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全员丧命

泽尔怎么可能无功而返，若是就这样回去，等于前功尽弃，如果连古涧国都呆不下去，他这辈子想再翻身就难了，这些船员的命跟自己的前途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谁要是能抓到一只鲛人，我就给他加五十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些时却失效，船上的人齐齐低垂着头，谁都没有勇气去赚买命钱，泽尔看了一眼大副，大副勉强挤出笑容，却后退一步，此时谁不是一心想早点离开这里。

“一百两！”泽尔冷漠的竖起一根指头说道，见众人仍是不回答，泽尔露出比鲛人还凶狠的表情，“若是抓不到鲛人，你们就都别回去了！你们可是在上船前都签了生死合约的，若是违约，那就拿钱来赎命！”

“泽尔先生，您这话说的！我们要是有钱，还用得着冒险出海赚这卖命钱吗？”一个年约四五十的老海员一脸的褶子皱的更深了，“我们出海至少还有三分之二的生还机会，可是你看这这鲛人，实在是凶狠得紧，去抓它们那就是白白去送死啊！何况就算是用我这老命也根本抓不到它们啊！泽尔先生，我们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完了完了，那鲛人怎么这么快就吃完，现在又朝船边来了！”其中一人惊呼道。

泽尔推开那人，走到船边，这一看也是吓得一身冷汗，足有几十只鲛人在船周围游动，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只是观望，并未攻上船来。

“它们应该是离不开水吧！”泽尔想起上次抓到美人鱼也是在岸上，“下网！”

“下网？”大副虽有些疑虑，但还是命大家赶紧准备下网捕鲛人，他们的网是特制的，可以捕捞鲨鱼这种海中杀手，却没试过鲛人。

没想到还挺顺利的，竟然一网下去就捕获了好几只！

大副心想，这一网足够赎他们的命了，等网收起，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想着便命众人赶紧收网。

泽尔却远远地看着，并没有走过来，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脖子上的海神挂坠。

被捕的鲛人并没有太多的挣扎，旁边的鲛人好像事不关已，仍是围着船游动，只见渔网被慢慢收起，那些凶狠的鲛人近在眼前，隔着渔网，冲他们呲牙咧嘴。

“大家小心，离网远一点。”大副看见鲛人那发黑的牙齿，比鲨鱼的还尖利，身上尖如利剑的鱼鳍稍碰一下便会被其划破皮肤。

“泽尔先生，既然已经抓到了鲛人，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去吧！”

泽尔却眉头一皱，他当然想更多的收获，可也知道见好就收，此地凶险，不能久留，“你去看看仪器是否恢复正常?”

大副这才想起他们是被困在此处，仪器全都失灵，急忙跑回驾驶舱，果然仪器还是处于静止状态，无论他怎么按动开关，都没有任何改变，此时此地若是单靠人力是很难将船开出去的。

大家刚燃起希望，一下又陷入绝境，难怪鲛人没有着急围攻他们，原来它们也知道这些人已经是它们的囊中之物。

现在想要快速逃离这里，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拖船拉着主船慢慢移动，可是经历了刚才的惨烈一幕，试问谁还有这个胆量去划这个拖船。

船员都默不作声，谁也不敢提说拖船一事，此时谁提谁就是那个替死鬼。

安静之际，网中的鲛人开始不安分起来，亦或者是离开水太久，它们不断地拍打着甲板。

“安静一点！”一个黑胡子船员本就心情烦躁，受不了这般吵闹，便走过去准备用鱼叉戳那鲛人。

他刚靠近鲛人，只是对视一眼，便失了心智，突然将鱼叉对着自己的大腿就扎了下去，叉尖露出来，刺穿了他的大腿动脉，血顺着叉尖流了一地。

旁边的人看着都痛，黑胡子却毫无痛感，还哈哈大笑着将鱼叉从大腿上拔了出来，他的同乡上去阻止他，他却朝着同乡刺过去，同乡躲避不及，跌倒在地，被鱼叉刺穿胸膛，当场毙命。

“大家别过去！千万别自乱阵脚！”船上一片骚乱，大副差一点被撞倒。

话音刚落，渔网竟然被划开数道口子，里面的鲛人逃了出来，在船甲板上蹦跳着，见人就跳了过去，被鲛人咬住不放的人拼命反抗，脖颈背部被撕开一条条大血口子。

顿时船甲板上血流成河，嘶吼声痛苦声在黑夜上空回荡，如同鬼哭狼嚎，凄厉无比。

幸好鲛人不能离水太久，很快它们之中很多从船上跳回海中，只有少数几只被船员反击杀死。

这一场血战下来，死的死，伤的伤，健全的船员所剩不多。

泽尔虽是个冷血之人，却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只想求得鲛人泪，可不想命丧于此。

“不要乱！”大副虽然没有受伤，浑身沾满了血。

惊魂未定，海上又传了美妙的歌声，此起彼伏，好像女声合唱一般，动人心弦，最年轻的那个海员，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绝伦的歌声，听得痴迷，他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踏上甲板，爬过船舷，直直的载进海中，等待猎物的鲛人顿时围攻上去，将他撕的四分五裂，海水再次被鲜血染红。大副看得目瞪口呆，正庆幸不是自己之时，又有两三个船员亦是如此下场。

泽尔在船尾大喊道，“捂住耳朵，也不要看鲛人的眼睛。”

大副和另外几个人才想起上船前泽尔的交待，赶紧把准备好的湿棉花塞入耳朵，然后抱着头蹲下一动也不敢动。

继续下去不是办法，泽尔现在已经不敢再去想鲛人泪的事情，他怕那些船员的死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现在只想从这里逃命。现在船搁浅在暗礁上，没有任何动力支持，他们根本没办法转向，更别谈离开这里。必须要有人下去用拖船将主船先拖出暗礁区域。可此时谁还有胆子去！看着抱头鼠窜的余下不多的船员，泽尔下定狠心！

“快下到炮火室，用炮火驱赶鲛人。”泽尔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场面，刚才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想起船上配备的28门大炮。

正常的船一般最多就是12门大炮，多用于驱赶海上巨物，如鲸鱼。可是泽尔的船经常要穿越大西洋和太平洋，是海盗经常出没的区域，所以一般的配置根本抵挡不了海盗的攻击，他的船特意改造过，威力堪比皇家战船。

炮火室是整条船上最重要的区域之一，也是一个危险的场所，炮弹若是存放不当，很容易变潮湿失效，也容不得半点火星，否则稍不小心引爆了，就会把自己的船给炸沉。这艘船上布置得十分紧凑和有序，大炮被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炮口指向船舷外，随时准备开火。火炮的周围堆放着各种弹药和引信，这些是用来装填炮弹和引爆的必需品。

“你们没问题吧？”泽尔也不清楚这些船员的实力如何。

“放心，我们在皇家船队呆过！”大副看出泽尔的担心。

“上炮！”

大副一声令下，余下的海员们稀里哗啦地穿上防火服，头戴防火帽，慌乱地操作着火炮。顿时炮火室内的温度迅速升高，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在炮火室的墙壁上，通常会挂着航海图和目标指示图，这些是用来指导船员们如何瞄准和射击的。此时却根本用不上了，海员们只管不停往里投着炮弹，至于这炮弹会飞向哪他们根本不在乎，有没有炸到鲛人，他们也顾不得看。

整个船身都因为后坐力在剧烈震动着，同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炮口处不停喷发出耀眼的火光，照亮周围的海面，一颗颗炮弹则划破夜空，像流星般飞射向海面，在落下的一刻爆开，海面被火光照的通亮，躲闪不及的鲛人被炸开了花，飞起海面几米高，没被炸中的仓惶朝四处逃跑，躲回海底去了。

“停，停，停！”大副在长望远镜里再也看不到鲛人的踪迹，赶紧叫停，他们不能浪费炮弹。

好不容易海员才全停了下来，他们还不敢相信鲛人已经被自己驱赶走了，朝着火光仍未燃尽的海面看了又看，最后才确定鲛人真的是吓跑了，这才一屁股坐在船板上，一个个又热又累，直喘着粗气，所有人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快！乘着鲛人没有再次围攻上来，赶紧下拖船，把主船拉出暗礁！准备返航！”泽尔没等众人喘过气来，又赶紧吩咐道。他是故意如此，如果让海员恢复清醒，谁会愿意冒死下拖船。

“你带他们几个一起！”泽尔指定了大副带着几个此时状态还算好的船员。

“我？”大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之处。

泽尔目露凶恶之色，“你是大副，当然是你！“

大副被泽尔当头呵斥懵了头，一边想一边朝拖船走去，就在快要踏上拖船的一刻，他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转过身来。

“不，我不去！”他望着暗黑如墨的海水，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其他人本也不情愿，大副此话一出，他们也停下了动作。

这在泽尔的预料之中，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物，一把银色的枪正对着大副。

“泽尔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谁敢不听命令，我就送他见海神！”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大副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些日子与泽尔相处，也知道对方不止是一个黑心商人，杀起人来绝对也会毫不留情。与其现在被对方打死，还不如下海拼一把，说不定还有希望逃出生天。只得继续登上拖船。

“快！加快！”泽尔心急地催促！

两艘拖船下了海，泽尔这一次是孤注一掷，能不能逃生在此一举，他亲自站在船头指挥。

在古代，拖船主要通过人力进行操作。船上配有拖船设备，如绳索和滑轮，用于连接和拉动被拖船只。操作时，拖船的船员会拉动绳索，使被拖船只前进。如果需要改变方向或停止，可以通过调整绳索的长度或添加额外的绳索来实现。

此时的海面只是片刻的宁静，拖船上的船员们正全力以赴地拉动绳索，他们的脸上和身上满是汗水和烟灰，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拖船的船身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主船开始缓缓转向，海魂号的船身庞大而沉重，仿佛是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要想拖动它，船员们确实费了不少力气，缆绳被拽得直直地，不停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泽尔也是神经紧绷着，生怕出任何的岔子。

海魂号的船头终于调转，慢慢被拖离暗礁区，眼见着成功在望，泽尔一手握着枪，一手紧握着海神挂坠，双手手心都被汗湿。

此时平静的海面突然荡起层层巨浪，拖船被巨浪拍打着，几乎要被掀翻。

“不好！”大副大叫着，让众人松了拖拽主船的绳索，往主船划回去。

有经验的海员都知道，这是海底有巨大的生物在靠近，如果幸运是普通的鲸鱼还好，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换作是海洋头号杀手的巨鲨，恐怕就难从它的口中逃生，就算是钢铁巨轮遇到它都不得不用压力水枪驱赶它。

很快，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海面下快速接近，当它跃出海面的一刻，所有人都快要窒息了，那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能撕碎一切，它的速度相当的快，冲击力极大，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来的是一头巨鲨！海员们自觉倒霉透顶，自已的死期不远了！现在留在拖船上已经无用，惊慌失措，尖叫着纷纷弃船跳海，向主船游去，虽然他们知道就算是逃上主船，以这只巨鲨的身型，主船也会随时不保，可他们现在除了逃回主船，再无别的去处。

这头巨鲨的体形庞大，比船身还要长出许多。它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船员跳入海中，海水中带了船员的血腥味，更刺激了巨鲨的攻击欲，它猛然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向海中的船员发起了攻击。海中的船员拼命向主船游去，却感觉有一股海水倒流的逆行感。他们一回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自已半个身体已经快被吞入了巨鲨那深渊一般的巨口之中，离那比自已身体还要长的利齿不到半米远。有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直接被巨鲨吞入腹中。

“我不想死啊！我家中还有怀胎十月的妻子，我还没有看到出生的孩子！”大副还没有放弃挣扎，为了家人，他不能死！

“泽尔先生，救我！”他离主船已经不到一米，若此时泽尔扔出救生圈，还有生还的机会！

可是泽尔冷漠地望着向他，站在船边无动于衷，他甚至希望大副不要将巨鲨引到船这边来。

大副绝望地望向身后，他已经逃不掉了，只见锯齿一般的尖牙从头顶降下，直接穿透他的胸膛，随后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双目怒瞪，死不瞑目，让人着实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