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地狱之子（回忆篇上）

我叫阿满，自幼体弱，是出生在利默里克岛的孤儿。

好心的戈里布收养了我，给了我长大成人的机会。

戈里布他从不认为我与其他小孩有什么区别。从收养我的第一天起就开始锻炼我的体能，给了我最大限度的吃喝保障，他期望着我有个健康的身体。

为了能让我上学，戈里布甚至变卖了家里面用来营生的奶牛。那长角的老家伙都陪这个家庭五六年了，多少有点感情。我一个劲的阻止戈里布那么做，看着奶牛的眼泪，心都在滴血。说起来，我不过是一个天生就有缺陷的孩子罢了，又如何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对待。

但戈里布并不那么认为，只是让我不要多想。他和我说，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有机会脱离这个环境。如果跟着他干活，只能当一辈子农民。

我开始认真读书，贵族书本上学的无非就是人际交往和社会礼仪。很多都是不实用且夸夸其谈的东西，我只看到了其中的傲慢。

但就是这样契合那帮贵族日常生活的知识，那帮贵族的傻孩子都没能竞争的过我。在念完三年后，我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进入高等学院，开始学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不得不说，读书开阔了我的眼界，给了我更好的平台。我在高等学院那几年，交到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几乎代表着整个默里克岛的本土贵族力量。

但我此时还是那个乡野小子。因为有了成绩的保证，戈里布开始赞成我帮他分担一些农活。

在此过程中，他将仅会的种田打猎向我倾囊相授。

“阿满，当你有了更高的眼界后，应该回头看看这片黄土地。在利默里克，马铃薯和蛙牛兽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眼界再高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手在哪。”

戈里布的脸上镌刻着沟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沧桑感，他似乎也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或许，他只是把新的希望投注在了阿满身上。

阿满也不负所托。凭借着灵活的脑子，以及强健的身体，他很快的在农猎方面青出于蓝。甚至结合自身的剑道天赋，走出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但老天似乎与整个利默里克岛的人开了个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虫害一夜间就将亟待收成的马铃薯全部腐蚀。令人费解的是，学会了侦查的阿满没有发现这场病虫害本身的任何蛛丝马迹。

在利默里克岛最初的混乱之后，戈里布与刚结识的伦巴海贼团一起建立了起义军，反抗着军队的暴政。阿满这才发现，收养自己长大的男人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出于中层战力和人民抵抗意志的不足，起义军被迫化整为零，静待其变；伦巴海贼团也在劝说之下离开这里，继续完成自己未尽的梦想。

戈里布积蓄着力量，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默默培养着一个又一个新鲜的血液，局势似乎在好转。

可世事无常，在中坚力量被培养起来，一切走上正轨后后，戈里布那却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他身患绝症，时日无多了。

“这不是真的吧，戈里布。你明明那么年轻，我都没开始赡养你。”

阿满眼里噙满了泪水，在内心芜杂的想法中逐渐变得有些懦弱了起来。任谁都看的出，他在欲盖弥彰的自我欺骗，逃避着这一事实。

“阿满，人在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坚强。不要放任你情绪的闸门大开，现实是我们所有人都要面对的。”

“在多瑙巴玛河旁，有个名叫蒙哥可汗的家伙，你可以跟着他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阿满，利默里克岛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戈里布音色沙哑地交代着后事，有些进气多出气少的。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阿满，疾病缠身的他解脱的离开了。

而失去了这个领头羊，各地区的反抗力量瞬间乱作一团。甚至存在各自为营，互相攻伐的现象，这造就了利默里克岛最黑暗的几年。

阿满明白自己的能耐，并没有急着去收拢反抗军的残部。他要做的就只有遵循戈里布的遗嘱，先学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哪来的臭小鬼，这里是斧王蒙哥的地盘！”

说话的家伙足有六米之高，状若恶鬼；棕红色的肤色和可怕的獠牙说明了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而是另一个稀奇的种族——兽人。

他手上那把淘汰之刃透露出渴望鲜血的呼声，配合上蒙哥瘆人的长相，看起来可怕至极。

“是戈里布让我来的，他说你会帮我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阿满拿出了戈里布交给他的信物，毕恭毕敬的和蒙哥打着交道。对面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者，甚至可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充当他的老师。

“戈里布，他也走了啊。看来我在这世上再无同伴。”

蒙哥把裤裆的帆布翻上来擦着眼角，当场就飙起泪来。情绪激动之时甚至想一斧头劈了自己，随老友们而去。但一想到眼前这臭小子，心里就一阵烦闷，甚是堵得慌。

“喂，小子，别看了。给我从酒窖里拿出点酒来，咱们来拼一把。”

出于糟糕的第一印象，蒙哥直接指挥起了阿满。想要他教东西，起码得喝的过他才行。

有了吩咐，阿满也立刻照做。他从蒙哥的酒窖里挑了整整两缸，这把嗜酒如命的蒙哥都给吓了一跳。

“你小子比戈里布有种多了，你打算怎么个喝法？”

蒙哥直接拎走了一缸，拿出了自己乘酒用的器皿从中舀起了十分之一。里面的酒并没有被摇匀过，这说明了阿满一路上拿的很稳，在力量和精度两方面上有着不错的基础。

阿满也没有多说什么，双手举起了酒缸对蒙哥示意之后，直接蒙头畅饮，比水泵抽水还搞得夸张，一股脑的全给吸进了肚子里，整个人都膨胀了几圈。

这个表现让蒙哥深感震惊。他开始不自信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以确定这是事实，而不是自己喝醉后出现的幻觉。

“看来你喝酒确实很厉害，这至少说明你不是一无是处了。”

蒙哥不免哈哈大笑，开始对阿满产生了些许兴趣。但他喝完了酒马上倒头就睡，并没有给阿满向他请教的机会。

“今天有些困了，明天教你，明天一定教你。”

这一句话敷衍的话持续了将近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蒙哥总是能想出一个新考验来搪塞教导战斗的承诺。

但阿满耐得住性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哪怕蒙哥一点也不打算教他，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不断变强着。

不过，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起来。蒙哥一改平时的惫懒，早早的起床叫阿满到旷野集合。

“我们先前比了很多东西。今天，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吧。”

蒙哥说着眼神锐利了起来，目视着阿满拿起一柄铁剑与他对垒。

他也拿起了一把普通的木斧，双手握住，横于胸上，与阿满的目光进行交汇，试图读懂彼此的想法。

终于，实战教学环节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