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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图穷匕见

尚月竹对于赵幼安骑在自家墙头的行径并未表现出厌恶的表情来,身旁的车夫刚想出声呵斥时,她赶忙抬手阻止,这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神情娇媚的仰头冲着扒在墙头的赵幼安轻声道:“我去里面等你?”

说完这句话时尚月竹眼波流转轻咬嘴唇,大有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态,尤其是下马车驻足的这片刻雨水沾湿了她那淡黄缀花裙,更让这种媚态恣肆中添了一抹楚楚可怜来。

墙上的赵幼安哪抵挡得住尚月竹这般神态,他刚要说话,突然屁股一滑,咣当一下整个身子栽了下去。

正好落在了彩裳坊后院内。

尚月竹转头给车夫递了个眼神,车夫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竟弃了马车飞速朝着巷口狂奔出去。

待尚月竹慢腾腾走到庭院,赵幼安已坐在院内花坛旁的石椅上,正在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尚月竹悄声贴近低头拍打身上泥土的赵幼安,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那双水眸眯成两条月牙儿,等脸凑在赵幼安耳畔边时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

赵幼安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扭头看去。

一张莹白如玉的脸近在咫尺,赵幼安甚至感觉到面前女子鼻息中的热气拂过自己脸颊,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顷刻间传入鼻中,尚月竹素手轻抬,撩了撩额头垂下的几缕青丝,然后红唇微启声音柔媚的说道:“公子去而复返,不知是为何啊?”

赵幼安被尚月竹这大胆的举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余光向下一扫,就瞥见那淡黄色的刺绣襦衫里两抹白若凝脂的玉团若隐若现,赶忙紧张的收回视线,心中默念三遍非礼勿视。

“我是想问你,我们先前离开后,我那位朋友有没有再来找过你?”赵幼安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后说道。

此话一出后尚月竹拂袖而起,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蹙眉道:“公子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尚月竹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态荡然无从,转而是一副哀怨中带着怒意的模样紧盯着赵幼安后又道:“难道公子是觉得我这彩裳坊是什么烟花柳巷吗,他来过你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幼安急忙摆手解释道。

“那公子是什么意思,如此大雨天还趴在人家后院墙头,难道不怕街坊四邻说奴家的闲话吗?”说着尚月竹眸中似有晶莹闪烁。

赵幼安眼见面前女子眼眶含泪娇柔神态,顿时百口莫辩。

尚月竹轻叹一声后,低垂眼帘伸手抹泪道:“公子既无话可说,却还要奴家陪着站在院中淋雨是何道理?”

赵幼安这才恍然,两人衣衫已经皆被雨水浸透,只听尚月竹轻声道:“先随我去厅堂避雨,有何话等我换一身衣服后再说可好?”

说罢尚月竹扭着腰肢向庭院中堂走去,赵幼安深呼一口气后紧随其后。

进入屋内后赵幼安看着尚月竹闪身进了堂内一扇侧门,只道是这女子去换湿衣去了,他站在堂中环视屋内摆设,四张檀木宽椅摆着两侧,中间摆着一张雕有古朴图案的太师椅,太师椅后是一张黄花梨长案,案上铺着几张宣纸,笔墨纸砚摆在案角。屋内两扇雕窗下个摆着文竹和海棠。

赵幼安走到长案前,低头看去,一行娟秀的小楷跃然纸上,赵幼安心中暗叹道,这女子看来还是个才女,正当他盯着那行字辨认写的什么时,一声轻柔的声音幽幽传来。

“公子。”

抬眼看去,尚月竹换了一身紫色罗裙,那打湿的青丝挽了个对花髻,一枚似是凤状的银簪插在一侧,正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在她手中提着一个铜壶。

尚月竹看见赵幼安在看宣纸上的字,有些羞涩的说道:“闲暇时无聊,练字解闷儿。”说话间她罗裙轻摇着上前,不动声色的将手中铜壶压在那行字上,然后走到一侧靠墙柜架前取来两个瓷杯,端起铜壶一边添水一边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不喜欢喝茶,家里只有清水,公子就将就着喝吧。”

赵幼安笑着端起瓷杯,他留了一个心眼,等面前尚月竹端起为自己倒的水抿了一口后,才浅浅喝了一口。

赵幼安的小心思自然全落入了尚月竹眼中,她抬手摸了摸别在发髻的银簪后眼波扫过赵幼安问道:“水也喝了,现在公子可以说说去而复返是为何了吗?”

赵幼安神色一肃后说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们离开后见过我那位之前一同来的朋友吗?”

尚月竹轻声说道:“没见过。”

赵幼安暗自观察这女子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变化后又问道:“方才我看你坐马车回来,我们离开后你出过门?”

“去了一趟兴化坊,户部侍郎府上女眷订了些绸子,都是些老主顾,我就亲自送了过去。”尚月竹柔声说道。

“如此大雨天也去送吗?”赵幼安盯着这女子问道。

尚月竹抿嘴笑了笑,然后眸子凝视着赵幼安说道:“之前你那位朋友用审问的语气和我说话,现在你也这般说话,你们大理寺都喜欢审问人吗,既然不相信我说的,何必要浪费口舌。”

赵幼安看着这个说话无懈可击的女子,他端起瓷杯又饮了一口水后,想起之前和程岳的分析,他心中闪过一个有些恶毒的念头,如果猜想是真的,这女子和隋木郎确有私情,那么自己此时再提及那让自己戳死在宝船上的倒霉参将,不知这女子会有什么反应,是和之前一样不动声色或是会有其他神态呢?

赵幼安决定一试。

尚月竹见赵幼安端着瓷杯眼神炯炯的低头思索,她神情淡然的上前,伸手收拾长案上那几张散落的宣纸。

“隋木郎死了,之前你一点都不知情吗?”赵幼安开口道。

“前面你们来的时候说过了。”尚月竹轻声道,她将几张宣纸归拢后又拿起石砚旁几卷凌乱的字帖低头整理。

“少了一个稳定的主顾,可惜吗?”赵幼安感觉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做恶人,问这句话时心中有些不适,就仿佛一个登徒子一般,要把这女子全身上下剥个干净。

这种事情还是要程岳来干,真是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

“在长安少了谁都一样活。”尚月竹停下攥着字帖的玉手,她抬头看着赵幼安笑容妩媚的说道。

看着这女子此时流露的柔情绰态,赵幼安也是抿嘴一笑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奴家叫尚月竹。”这女子笑着轻声道。

尚月竹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就听赵幼安紧接着说道:“尚月竹,隋木郎是死在我手上的。”

尚月竹那轻笑的美颜神态忽然一滞,像是被人定身那般僵在原地。

这句话后两人隔着长案不知站了多久。

赵幼安看到一滴泪从尚月竹白皙的脸庞滑落。

滴答一声,泪珠落在那摞宣纸上散开,形如一朵花状。

尚月竹抬手一抹眼底,然后伸手去摸发髻上的银簪,她神情更加柔媚的轻声说道:“你杀了木郎,我杀了你的朋友,奴家算起来也是不亏对吧,公子?”

此话未落,尚月竹手法奇快的拔下银簪,猛的向赵幼安脖颈处刺去。

赵幼安看着尚月竹蓄力刺来的玉簪,急忙向后退去,虽然他心中早有准备,但这一刺出手太快,脖颈还是划开了一道血痕。

眼看一击未能将赵幼安击杀,尚月竹轻呵一声提簪再刺。

赵幼安本想拔刀,可是长案离墙壁太近,他又紧贴墙壁,这狭小空间内看着又刺来的玉簪,赵幼安慌张的竟拔不出刀来。

他当即果断蹲下,钻入长案底下。

一声闷响后,刺了个空的尚月竹手中玉簪钉入案中,由于用力过猛,竟一时之间拔不出来。

躲在桌案下面的赵幼安就听尚月竹出言嘲笑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英雄呢,原来是个只会躲在桌下的草包。”

桌案下俯身蹲下的赵幼安依然抽不出刀来,因为栖身保命的长案四侧都是镂空,他看到尚月竹那双包裹在罗裙中修长的大腿,听着这女人杀意凛冽的颤音,心一横向前扑了出去,一把抱住尚月竹的大腿,将她拽倒在地。

尚月竹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无耻,她羞愤的想要挣脱,可赵幼安死死抱紧怀中浑圆水润的大腿不松手,将这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女子牢牢箍住。

“无耻登徒子,我要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尚月竹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尚月竹虽然一身武艺,此时却被这般屈辱的按在地上,她挽起的双花髻散开,青丝缭乱满脸通红却无可奈何。

如此香艳场面赵幼安却无福消受,他沉声问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个朋友真死在你手里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尚月竹声音狠辣的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赵幼安沉默片刻后,挪了挪屁股,伸手摸向腰间的刀。

由于抱着尚月竹不停挣扎的双腿,他还是抽不出腰间的刀。

就在两人僵在地上的时候,一根虬龙铁杖呼啸从屋外庭院向两人飞来。

“尚家妹子,这是在做什么?”屋外有人朗声大笑道。

赵幼安抬眼望向门外,看到飞来的虬龙扎,他猛地踹向尚月竹胸部,借着一道弹力滚向一边。

这一脚恰好也将尚月竹也踢开。

虬龙铁杖砸到两人刚纠缠的地面,瞬间碎石飞溅而起,周围青砖碎开数道裂痕,这铁杖竟插入地面三分。

看到这根铁杖后尚月竹歇斯底里的喊道:“裴公,快诛杀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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