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惊天之语
虎牢关北府军大营内。
一身白衣的儒士许攸，立身于帐内，捋着他那撮山羊胡须，摆出一副高士的架子，惹的荀攸等人甚是不快。但人家毕竟是代表袁绍来商讨投降事宜，他也不能冒犯。
许攸的举动，在吕布、关羽、张飞等悍将眼中也是不解，一个投降的腐儒，在胜利者面前竟敢摆出如此姿态？
倒是赵云，坐在原处，静静看着许攸。
他们却不知，许攸是故意为之，他可不愿放低姿态，让人瞧不起。他要为日后在北府军中的地位为努力，之所以如此傲慢，那是有袁绍和袁氏为他的垫脚石，想抬高身价罢了。
荀攸开口道：“子远先生，既然袁本初愿降，那我等也不再多言。在下这里有我家主公亲笔密函一封，你可愿听？”
许攸顿时惊了一跳，他没想到秦公张耀文竟然早已知晓他们会投降，而不是选择玉石俱焚？
见许攸惊异的表情，荀攸笑着款款说道：“先生不必惊慌，丞相大人大度，还是先听听内容。”
许攸闻言，瞬间收起傲慢的姿态，整了整衣衫和头冠，恭敬的朝荀攸手中的黄布帛拜道：“许攸恭迎丞相喻令。”
荀攸随即展开布帛宣读道：“大汉丞相谕令，袁氏兄弟若幡然悔悟而降之，则袁氏全族可存，依然享受四世三公待遇，袁军全部打散收编，若不愿从军发放盘缠回乡。袁氏文臣武将均可享受原职待遇，若不愿效力朝廷者可自行离去，并发放千金归乡养老，不可再投他人。若愿效忠朝廷者全部加官一级，享受同等北府官员待遇。逆首袁绍、袁术着即押往帝都邺城，等待陛下裁决。”
轰...
许攸听完张耀文的谕令后，整个人呆若木鸡，不知可喜还是可悲，原本以为可借此占据先机，以整个袁绍势力投靠为契机，准备借以狮子大开口换取高位，却没想到张耀文早就高瞻远瞩，仿佛知道他们会投降一般，而且还拟好了条件。
这下，该轮到许攸头疼了，先前在胸中准备好的种种条件也无法开口，只得眉头紧闭飞速思索着对策。
荀攸见状却是冷笑一番，随后戏谑道：“先生可是还有何话要讲，没有就请裁决，是战还是降。若还未想明白，不急，我给贵军一天时间考虑。”
说到此处，荀攸故意加大声音，语调顿了一下道：“但...请抓紧时间，因为越来越多的诸侯军正汇聚于此，留给你们的机会不多了。”
随后，荀攸便挥手示意亲卫送客。
“慢！”
许攸挥手止住了两名帐内亲卫，对着主位的荀攸正式抱拳一礼，拜道：“大人且慢，在下方才孟浪了，还请大人赎罪。在下此次前来是受我家主公委托，前来商讨归附北府军事宜，还请大人明鉴。”
“归附北府军？！”
荀攸和帐内诸将听后皆是一惊。
许攸见众人的表现心中很是受用，接着趁热打铁道：“没错，我军不是投降而是归附，且归附的是大汉丞相、大将军、秦国公张耀文，而不是大汉朝廷。”
此时，荀攸带着些许戏谑的语气笑道：“先生此言何意？难道归附朝廷不就是归附我北府军么？”
许攸顿时神色一凝，随即放声大笑道：“大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说句大不敬的话，秦公日后必定是天下新主，之所以一直以来拥戴朝廷，不过是其出身低微，起于草莽，怕不得天下人拥戴，故而不敢背弃朝廷。”
“如今的秦公势力强盛、天下第一，朝廷在控、皇帝在握，帝国权柄集于一身，天下诸侯都难以望其项背。我家主公顺天应人，归附秦公，难道不可乎？不义乎？不忠乎？”
“攸此来，不过是想谈些条件罢了，未曾想秦公早已备妥，既如此，在下也不多言，代我家主公答应了。待回城禀告后，随后通知贵军，如此可否？”
这时，一直不动如山的赵云却突然开口道：“先生为何一直称呼我家主公为秦公，如今主公贵为大汉丞相、大将军，地位可比秦国公的地位高出数筹，你不觉得此举很是冒犯么？”
自古君辱臣死，赵云不由分说的一言瞬间激怒了在座众将，感觉许攸严重的冒犯了他们的伟大主公。
许攸见状却是含笑一拜，朗声说道：“因为区区大汉丞相、大将军之位，远远不匹配秦公的身份地位，在下看来，秦公的将来必定是属于开创新王朝的雄主，而非这摇摇欲坠的汉家天下的守护者。如若秦公将来志在守护大汉，那就当看错了人，投错了明主，这官不做也罢，不如辞官归乡颐养天年。”
“许攸，你……!”
“先生住口！”
许攸的言论虽是在座之人的共识，但也没谁如此明目张胆、洋洋洒洒的吐口而出。
张耀文威望虽高，但也还未达到取汉家天下的程度，许攸今日之言，除了北府掌控幽冀并辽和掌控草原的北庭都护府外，在天下绝大多数人的眼中看来，这绝对是惊天之语。
许攸再次表露出那桀骜不驯的神色，环视众人道：“诸位乃秦公麾下心腹重臣爱将，难道皆乃虚情假意乎？”
“放肆！！”
此刻，吕布再也按耐不住怒火，腾的一下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抓住许攸的领口高举半空，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荀攸赶忙起身阻止，急声道：“奉先将军不可，快快放先生下来，此乃使臣，不可擅伤。”
吕布怒火中烧，转头看了一眼荀攸后，又对着被高举半空的许攸道：“竖子，再敢乱言，某撕了你！”
“将军住手，快放先生下来……”
荀攸在旁吓坏了，连忙急切的说道，他生怕吕布一怒，真的将许攸撕为两段，那就坏了张耀文的大事了。
吕布冷哼一声，这才将许攸放下，返回座位。
许攸大口大口呼气，暗道好险，吕布的恐怖他总算见识到了，不过心中也有些欣喜，毕竟吕布越强，他投靠的势力自然也越强，如此他便能放手跟随，鼎力相助，将来注定功成名就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