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当年老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顿时一震。
不敢置信的看向左相。
左相的脸色也是一变,瞳孔微微放大,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没有!”
“你是没有?还是不敢承认?”
蒋玉华只觉心如刀割。
“如果只是我也就罢了,身为人子,你要我死,我不得不死!可是我娘呢?我娘她错在哪儿了?在你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她就跟着你,不计一切的帮你,她可是堂堂的王府千金啊!皇上御赐的县主,她什么地方招你惹你欠了你?在你平步青云,当上相爷以后,居然移情别恋,伙同这个贱人,用那样肮脏的方法,害死了我的母亲!让她直到死都有口难言!你凭什么?”
云倾月心头巨震!
蒋玉华的娘亲……
她隐隐记得,蒋玉华的亲娘是昌平县主,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人物。
后来莫名其妙就死了,对外说是在生蒋玉华的时候,落下了毛病,可实际上谁知道呢?
这些年,虽然蒋玉华表面不说,可她一直知道。
蒋玉华一直活在内疚当中,她觉得她是害死了她的亲娘。
可结果,竟不是吗?
昌平县主是左相害死的?!
左相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
“你胡说!闭嘴!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拉下去!”
他说着,就吩咐人上来拉蒋玉华。
却在这时,云倾月上前一步,“住手!”
她将蒋玉华护在身后,冷声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左相这样遮遮掩掩,不让人把话说完就要带走,是因为心虚吗?”
左相一窒。
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云倾月,简直多管闲事!
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个贱人本就该死!仗着她帮了自己,不许他纳妾,不许他夜不归宿,总是对他管这管那,让他毫无男人的尊严,他早就烦了。
而且当初那事也不是他主导的,只是魏婉莹想出了这个办法,他默认而已。
而今听着这小贱人的意思,死了一个魏婉莹不够,还想将他拉下水?
他怎么允许?!
左相还想说什么,云倾月却已经道:“既然左相没有心虚,那蒋姐姐就继续说吧,我相信清者自清,只要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就不会急着去捂别人的嘴,是非黑白,我们王爷自有公断,是吗?”
眼尾上挑,悄悄看向萧景行。
萧景行会意,宛尔一笑,“是。”
蒋玉华松了口气。
她知道,以她的能力,没办法和父亲对抗。
所以,刚才才趁人不注意,派了贴身的婢女去向云倾月和摄政王求救。
只是婢女没想到他们会在将军府,先去了摄政王府,没找着人,这才转道去云府,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蒋玉华才挨了这好一顿打。
好在,不管早晚,他们是被请来了。
只要有摄政王在,蒋玉华相信,会有人给她一个公道。
左相心里气得不行。
可云倾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若是再坚持,岂不就应证了她的那句话,心虚了?
因此,即便心里再恨,他也得忍着。
左相冷笑道:“行,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害你,怎么害你母亲了?当初你母亲去世,我也很痛苦,可人吃五谷杂粮,生病的事是谁也控制不了的,再说你母亲要不是为了生你,会至于伤了身体?你就是个灾星!自己害死了你母亲,如今不过是听了几句外人的挑拨,就害死继母,还污蔑父亲,我看你根本不配为蒋家的女儿!”
蒋玉华咬牙道:“污蔑?父亲怕是忘了,当初给母亲诊治的大夫,虽然被你赶出京城,可他还活着!母亲的贴身婢女,你一直想杀了她们,但万万没有想到,四个婢女死了三个,有一个逃出生天,你猜她现在在哪儿?”
所有人都是一惊。
只见院子的角落里,一个面如枯槁,浑身穿得脏兮兮破烂不堪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扫帚,应该是府上最低等的下人,跟奴隶差不多的那种,不用给什么工钱,只要管饭,有一块睡觉的地儿,就能帮府上干活。
以前左相府是没有这种下人的,几个月前朝中刮起一股助民扶民的风气,便有不少人打着助民的口号,去街上招揽这种老弱贫民,管饭让她们为自己做事。
身为清流一派之首的左相,这种事自然不能错过。
因此,当时他招了很多人,这人想必就是其中的一个。
十几年过去,当年的人早就变了模样,年轻娇俏的小姑娘,在生活的磋磨下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妇。
更何况那婢女的生活环境并不好,当年从相府死里逃生过后,她不敢回老家,也不敢以真实姓名过日子,只能隐姓埋名,靠着乞讨和给人做些浆洗的活计来过活。
要不是前两年她的丈夫和儿子相继去世,儿媳妇又跟人跑了,唯一的小孙子在近几个月生了重病,她求救无门,才想起当年还有这么一桩秘事,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拿着这桩秘事上门找蒋玉华,求她出钱给自己的孙子治病。
她真的很害怕。
当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现在却要将自己重新送入虎口,若不是为了救孙子,她绝对不敢这么做。
好在,蒋家大小姐看上去和她娘不一样,并不像昌平县主那么柔弱。
老妇的心思这才算是活络了几分。
如今蒋家大小姐需要她站出来作证,她自然是乐意的。
从她再次踏入蒋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是偷活了十几年的人,早在当初县主被左相害死的时候,她就该站出来作证,可惜她不敢。
如今十几年过去,她不能再退缩了。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她也要勇敢起来。
这样想着,老妇抬头看向了左相,脸上露出憎恨的表情。
“左相大人,你可还记得老仆?老仆可是一直没敢忘记您啊!十八年没见了,这些年您过得可还好?”
左相刚开始还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