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纪家父母
纪如林依旧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穿着得体,衣冠楚楚。
一个商场里的老油条,却总是打扮得像个知识分子,乍一看去,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他在外界的名声确实也经营得不错。
但纪明月知道,这样道貌岸然地伪装下,装的全是狼心狗肺。
秦夕进来后私下打量了一番,阴阳怪气道:“沾了妹妹的光嫁到霍家了就是不一样啊,这住院都是全医院最好的病房。”
纪明月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反驳。
无论看多少次,秦夕只要看到她这张脸就恨得咬牙切齿,这小贱人跟她那短命的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要一想到纪烟,她就会想起自己当年受过的那些委屈。
说起来这小贱人也是命大,扔到那种乡下没吃没喝的都没死,比她妈倒是命硬了很多。
一旁的纪如林见她不说话,装模作样地叹息道:“你这孩子,住院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跟爸妈说,不知道家人会担心么。”
纪明月将碎发撩到耳后,温温吞吞开口:“我妈都死这么多年,我怎么跟她说,半夜烧香告诉她么?”仟仟尛哾
纪如林一副被伤了心的样子:“明月,爸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是爸爸是有苦衷的……”
“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秦夕把门一关,懒得和她周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问你,霍涔没有残废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纪明月一脸诧异:“啊?我嫁过来的时候你们没叮嘱我呀。”
“少在这里给我装蒜。”秦夕挎着小包包,踩着高跟鞋,看纪明月的时候从来不拿正眼瞧她,“既然霍涔没有残废,那你就把霍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纪明月歪了歪头:“什么意思?”
秦夕直截了当地说:“什么什么意思,你现在的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原本嫁给霍涔的应该是我们家繁星,你不会以为霍家联姻的对象,是你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吧?”
纪明月睁大眼,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她知道这一家子无耻起来毫无底线,没想到居然打起了这种算盘!
“你想让纪繁星取代我?”她差点笑出声来,这一家人真够可以的,把霍涔当什么了?
工具人?
有点惨又有点好笑怎么回事!
她弱弱地开口:“可是、可是阿涔不会同意的。”
听她阿涔阿涔的叫,秦夕心里冷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纪明月不禁看向纪如林,满脸都是委屈:“您也这样想的吗?在霍涔残废的时候把我嫁过去,现在发现霍涔好好的,又要让我给纪繁星让位置吗?”
纪如林一脸慈父模样:“明月,听话,霍家水深,你嫁给霍涔只会受委屈。等你离开霍家,爸爸再给你找个老实人,到时候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又说,“景荣的赵少爷就不错,人品好,踏实,跟你很般配。”
纪明月听了只想笑。
景荣的赵少爷,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乱,沾了一身乱七八糟的病,正经人家没人愿意嫁给他。
贪图富贵的人嫁过去,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赵少爷身体出了问题,心理便也扭曲了,娶了两次老婆,一个比一个死得离奇。
对外说是病死或意外,其实就是让他给折磨死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
纪如林居然想骗她嫁过去,真够歹毒的!
也是,她这个女儿早该在当年那场大火中死去了,但既然活到了现在,不得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么?
纪明月心里犯恶心,面上一脸天真,“真的吗?可是、可是阿涔那边,会同意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听话办事就行。”秦夕丝毫没把纪明月放眼里。
在她看来,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罢了。
纪明月在乡下的头几年,她还有所忌惮,经常派人去监视,发现纪明月从头到尾就是个蠢货之后,她连监视都懒得了,任她自生自灭。
纪明月犹犹豫豫开口:“我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考虑,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要是不照着我说的做,我就把你小时候跟野男人一起睡觉的事告诉霍涔!”秦夕冷冷道:“我看到时候霍涔会不会嫌你恶心!”
“不要!”纪明月慌张不已,像是下定了决心,红着眼道:“我、我把霍太太的位置让给繁星还不行嘛。”
秦夕嗤笑:“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命令式的让纪明月给霍涔和纪繁星创造机会之后,便挽着纪如林的胳膊扬长而去。
离开前,纪如林温和地安慰她:“你秦阿姨就是刀子嘴,其实就是担心你在霍家那样的门第受人欺负,你就乖乖听话,其它的不用操心,爸爸不会亏待你的。”
纪明月乖巧地冲他笑:“好的。”
两人一走,纪明月便冷下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随即松开手指。
透明的玻璃水杯哗啦砸在地上,碎片和水顿时四溅开来。
满地狼藉。
纪明月舔了舔唇,像是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嗜血小恶魔,眼底戾气翻涌不休。
——
傍晚。
霍涔下了班回到家,刚进门,便瞧见了客厅里那抹纤瘦的身影。
半个月不见,这女人变得越发瘦弱。
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佣人上前,唤了声‘先生’,那边正在和佣人说话的纪明月立即转过身来,见了他,眼睛里亮起光点。
“霍先生!”
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满眼只有他一人。
霍涔心脏莫名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随即小女人便飞扑过来!
眼看着就要扑到他身上,霍涔冷冷道:“站住。”
纪明月一个急刹,但她冲得太急,根本刹不住。
她双脚站在他一步之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为了控制平衡,两只手像企鹅的两只小翅膀扑腾半天,但还是朝男人倒过去!
霍涔拧着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眉心,眼神飞快地掠过她缠着纱布的额头,接着,似乎烦她得很,不客气地将她推开,随即从她身边走过去。
“一边去。”
他冷漠地抛下这样一句话,径自上楼。
一个一无是处,只会哭哭啼啼的替嫁冒牌货,在他这里没有丝毫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