍镜，是可以对目标人物的建筑物进行远程扫描并提前制定行动方案，甚至实现不在场杀人的阴险目的。而我现在的镜力，只能对方圆十米的建筑物进行扫描。

很显然，凶手只可能是这类人。

可这个人会是谁？杀一普通人有何目的？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而且我更无法得知，如此精妙高端的暗杀，是不是冲我来的。

想到这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炫，可下意识地一扶，感觉眼前一人影一闪而过，而且人影看起来很像胡常四。

我回头一瞧，胡常四早已消失不见，这才反应过来，可能胡常四受了不小的刺激要做些疯狂的举动。

可他的方向并不是门外，而是客栈的二楼方向，我跟了过去发现胡常四的行为很是怪异，像一个傻子一样，对着一张泛黄的相片发出嘿嘿的笑声。

那张相片，正是胡常与胡常四兄弟二人的小时合照。

不知那张相片存放了多久，但我能感受到胡常四的用情之深。

可很快我察觉到胡常四的异样，呆滞的眼神，久久不肯放下照片的左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站在原地。

没想到，好好的一九尺大汉竟然如此痴傻。

“大哥，弟弟终于见到你了，以后跟你混了，嘿嘿，嘿嘿嘿…”

见到胡常四这般模样，我心生怜悯，但不知为何，我偏偏走到他面前，毫不犹豫地用蛮力摘下了他的幻镜。

镜力者一旦受到强大的外力致使幻镜脱离本体，不仅对镜力者有不可逆的神经损伤，而且会让本体的意识永远停留在幻域之中，就像一个被困在的鬼魂一样，饱受执念之苦，永尝沉沦之果。

至于失去意识的本体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最基本的生活代谢依旧运作，只是代谢速度随着能量的消耗，体内细胞也随之死亡，最后只会剩下一堆霉迹斑斑的尸骨。

然而按照我的理解，这就是鞭笞一般的酷刑，与其慢慢折磨致死，不如来个痛快。

“胡大哥，胡常四，我对不起你们俩，再见了，我还不想死，我想让凶手血债血偿，亲自在你们面前卸罪！”

让胡常四的意识永远停留在幻域，这是我自私的做法，但看到他的肉体化作逐渐干枯的尸骨我又于心不忍。

不过这样一来，我反而很容易误以为是杀人凶手。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只好把小老板的尸体拖到胡常四的身边，同时也用塑料袋包住右手制造出二人打斗的混乱场景，最后把带有血迹的刀放在小老板的手中，我也定了定心神，淡定地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出。

可在我在昆明的大巴中，心里依旧无法平静。

我这样到底算不算杀了人？胡常四与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样的行径无异于自掘坟墓。还有，嫁祸于死者我也是临时起意，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对我最重要的是，这样算不算给胡大哥报了仇？

对胡常四的残忍无情，对胡大哥的无比愧疚，这让我如坐针毡，看向车窗外渐渐灰蓝的天空，再看了看周围昏沉睡意的乘客。

如果让刚才的记忆消失，我也不会有在坐囚车的感觉。

天空的颜色慢慢地走向黑暗，但明天的黎明时分依旧会有光。

我也希望自己不想迈向黑暗，哪怕身处仅有一丝光线的黎明之地，我也会有所欣慰。

黑暗…等等，我一时之间想起了那一夜由量子试验室缩小的黑色长方体，而且还有一个士兵被我困在了里面。

我生怕那士兵困死其中，急忙叫停了司机下了车，趁着夜色愈发浓重，我左找右找终于找到一处已经歇工的工地，恰好有那一片相对干净的平地，便放好黑色长方体，然而并无任何反应，于是凑过去一瞧，发现有个按钮，便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果然三秒钟后便恢复试验室最初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试验室像是被装进了超大型黑色匣子一般，黑色不再显得那么黑漆漆一片，反而摸上去有种磨砂一般的颗粒感。

此时幻镜突然自行启动，并自动连接到黑色匣子发出一股奇特的数据流，很快幻镜有了反应：“是否打开立体监控模式？”

“是，同时打开语音交流模式。”

很快整个试验室不再黑色笼罩，而是变成透明状，那个士兵也是幸运并没死掉，这让我的负罪感轻松了一些。

士兵察觉到异样后连忙起身，可看到我的那一刻，立马眼神变得十分凶戾：“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千算万算，鬼画还是比我多算了一步。”

“呵，要不是鬼画提醒我，多半我早就载到你的手上。”

我也很是淡定，虽然鬼画的试验室没有困死士兵，但这三天的时间对士兵也是个煎熬，不吃不喝还要保持警惕，这也是个很大的挑战。

“我打算放你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士兵听后发声大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我好歹是个兵，服从命令是天职！”

我也想到士兵没那么好屈服，便慢慢说道：“你一个雇佣兵，居然在这里表忠心，可笑之极。”

士兵听我这么一说也傻了眼：“你看出来了？”

我顺势装腔作势道：“从你双肩到双臂没有任何臂章与军衔，而且你右胸口出有一个我没见过的图案，最重要的是，你脖子上挂着一个空心子弹并不是实心弹，只有执行绝命任务的兵才会这样做。不成功，便成仁，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兵。”

“所以你，不配当兵，也不配做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