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吃人的府中活下去
只见桌子上,红橙黄绿青蓝紫……摆满了不同颜色的亵衣。
有些亵衣上面绣着大红的牡丹,亵裤也多以艳色丝绸为主,看着就令人遐想。
蒋玉华的脸红了红,摇头,“不、不是,我没穿这种衣服……”
“可这些都是从你的箱子里发现的。”
“什么?”
蒋玉华惊讶。
云倾月又将一件亵衣挑起来,放到她的面前让她闻了闻。
“闻到一股怪味没有?”
蒋玉华点了点头。
“有,这不是冬日晾晒出来的霉味吗?怎么了?”
云倾月一愣,似笑非笑。
“霉味?所以你平常穿的衣物也有这种味道?”
蒋玉华犹豫了下,点头。
“入冬以后久不见太阳,母亲那边又克扣例银,连取暖的炭火都没有,更别提烘干衣物,所以我的衣服通常都是在院子里晾干的。”
“但最近天气冷,早晚又有露水,有时候晾晒几天都不一定干,时间长了就会生出些霉味,我们都没在意,怎么了?”
云倾月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蹿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蒋小姐,你被人害了。”
云倾月说出自己的猜想。
桌子上的这些衣物,蒋玉华没有见过,因为这些衣物根本不是她的,而是取自烟花之地,还是那些身患重病的烟花女子所穿。
那些人特意将衣物放进她的柜子里,与她平日所穿的亵衣混和在一些,让细菌传染,更有甚者,直接将半新的衣物熨烫成新的给她穿,时间一久,蒋玉华又怎么可能不染病?
蒋玉华“哇”的一声吐出来。
春桃也满脸震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又怎么会想出这么丧尽天良、刁钻恐怖的法子?!
她惨白着脸看着云倾月。
“难怪大家都说蒋小姐作风不检,年纪轻轻还未出阁就染上了这种病,是有人想坏她的名声?!”
云倾月冷声道:“何止是坏她名声,是要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世道女子向来艰难,在男女大防上尤甚,对方想尽办法让她染上这种病,不仅是要让她被万人唾骂,还要她到死都背着一个水性扬花、人尽可夫的罪名,生不能归家,死不入祖坟,简直比杀人诛心还令人可恨!”
蒋玉华的眼泪滚滚落下来。
她握紧了床塌边缘,愤恨的道:“是谁?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云倾月的眉宇轻轻皱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好说。
“你的贴身衣物都由谁保管?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蒋玉华瞳孔一震。
是她?
“但这段时间我还是建议你先什么都不要做,你的身体还没好,这府中的内院说到底还是夫人说了算,你的舅舅舅母也未必能天天守在你身边。”
“我会回去拿些干净的衣物过来,连着你的生活用品都换一遍,这些东西我会分几次带给你,你别告诉别人,也别让别人发现。”
蒋玉华惊诧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云倾月弯了弯唇,没有说话。
她之所以帮她,自然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再加上前世她和蒋玉华都落得个被人迫害、凄惨而死,重生后再见到她,就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云倾月没有多说什么,收好药箱,道:“药你还是先用着,东西我呆会儿让人以别的名义送进来。”
她顿了顿,忽然问:“你有信得过的婢女吧?”
蒋玉华道:“有。”
“那就行,让她接收,记得千万别打草惊蛇。”
“好,我明白了。”
出了房间,云倾月又在外面看到了卫国公世子卫荣。
他看着云倾月,问了一些情况,云倾月和盘托出,只是隐瞒了蒋玉华生病的原因。
卫荣皱起眉头,显然对外甥女生了这种病也觉得面上无光,遂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云倾月离开,因为是坐林嬷嬷的马车过来的,所以回去只能步行。
走在路上,春桃忍不住道:“小姐,蒋姑娘也太可怜了,她才十八岁,还没说亲就被人害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
云倾月淡淡的道:“也许她该想的不是嫁人,而是如何在这吃人的府上活下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身后忽然传来马蹄疾行的声音,云倾月回头一看,面露惊喜。
“景行?!”
萧景行从车上伸出手,“上来。”
云倾月握住他的手,一把就跃了上去,春桃自然是坐在了车辕上,和巫却一起。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云倾月好奇的问。
萧景行将炉子上烧热的水倒进盆里,递给她,“洗了。”
云倾月连忙接过去洗脸。
就着她洗脸的功夫,男人才淡声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云倾月:“……”
好端端的,干嘛说得这么恐怖!
她洗完脸,又接过萧景行递来的巾子将水擦干净,露出那张天然漂亮的脸蛋,笑道:“我还以为我能瞒过所有人呢。”
萧景行牵了牵唇角。
“为什么易容?还把自己画得那么丑。”
云倾月解释:“我这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你不是麻烦。”
她微微一愣,看出男人认真的神色,不由心头一暖。
凑过去,就在萧景行的脸上亲了一口。
“有你这句话,就算再画丑一点我也值得。”
男人的目光却骤然变得幽暗。
温软的触觉让他想起上次那个温暖的午后,女人趴在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替他纾解……
他的喉结不由滚了滚。
“月儿……”
萧景行伸手,示意她过来。
云倾月愣了愣,顺从的靠过去,“怎么了?”
男人的鼻息落在她的颈侧,头埋在她的发间,低声问:“今天有没有少怕我一点?”
云倾月:“……”
她的心思转得极快,很快就想到了某个可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额……王爷。”
“是不是比昨天要少怕一些?每天少怕一些,过几天我们就能圆房了。”
他说着,伸手去解她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