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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骑驴看唱本

赵幼安醉酒后不知昏睡了多久才醒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香榻上,身上盖着绣有大朵艳红牡丹的锦被,鼻尖轻轻一闻,被上香气四溢,这香气让他又是一阵恍惚,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的他口干舌燥的轻咳了一声,就听屋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床榻前红色的帷幔被掀开,一张灵秀的女子面庞出现在榻前。

这女子嘴角微翘,一双水眸盯着扶着额头的赵幼安柔声道:“醒了?”

这时赵幼安才认出这女子来,原来是之前在芙蓉阁中为自己弹琵琶的熹禾姑娘,只不过她卸下了初见时媚艳的浓妆,干净素颜下显的清秀可人,那张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一笑时还有两颗酒窝。

熹禾穿着一件低胸对襟薄衫,洁白玉颈往下一片雪白,尤其是这位姑娘俯身贴向赵幼安时,檀口中吐出几缕幽香,惹的赵幼安一阵目眩,下意识的身体向里面缩了缩,做出这个动作后赵幼安对上熹禾那双露出几分调笑的眼眸,暗道自己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当即心一横出声问道:“这是在哪,我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闻言熹禾浅浅一笑后将两扇垂地的帷幔缓缓拨开,然后转身走到屋内的一张圆桌前倒了一杯凉茶,这才又回到榻前,递茶的同时柔声说道:“这里是我的闺房,你在晓月阁喝的烂醉如泥,刘妈妈让我接你到这里好生伺候。”说着熹禾俏皮的咬了咬嘴唇,水眸中荡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色。

赵幼安下意识的伸手接递来的茶杯,熹禾另一只手忽然一抓赵幼安身上的锦被,然后猛地一把掀开。

下身顿感一凉后赵幼安低头一看,急忙双手往下一捂,那杯刚接过来的茶也打落在床上。

熹禾捂着嘴笑道:“喝醉了该干的一件没少干,现在却羞红了脸,你在此之前不会是个雏儿吧?”

赵幼安此时脸比醉酒后还要红上几分,他微张着嘴愣了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别捉弄我了,还是将我的衣袍拿来吧。”

熹禾嬉笑着转身,将床榻附近散落一地的衣服收起后抱到赵幼安面前,还故意凑上去嗅了嗅后嬉笑道:“这衣服臭烘烘的,有什么好穿的,还不如不穿算了。”说完还是将衣袍扔向赵幼安,然后看着抱着衣服欲言又止的赵幼安,娇哼一声后用力拉上了一侧的红帐。

心中暗骂这小子不解风情的同时,熹禾赌气似的坐回了屋内的圆桌旁,她俏目望向桌上两块巴掌大小温润皓白的玉佩和两袋子金豆子怔怔出神。

穿好衣服的赵幼安走下床,环视一圈装饰素雅的房间后,视线落在了正中央的圆桌上。

熹禾纤纤玉手拨弄着装有金豆的锦带出声问道:“你这年纪轻轻的,身上带这么多宝贝做什么,还有你身上全是刀伤,莫不是个江洋大盗之类的人物?”

赵幼安先是眉头一皱,片刻后出声道:“第一次来绣春楼,想着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就把所有家当都带上了,至于刀伤么,行走江湖,谁还没几个仇家,嘿嘿。”

“那么多钱是为了见秦花魁准备的吗?”熹禾柔声问道,很显然她的心思主要在这个上面,至于刀伤什么的,只不过随口一问。

赵幼安见自己胡诌的理由这姑娘信了,脸上一喜后走到桌前,望着熹禾笑道:“是的。”

熹禾闻言忽然面色一冷,瞥向赵幼安幽幽道:“今晚你是见不到秦姐姐了,因为她并没有挂牌。”

赵幼安望向屋内轩窗,窗外夜色深沉繁星稀松,才道自己一觉竟睡到了深夜。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总有机会的。”赵幼安说着一屁股坐到圆桌前的一张凳子上,他揉了揉脸后自言自语道:“喝酒真是误事,以后一定不能再贪杯了。”

“公子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误事了呗?”熹禾这回真正的面色微冷,一双水眸中隐隐有些嗔怒。

“不是不是。”赵幼安急忙摆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从桌上自己那袋金豆中抓了一把,然后拉起熹禾的手,将金豆放在熹禾掌中后又说道:“和姑娘在一起我很开心,虽然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能感觉到...很开心。”

望着愣头愣脑的赵幼安,熹禾莞尔一笑后说道:“你可真是个呆子。”

不等赵幼安再说话,熹禾看了一眼手中的金豆,留了一颗后将其他的竟又放到赵幼安手中,她收起笑意后一字一句道:“你我并未发生什么,刚才是我拿你找乐子,我是绣春楼内的淸倌儿,这里的规矩是卖艺不卖身,脱你的衣服是为了让你睡得舒坦些而已。”说着这位姑娘晃了晃手中的一颗金豆又俏皮道:“这一颗是我应得的,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脱衣服真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望着这位并不贪心的姑娘,赵幼安正色道:“姑娘应该多拿几颗。”

熹禾将那颗金豆小心翼翼的揣入自己腰间的荷包后柔声道:“不用了,你快下去吧,刚才我出去打水,看到你的几个朋友在大堂内等你呢。”

我的朋友?

赵幼安脑子一懵,半天才恍然道,应该是之前喝酒的那四位。

原来几人在晓月阁喝醉后,烂醉如泥的赵幼安被熹禾扶去了自己房间,李二郎和史在兴各叫了两位姑娘寻了个房间共欢鱼水去了,那名叫郭奉节的文士就留在了晓月阁内,留了一位懂手谈的素雅女子对弈。

赵幼安出了熹禾房间,心中没来由一阵怅然若失。

屋内的熹禾望着赵幼安离去的背影,十指相勾眼神缱绻,这不过这副女子娇媚的模样,赵幼安没有看到。

出了屋子的赵幼安还在寻思那四个萍水相逢的汉子等自己做什么,他扶着二楼下一楼的扶栏驻足,就听楼下大堂传来嘈杂的争吵声,接着是桌子被打翻的声音,又有几声惊呼后,一切尘埃落定。

赵幼安不紧不慢的下楼,就看见李二郎倒在一张碎成两半的桌子旁,一脸杀气的史在兴嘴角渗血,架着拳式挡在李二郎身前,而郭奉节和卢士矩,和李二郎同样的姿势倒在地上。

原本主持绣春楼的张大娘和那位青袍小厮,和一裙莺莺燕燕缩在墙角。

四人对面站的也是四人,巧的是为首的两位赵幼安认识,正是在莲生寺遇到的那一对男女,洛阳来的王秀心和王乃旧,两人身旁还有一位俊朗的公子哥,赵幼安一眼望去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三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身前,一个灰袍老翁架着拳式和史在兴对峙,想来李二郎就是被这老翁揍了。

赵幼安看着楼下阵势,心中犹豫该不该下去。

被一拳捶到地上的李二郎眼尖,看到赵幼安后惊呼道:“小兄弟,快下来搭把手。”

楼下几人顺着李二郎的视线看向站在楼梯间的赵幼安,赵幼安看着被揍倒了还豪气不改的李二郎,心中骂道“这二货。”

下楼后赵幼安走到史在兴身旁,看向对面四人的同时问道:“史大哥,怎么回事?”

史在兴盯着面前气势浑厚的老翁沉声道:“二郎多看了那位女子一眼,玩笑了一句怎么女子也来逛青楼,没成想这老匹夫就出手伤人。”

赵幼安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豪气一笑的李二郎,心想这还真是个二货,既然惹了事,挨顿揍也不冤。

谁知李二郎视线移向将自己一拳锤飞的老翁身后,望着一脸怒意的王秀心调笑道:“小姑娘,青楼逛的明白吗,要不要哥哥手把手教你。”

洛阳王氏的大小姐王秀心何时受过这种气,当即小脚一跺怒不可遏道:“周伯,将他的嘴给我撕烂。”

话音落,灰袍老翁动了,他一个箭步掠出,一拳砸向同时动手的史在兴。

就见史在兴扭头躲开老翁一拳,回身抡拳的同时,这老翁另一只手从气流滚动的袖袍中伸出,一掌拍在史在兴胸口,当即将这个游击将军拍出去数米。

史在兴喷出一口鲜血后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

老翁看向坐在地上面无惧色的李二郎,又是一步踏出。

他和赵幼安擦肩的同时,就见赵幼安一只手摸向腰间,虽然没带长刀,但慕容羡鱼的那柄匕首,他一直贴身携带。

被王秀心叫做周伯的老者化拳为爪,探向李二郎双眼。

背后忽然一刀寒色刀弧贴着身体撩来,老翁似有防备的快速转身,握着匕首的赵幼安划开老翁一条袖子的同时,被一掌击在胸口,踉跄着向后退去。

赵幼安感觉到这老翁带给自己的压迫感不输张四,挨了一掌后他一阵胸闷,立即运气才止住在体内窜动的掌劲。

这时就听王秀心身旁的王乃旧惊讶道:“是你?”

赵幼安微微一笑,看来是这位儒雅公子想起了自己。

王秀心也认出了赵幼安,她本来就对赵幼安印象不好,见他出手阻止自己的家奴,更是一阵气结,她气的浑身发颤道:“周伯,还有这个人,嘴也给我撕烂了。”

那叫周伯的老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赵幼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匕首,再看看那身手厉害的老翁,心思一动后转头对王秀心说道:“这绣春楼在长安名气很大,应该是朝内某位大人的产业,如果在此地大打出手,恐怕你的家族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压得下来,要不这样,我们约个地方,再来解决这件事可好?”

王乃旧闻言急忙说道:“甚好,这主意甚好。”这位公子一看就胆子极小,同时很厌恶这种拳脚之事。

王秀心望向老翁,那老翁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王秀心咬着牙对赵幼安说道:“好啊,你挑地方,我定时间。”

看着眼前麻烦暂时解决,李二郎笑着拍拍身上尘土,走过去扶起史在兴的同时,看着王秀心笑道:“长安城外西边有一处乱坟岗,我们去那里解决如何?”

这时王秀心身后那位赵幼安看着眼熟的公子向前一步,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他此时却眼神复杂的看着李二郎说道:“算了,这件事算了。”说完后他看向一脸诧异的王秀心低声道:“等会再和你解释,这件事算了吧。”

王秀心脸上阴晴不定,但看着父亲故交之子神色凝重,片刻后冷哼道:“范兄,我听你的,算了就算了。”

赵幼安趁这个间隙扶起了郭奉节和卢士矩,之后两拨人冷冷对视几眼后分开,王秀心他们上楼,李二郎他们出楼。

出了绣春楼的李二郎摸着被砸了一拳的胸口,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哼哼道:“你们算了我可没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听到李二郎嘀咕的赵幼安顿时翻了个白眼出去。

李二郎抱怨完后看着赵幼安笑道:“小兄弟,好俊的身手啊,谢谢你哟。”说着搂着赵幼安低声道:“酒醒了吧?”

赵幼安点点头。

就听李二郎朗声道:“那就去我家里再喝一轮。”

挨了揍的五人走在漆黑长夜,没一会又谈天说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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