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审讯（二）

手术室外，宋佳正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昨天跟来的时候，普通门诊时间早已结束，她没有探视预约，又不想暴露身份，只能是守在了门口。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没费多大力气，她就混到了家属等候区。

直到小护士鬼哭狼嚎的冲出来，洒下一地的黄汤，她才意识到事态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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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死气沉沉的等候区，瞬间像炸了锅一样。

闻声而来的医护人员，四下逃窜的家属，甚至还有路过的病患，呜嗷喊叫的乱成了一锅粥！

直到有人拿来了约束带，宋佳才跟着医护一起手忙脚乱的把小护士控制住。

还不等宋佳上前问话，麻醉师也已推门而出。

“赵医生，安定！”

“好！”

麻醉师应声跑了起来，但方向却是冲着应急消防门，门栓一动，刺耳的消防警报声瞬间响彻整幢大楼，尚未平息的骚乱，迅速的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宋佳看着压在身下的小护士，又瞥了眼手术室的灯光，顾不上那许多，追！

“医院有情况，快来！！！”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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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的忙音中，宋佳早已经飞身撞进了消防通道！

十几分钟后，秦川赶到了现场。

“他就这样、然后这样、再这样……”

“安医生就倒在这，现在头上还有那么大一个淤青！”

“对，对，他有把枪，那么老长！”

“后来，他就拿个什么东西，在那人脑袋上一吸，biu！就没有了！”

还不等秦川开始问话，众人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填满了他的耳道，吵的他一个头两个大，更要命的是，原本以为会守在这里的宋佳，这会竟然踪迹皆无！

“哎呦，真是可惜了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小姑娘？！她人呢！”

秦川一把薅住人群里的一个大姐，直接给揪到了自己身前，急切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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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就那个小护士……”

一听是个护士，后面的内容秦川就已经不感兴趣了，“打她电话，查监控，快找！”

话音刚落，角落中的电话铃声就已传来，全场的视线齐刷刷的飞了过去。

一见到宋佳，秦川脸上的关切一扫而光，板着脸说道，“我让你盯着的人呢？”

“队长”，宋佳说的有气无力，脚下的步子也是跌跌撞撞，右手捂着后脖颈，没走两步，一个踉跄就大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众人赶紧又围了上去。

但宋佳似乎丝毫不觉得痛，偏着头，对着脏兮兮的地砖，轻声细语的说，“在手术室，嘻嘻、嘿嘿……”

刚刚处置好伤口的安雅，正好赶上了这一出，她小心的掰开宋佳的手，取下了扎在脖子上的注射器，“安定，这小姑娘估计得睡一会才能醒了。”

秦川点点头，看着正被人抬上担架的宋佳，心中五味杂陈。

英勇与莽撞间，缺的只是一根冷静的红线，在紧要关头，也是生与死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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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自己莽撞了。

但眼下宋佳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这事儿可以先搁在一边，反倒是唐栋的事情变得更加紧要了。

好在有安雅的帮助，秦川算是搞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了，而且，由于精神卫生中心本身也属于教学医院，所以手术过程也有全程录像，不管是唐栋大脑的状况还是麻醉师在手术室的突然发难，都是一目了然。

这一切都很清楚，但整件事情就没有一丁点是能让人看得清楚的。

“他是谁，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他是谁？他和她的死是什么关系？医院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刑警队的会议室内，秦川擦掉了白板上的人物关系图，重新在白板的中心写上了唐栋的名字，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自中心散发的线条，连接着先前在老宅内发现的阿姨。

“队长，搜查令下来了。”

秦川点点头，在白板的顶部，写下了麻醉师赵凡。

与此同时，病房里，宋佳也悠悠转醒。

“啊，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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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睁眼，她就觉得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手一扒拉，鼻尖就传来阵阵剧痛，鼻尖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别动。”安雅赶紧接住滑落的冰袋，“你先前把鼻子摔骨折了，虽然很轻微，但还是要保持冰敷，不然明天会肿起来的。”

“谢谢，安……啊！”

宋佳一张嘴险些露馅，赶忙用一句刹车哭掩盖，她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跟踪的事情。

“不客气。”

“你的头？”她先前迷迷糊糊时，听到人说起安雅在手术室内受伤的事情，现在才第一次看到，她右边的太阳穴上，黢黑黢黑的一大块淤青，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疼。

“没什么大碍，和你一样，冰敷。”

安雅轻笑着，侧着身躺在了旁边的病床上，枕着冰袋，和宋佳攀谈着。

素昧平生的两人，阴差阳错的成了病友，而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成了两人互相介绍后的主要谈资。

正说着，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唐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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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安雅的睡姿是背对着房门的，所以并没有像宋佳那样一眼看到。

唐栋瞥了一眼宋佳，冷漠的别过头，拄着输液架，慢慢的挪到了两张病床中间。

“安医生。”

“你醒啦。”

两人同时张嘴，又是相视一笑。

“你先说吧。”

安雅的嘴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甜极了。

“手术室里的事情……谢谢你！”唐栋一时看的有些呆了，“等、等出院了我请你吃饭！”

这两句说完，他的脸上居然涌现了点害羞的红晕，别提多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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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他面红耳赤的当口，陪同的护士说道，“刚刚做了简单的认知测试，全线绿灯，主任的意思是，这是你的病人，所以……”

“那我们明天做一个完整的测试？”

“你的头……不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宋警官之前为了抓那个害你的人也受了伤。”

“唐栋一声冷哼，依旧是把屁股冲着宋佳，轻蔑的说道，“害我的人，呵。”

眼见气氛不佳，安雅客套了几句就赶紧把唐栋打发走，当然，在那之后，也免不了被宋佳那张八卦脸好一番打听。

直至夜深，她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一份空白的档案中，写下了标题。

【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