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承诺
景瑞升气不打一出来:“杀了他!”说罢提刀与周矩斗了起来。眼看楚军越来越多,周矩不敢恋战卖了个破绽。
景瑞升的马槊顺势划过周矩左侧腹部:“你想好怎么死了吗?”说着手下开始用劲,周矩忍着疼挣脱成功与景瑞升换了位置,顺势丢掉捡来的长矛抽出佩刀:“还是这个用的顺手。”
景瑞升看到含章刀脸色铁青抬手便刺了过去。周矩立马躲过又迅速靠近,含章直直向景瑞升面门劈去,马槊施展不开景瑞升无奈只能后仰迅速用槊杆压制含章。
周矩忍着想划他脖颈的冲动,迅速收刀在景瑞升腿弯防护薄弱处撩了一刀挑断腿筋,景瑞升吃痛险些跌下马去。楚军士兵紧忙冲上去围住主将。
周矩趁机回头望去自己还剩三十人,楚军阵型稍乱,找准位置打马冲了过去:“兄弟们杀出去!”
景瑞升勒紧伤口大吼:“追!不能让他跑了!”
次日拂晓,虞军甩开楚军进了林子只剩十二人,周矩捂着伤口下了马:“你们先回去!”
士兵们才注意到见他腹部血流如注伤势严重:“将军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怎么能扔下你!”“对,扯块布包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周矩摇摇头靠着树坐了下去,敏锐的感官让他先人一步察觉到马蹄声:“有人来了,应该是自己人。”
士兵们也趴在地上听到了生的希望,马蹄轻快是我们的人:“太好了!将军福大命大!”说着便抽出腰带帮周矩包伤口:“将军忍忍,我们这就与援军汇合了。”
周矩折断身上的两支箭:“过了东南方向的林子便是南疆蛰鸣谷,趁瘴气未退我引楚军入谷。”
士兵们自是千万个不管意:“不行将军,我们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对,你们几个摁住将军,我把伤口给他包上。”
周矩眼神一冷抬手扒开挡在面前的士兵:“就凭你们也想动我?”抬手一指西路冲来的一队人马,他失血过多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狠狠摇了摇头保持清醒:“殿下?殿下来了!”
将军总不会驳了殿下的面子,士兵们仿佛见到了救星冲了过去:“殿下、刘司马你们快劝劝将军,他受伤了不肯走,非要一个人引楚军进蛰鸣谷。”
南时紧忙从马鞍上摘下包袱跑到周矩前面,看他手上的血和被血浸透的袄子,强吞下眼泪严肃道:“就你这样你还好意思让我小心?别问我为什么来了,就是为你来的。”
边说边打开包袱取出干净的棉布和药粉:“我们有八百人,留给你上个药的时间还是有的。”
周矩忍着痛笑了笑:“行,来个人帮我卸甲。”
刘端帮他一点点脱掉甲胄生怕扯到他的伤口:“爷,苏蓬和景瑞升设计伤了你,也算是达到示弱目的了,这两个东西值得你把命搭上吗?将军来信说过了年全国征兵,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办呢,咱上了药就回。”转头吩咐士兵:“生火!”
周矩揭开衣服露出伤口,疼得仰头倚着身后的树:“你看这伤虽不致命,可若是跑回汲水只怕五脏六腑都得颠出来,不折腾了,南疆人与我大虞交好进了蛰鸣谷我自有活路。”
刘端拔出匕首用火烤了烤割开箭头处的皮肉拔下箭头:“还好,皮肉伤。”说着又烤了烤匕首朝流血的箭伤烫了上去:“这肚子上这个太宽了,先上药回去再说。”
周矩一声没吭只是皱了皱眉,脸色也越发惨白,痛劲儿还没缓过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南时甚至能在他腹部伤口隐隐看到脏腑,手竟不受控制抖起来,不想多看拿过止血药粉就撒了上去:“你就别说了!我还是南疆的外孙呢,如今这世道变了谁又敢轻信陌生人,今日就是抬也要把你抬回去。”说着用棉布帮他裹紧腰腹整理好衣裳:“这样可好?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回去。”
“不好!”周矩不知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刀、官印、腰牌还有落雷你们帮我带回去,命符和匕首我留着。别啰嗦!!楚军来了老刘快带殿下快走!”
南时趴在地上听了听怒道:“骗子!来人扶周将军上马!”
周矩笑了笑:“殿下的耳力还比得过臣吗?南时,我的伤你也看到了,你真想带回去一具肚子都流空的尸体?听我的快走。”
他叫了自己名字显然已经认定两人是朋友,南时顾不得许多:“循正,循正哥,算我求你了。”
周矩身形晃了晃抿了抿惨白的嘴唇正经起来:“南时听我说,我去蛰鸣谷还有活路和你回去要么失血过多要么脏器受损而死,你真想看我死?”
南时拉住他的胳膊:“我们都姓周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分,我刚才叫了你哥,往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抛下你!你想不想封王?这可是秦固一辈子都办不到的……”
周矩笑起来:“我一直盼着有个亲人,没想到竟然是我们大虞的公主。南时哥没骗,你楚军真的来了!”说罢板起脸用尽力气吼道:“刘端你想什么呢,带殿下走!”
刘端肯不信俯身听了听瞬间紧张起来咬了咬牙:“楚军真来了先带殿下走!爷药都给你留下,保重!”说罢士兵们只能擦了眼泪将南时推上马,南时急了:“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公主吗!”
看南时挣得凶,周矩正声道:“还知道你是大虞公主!后面有万余追兵,你要让你身边的人都陷进去吗!”
南时只好上马调整着情绪看了看身边这些士兵偷偷抹掉泪水,随手解下披风和干粮口袋交个周矩:“哥,你说过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含章我帮你收着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让它去伙房杀鸡宰羊刮鱼鳞,你听到了吗!”
周矩笑着接了过去:“好!我养好伤就回去,哥还欠你一张弓,说实话我真想看着秦固低头管我叫声哥!”说罢狠狠拍了雨土的屁股,又拍了一旁的落雷:“走!”
刘端调转马头:“小爷!见了南疆人能躲就躲,我往后每天都在这走一趟,你伤好了就在那棵树上做个记号我好接你回去!”
“好!”周矩从衣服上撤下一块带血的布料挂在树上攥净袄子里的血,拿去他们留下的东西踉跄着进了瘴气弥漫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