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力学笃行
“萨卡斯基哥哥，你又要去练剑了？”
说话的是一个渔家的女儿，她皮肤黝黑，身材比例正常，虽正值豆蔻年华，但也是最不突出的那类丑小鸭。
自那一战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麦格玛的很多人都被安置到了科斯特，萨卡斯基也响应政策临时寄居在了这户人家。他对这家人的感观很好，倒也没有拒绝回答，故作高冷。
“不，今天的课程是《流体动力学》、《鬼谷吐纳术》。”
露西眨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困惑的问到，“那萨卡斯基哥哥你为什么每次上课都要背着这把奇怪的剑啊？”
“实践才能帮助我更好的学习。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该走了。”
萨卡斯基摸了摸露西的脑袋，潇洒离去。
“萨卡斯基哥哥，你练完剑回来也教我两招呗，露西想保护好爸爸他们。”
露西双手合拢做成一个喇叭围在口边，朝着远去的萨卡斯基喊到。
萨卡斯基颇有些意外，举起右手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依旧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
......
“萨卡斯基，你来了。”
“卫庄老师。”
“今天的课程很简单，学习流体动力学、鬼谷吐纳法，再通过我为你精心布置的毒林即可。”
“何为流体动力学？”
“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东西，空气就是其一。也有很多我们看的见却无法用剑斩断的东西，就像水。
而流体则是气体和液体的总称。学流体动力学，就是学会建立流体运动和状态的理想模型，把他运用到你的每一次呼吸和挥砍上去。”
卫庄动了动手指，运用内力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无重力状态下的球形水团，随着卫庄的挥砍，一座雕塑已然形成。
雕塑刻画的非常完美，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英姿飒爽，栩栩如生，他的表情威严而肃穆，就像是天神一般在俯视着自己脚下的子民。
更为夸张的是没有一滴多余的水暴露在空气中，全须全尾的都是来自于水团，没有任何浪费。
卫庄继续凭空造出了五十个水团，淡淡的看向了萨卡斯基。
“你所要做的就是在中午之前完成一副足够优秀的作品，记住，你只有五十次机会。”
卫庄说完就走，不给萨卡斯基继续发问的机会。
“卫庄老师的课程果然不会简单。”
萨卡斯基深吸了一口气，他拜在鬼谷之下一个多月，实力提升不知几何，但琴棋书画现在倒是样样俱全，已经达到放在大街也饿不死的水平了。
“流体的运动和状态，我的突破口应该在哪。”
萨卡斯基并没有立刻上手尝试，他来到溪流旁，将手伸入水里，细细的体会着流动的感觉。
他用手捧起了一汪水。水从他手指间的缝隙中缓缓流出，留下了些许晶莹透亮的小水珠。
“水极易流动，还存在着黏性，但光是知道这些并不足以让我完成这一次雕刻作业。”
萨卡斯基粗糙的拿起衣服擦干了双手，细细思考着。
“卫庄老师的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他既然认为我能够在中午前做到，那么一定还有什么我所忽略的细节。”
萨卡斯基回到了树林，把目光停在了卫庄亲自雕刻的水团上。
“水团里的水居然在流动着，雕塑也胀大了不少，这是由温度变化引起的。这，就是水的运动？”
萨卡斯基看着逐渐酷热的太阳，按着自己的帽檐沉思着。
“不行，变量太多了，我无法直接得出有效的结论和模型。”
萨卡斯基抽出了芍药，这里还有五十个不受温度影响的水团可以供他尝试。
萨卡斯基对着一个水团斜切了一刀，芍药上沾了不少水珠，空气中更是暴露了一大片。
“速度太慢了，再来。”
萨卡斯基使用相同的角度快速斜切过去，又是一个水团被毁。
“速度太快了。看来有一个合适的速度，介于刚才的速度之间。”
随着五个水团的破碎，萨卡斯基终于攻克了速度上的难题，每一刀挥下，几乎不会带出任何水珠，刀身不可避免所黏上的部分也可以用武装色来分离。
但他用相同的速度换了个角度切去，水团又双叒破裂了。
这等于萨卡斯基好不容易解了个一元一次方程，接踵而至的却是一个多元函数泛函极值条件下的微分方程。
深感无力的他决定再观察观察卫庄老师所留下的水团，或许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众所周知，这世界上很多事并非努力就可以成功，这些事的办成需要足够的天赋与灵感。
萨卡斯基不断的提出假设，加以实践论证，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
场上的水团不多了，时间也不多了，萨卡斯基却早已淡忘了这些不重要的东西，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寻找答案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突然，像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他总结分析了方才所有的挥砍，得到了与答案相差无几的半经验公式。
萨卡斯基随手挥出数刀，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跨过，现在唯一剩下的难题是——在没有老师教导的情况下学会雕刻这门艺术。
日上三竿，午时将至。
萨卡斯基终于完成了尚且达到业余水准的作品，整个人瘫软在大地上，他在不知不觉中过度使用了武装色霸气。
卫庄也准时的出现在了这里，他观察着萨卡斯基所雕刻的雕像，基本达到了他心中的预期。
“这个人是谁？”
卫庄见萨卡斯基雕刻的是一个女孩，不由得问到。
“渔家的女儿，看来她要是白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萨卡斯基看着自己晶莹剔透的雕塑，中肯的说了一句。
“你的夸奖又闷又冷，也不知谁会喜欢你。萨卡斯基，你从这次学习中学到了什么？”
萨卡斯基被老师怼了一句，但也没有任何怨气。他想了想，拿着芍药对着天空砍出了一刀飞翔斩击。
斩击的威力并不大，但横至高空也没有消失，直到缩成一个点，再也看不见。
“这，就是我所学到的。”
卫庄看了却直摇头，“你的斩击确实让人感到惊艳，但也过多的依赖了你手上的芍药。事实上，刀剑也是一个变量。早上的课，你只能算是合格。”
萨卡斯基听罢，拿着折断的树枝对剩余的水团进行了捣鼓，果然，半经验公式又不管用了。
他叹了一口气，也许他确实太在意这把让他在上次战斗中大发异彩的大快刀了。
“我明白了，卫庄老师。”
卫庄挥了挥手将水团尽数散去，没有再给萨卡斯基继续练习的机会。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走，吃饭去。”
萨卡斯基紧跟着卫庄来到了帕里斯小镇新设立的公共食堂里，这是专门为麦格玛难民设立的。而有帕里斯镇治安官莱纳和实际控制人卫庄在这亲自试菜，倒也没有爆出过什么饭菜“不干净、不卫生、不好吃”的消息。
“莱纳，事情怎么样了？”
卫庄脱下了他的大衣，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健硕身体，向莱纳问到。
“卫庄老大，镇里来了不少cp0的成员，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还在帕里斯街闲逛购物，出手大方，给帕里斯带来了不少贝利。这看起来应该会是一场正常的文书交接，他们甚至都没有找过我询问什么东西。”
莱纳也很是意外。他本认为cp0这样闻名大海的机构，应该不是这个画风才对。
“不要掉以轻心，你应该继续密切关注。但只要他们没有密谋什么，就放任他们行动，不要去刻意监视他们。”
莱纳点了点头，虽然卫庄的要求很是矛盾，但他这个做下属不就是干这些苦活累活的么。
......
科斯特某处庭园。
“沧源，明天就要举行文书交接仪式了，我们真的要拥这个不知来历的无名小子为王吗？”
“这是世界政府的要求，我们无力改变。但贵族议会依然会存在，科斯特还是我们说了算。”
来者听到此话，满意的离开了。
待来者离去，方才还镇定自若的沧源满是愤怒的砸着目光所及的一切，发疯似地怒吼着。
“加冕为王，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没能实现的梦想居然被世界政府这么可笑的定夺了。卫庄！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