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出国考察
夏言心想学府就是用来教学生的,要是连入学都要考试,那还教学生什么?
朱厚熜见夏言一脸困惑,解释道,“入学考试不一定都要考专业知识或是四书五经,咱们可以出一些智商题,确保聪明的学生能进来,把那些呆笨的学生拒之门外就可以了!”
严嵩听懂了朱厚熜前面说的话,但对朱厚熜提出的智商题概念则不是很理解,于是奇怪道,“什么是智商题?”
没办法,朱厚熜只好给他们普及一下后世的基本知识,所谓的智商题就是常识题,考察学生的基础知识储备,例如山川地理,风土人情。
同时还包括一些基础的逻辑和算术问题,例如鸡兔同笼问题,就是考察学生的思维应变能力。
听了朱厚熜的解释,夏言和严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深的学问。
夏言在朱厚熜的手下干了一年多,对朱厚熜的手段早有领教,已是见怪不怪,但严嵩才“入职”没多久的,目睹了朱厚熜的这番骚操作,心里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拒绝皇上吩咐的差事,否则真要当一辈子的教书先生。
见此事已了,夏言便借机问起了此次科举前十名新晋进士的授官事宜,他身为礼部侍郎又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此事倒也算是他的本职之事。
听夏言问起了此事,朱厚熜道,“你问得正好,朕正打算和你说此事!”
朱厚熜转身回到御座上坐下,挥手示意吕芳给夏言和严嵩抬两张凳子上来,这件事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
吕芳连忙指挥两名小太监抬了两张凳子上来,夏言和严嵩先是对着御座上的朱厚熜作揖行礼,这才正身坐下。
“洪武十八年的时候,太祖皇帝见新晋进士缺少历练,难以担当大任,于是便让新晋进士到六部观政,待其谙练政体,方才授予官职。”朱厚熜说道,“可最近朕想了一下,觉得只是谙熟政体还不行,应该多增长一番见识才是,恰巧朕正准备选派官员出使欧逻巴诸国,便想让他们十人也一同前往历练!”
夏言虽然早已对皇上的奇思妙想免疫,不至于一惊一乍,但听到朱厚熜准备派这些新晋进士出使远得没边的欧逻巴诸国,还是不免心中一惊,当即起身劝谏道,“皇上,海途凶险,又兼风高浪急,实在是不宜派这些新晋进士前往,若是出了意外,于国而言乃是莫大的损失啊!”
这十名身份清白的新晋进士都是他的门生,也是他未来辅政的最大倚仗,要是出了意外,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但夏言的说辞却无法打动朱厚熜,在朱厚熜看来,虽然人才难得,但也要当得起“人才”二字才是,如果只是一个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别说十个死了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死了,他都不心疼!
想想后世的宇航员那么危险,不还是要前赴后继地探索太空吗?
况且经过三宝太监早些年的远洋航海,明朝的航海技术十分发达,可以说明朝已经探索出了一整套系统而科学的航海经验,从天气观测到营养补给都有规制,远洋航海的危险性已经大大降低。
“朕意已决,夏卿不必再劝!”朱厚熜道,他转而解释说道,“朕已经和佛郎机特使皮雷斯说过了,让他写一份信给佛郎机国王,此次出访欧逻巴诸国正好带上,另外朕还命人采买了一些大明的特产珍贵之物,作为国礼!”
其实什么文化互通都是套话,赚钱才是朱厚熜的真实意图,朱厚熜准备先给那帮欧洲国王一点甜头尝尝,然后再狠狠宰他们一笔!
之所以要派徐阶他们去,确实是为了让徐阶他们开开眼界,培养一些国际性人才,免得他们整天就盯着这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
这帮儒生不是忙着给女人穿小鞋,就是急着给寡妇立牌坊,正经事一件也不干!
见皇上拿定了主意,夏言心知此事再无更改的可能,他只好问道,“不知出使的船队何时启程?”
朱厚熜道,“初步定在七月初的时候,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夏卿可以让徐阶他们先去广州准备,适应一下船上的生活,朕听皮雷斯特使说,从大明到佛郎机可能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
十六世纪从广州到葡萄牙的航线非常远,简直就是要兜一个大圈子,要先经过南海,穿过马六甲海峡,再横渡印度洋,绕过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再沿着非洲大陆的海岸线一路北上,才能抵达葡萄牙,如果要到意大利等地中海国家,还要穿过直布罗陀海峡才行。
朱厚熜前世的时候没想明白,为什么郑和都抵达了非洲的东海岸,却没有找到欧洲国家,明明只要穿过红海和苏伊士运河就可以促成这一地理大发现。
直到后来朱厚熜才发现,原来苏伊士运河是在1869年才被法国人开通的,就是这么短短一截路,硬是将两个世界分隔开了!
夏言叹了一口气,心知此事已不可挽回,只得拱手道,“臣下去后,马上就办理此事!”
谈完了新晋进士出使欧逻巴诸国的事,朱厚熜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昨天朕收到桂萼从南京呈递上来的奏疏,他言此次清丈田地,发现一些知县对农桑之事不甚了解,既不知道田地多寡,也不知县里一年的粮食产出,因此他谏言在各县增设农官一职,职衔正八品,专务农事,夏卿以为如何?”
朱厚熜觉得桂萼的这个建议很不错,他也赞同增设农官一职,这样一来,既方便推广新式的农耕之法,也能更好地了解各地的粮食产量,毕竟历史上明后期的小冰河气候对农业的打击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粮食减产,造成老百姓频繁起义,满清根本打不进山海关!
夏言想了想说道,“农桑之事本属知县分内之事,但一县之务太过冗杂,再加上频繁调动,一些知县对农桑之事不甚了解,倒也能谅解,只是增设农官,这人选恐怕一时半会也选不出来!”
朱厚熜摆手道,“此事不急,桂萼也只是提出他的想法而已,等桂萼从南京过来,咱们再好好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