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死灵法术的发现

吉安娜今天正在上她的一节选修课，主讲教师是克尔苏加德，课上只有吉安娜一个学生。严格说来，他既是吉安娜的老师，也算是吉安娜的学长。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学妹确实很有好感——有时，克尔苏加德甚至在想，如果吉安娜能早出生十年，早点创立专门的医疗学派，比格沃斯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吉安娜今天终于在克尔苏加德的魔法证件照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模样，那个帅气的青年；再想想现在的古怪中年，看上去甚至比安东尼达斯还要老。尽管有他的妻子早逝的缘故，但......

唉，岁月这把杀猪刀啊。吉安娜忍不住感慨道。然而，就彷佛是她的小小心思被学长看穿了一样，克尔苏加德突然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同学，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烦恼？”克尔苏加德换了一个语气，“让我猜猜看。就好像，你是在感慨生命的短暂？”

吉安娜当即就处于一种巨大的震惊之中，她没想到学长竟然会和她探讨这种和魔法完全无关、反倒是和哲学关系更加密切的问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只好如实回答，“是的，学长。我在想，人的一生是不是太过于短暂了，和精灵相比......”

“寿命的长短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吉安娜同学。人的寿命确实远远短于精灵，但是和浮游这种生物相比又如何呢？精灵的寿命很长，和龙族相比又如何呢？龙族虽寿，尤有竟时。这些都不是永恒，它们都做不到永恒。”

克尔苏加德顿了顿，接着补充道，“我们都知道人类的寿命一般不会超过九十。而伟大的守护者艾格文，已经生活了一千年，现在她选择了隐居，不知所踪，但我们可以推测，她极有可能还能再活一千年。”

克尔苏加德突然用他那无比深邃的目光盯着吉安娜，就好像能看透她的灵魂，“这说明魔法确实能够用来延长生命。我认为，我们学习魔法的本质目的不应该是为了研究而研究，而应该是应用于实际。既然魔法能够延长人类的生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克尔苏加德根本就没有给吉安娜认真品味，思考他的话的时间，而是像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他又像是在对吉安娜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生命，从本质上说，是物质的，而非意识的。意识不能脱离物质而单独存在。所谓的‘灵魂’，也只不过是物质的一种具体形态罢了。”

“所以，如果我们能从物质的层面把‘生命’和‘灵魂’给研究透彻，那么实现永生就不再是一个问题。甚至让死去的人们复生也不会是难题。”克尔苏加德显然是意有所指。

吉安娜用震惊而崇拜的目光看着克尔苏加德——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德里克·普罗德摩尔的笑容，她又想起了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带着她试穿美丽的衣服的场景.....如果真像他说的.....如果真的能这样，那么她的哥哥、她的小猫，还有阿尔萨斯的妈妈是不是都能回到她的身边了？而且，再也不会有生离死别，也不会再有痛苦......

“吉安娜同学，你愿意加入我的魔法研究课题组吗？”一番话语把吉安娜从无限的遐思中拉回了现实，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啊。“你愿意为了这个崇高的事业而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吗？”吉安娜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开始扑嗵嗵地猛跳起来，她几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回答“我愿意”了。

可惜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她献身于科研事业的良好兴致。“克尔苏加德，你涉嫌研究禁忌黑魔法，我们暂时以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罪名逮捕你！”

吉安娜回身望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几个紫罗兰裁决卫兵，他们身着一套精美的魔法破坏者盔甲——这些盔甲是达拉然从奎尔萨拉斯仿制的，这使得他们对这些法师有着很强的克制力。

“请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克尔苏加德学长他......”吉安娜非常懵逼，难道自己的科研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然而，克尔苏加德自己却一言不发——就好像他已经预见了一切。裁决卫兵们也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尽管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大法师。克尔苏加德直接被带走了。

安东尼达斯随后进入了这间教室，看着他的爱徒像傻瓜一样呆呆地站在这里。“吉安娜，你怎么会上克尔苏加德的课？他.....他没有给你灌输什么反人类理念吧？”反人类理念？不不，当然没有，吉安娜连连否认，她当然不认为克尔苏加德的“伟大构想”会是什么反人类理念。

“好吧，现在跟我来，你来跟我看看克尔苏加德在他的‘研究项目’里都干了些什么。”

几个小时后，看守所里。“这无休无止的骚扰已经令我烦不胜烦。我目前正在从事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这项精妙的魔法研究需要花费好几周的时间来进行准备。现在，我不希望你们再打扰我的时间了。”

在克尔苏加德被允许与原告当面对质之前，他已经被迫在这里等待了数小时，他对这种屈辱感到十分不悦。

那群人的代表，杜雷登和安斯雷姆两人，一直以来都对他非常敌视。当然，克尔苏加德不知道，其实他们两个真正敌视的是安东尼达斯。

杜雷登嗤之以鼻，“我可是头一回听说你的这个什么‘精妙’魔法。”

“废人废话，不听也罢。”克尔苏加德冷冷地回敬道。

一个既遥远又无比友善的神秘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们只是对你又嫉妒又害怕罢了。他们恐惧你即将取得的成就。他们害怕你能获得永恒。他们畏惧你的力量和知识。”这话语现在越来越似曾相识，以至于克尔苏加德觉得这就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的。

一道蓝色的光亮闪过，随即一个满面怒容的白发法师出现在大厅中，他的腋下还夹着一个小木匣。“若非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你上回就已经弄得我们很不耐烦了，克尔苏加德！”

“尊敬的安东尼达斯，您最终还是出现了，这让我们感到无上荣光。我还以为您病了。”

“年老让你感到恐惧，对不对？”安东尼达斯打断他的话，“这就是你偷偷研究通灵术的理由？你在梦想着长生不老？还是想让你的妻子死而复生？”

克尔苏加德的心一阵绞痛。该死，他又提到比格沃斯了。他怒目圆睁，盯着安东尼达斯。

后者停顿了一阵，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我的健康问题，用不着你操心。我只是在别处很忙罢了。”

“你就忙着在我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关于我研究禁忌魔法的证据吗？您应该已经看到结果了吧。”克尔苏加德自信地瞪着首席大法师，他已经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不可能就这么——

“没错，在你的房间里没有找到证据。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你在北地的仓库——”

这个自以为是的偷窥者真他妈该死。克尔苏加德的微笑立刻变成了嫌弃和厌恶，他愤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无权......”

安东尼达斯用手中的法杖敲了敲地板，示意他安静，然后转向其他法师：“同仁们，他已经把那栋仓库变成一个藏污纳垢的邪恶实验室，让我们来看看他所获得的成果吧。”他打开那个小木匣，把它倾斜过来，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

匣子里面是几只已经腐烂的老鼠尸体，还有有两只仍然笨拙地在匣子边缘乱扒一气，徒劳地想逃出去。四周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味，一阵惊惶的叫嚷声响起，好几个法师匆忙低下了头，即使是坐在屋子后排的那位手中拿捏着三个火球的金发高等精灵都显得异常震惊。尽管从凯尔萨斯的年纪来看，他几乎不可能再对任何的景象感到震惊了。

那又怎么样？科学研究不就应该从小动物开始么？况且小白鼠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克尔苏加德漫不经心地转向这些老鼠，看着它们由垂死挣扎慢慢变得彻底腐烂，终于一动不动了。很可惜，这次实验又失败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创造出状态稳定的亡灵生物。他的艰苦工作终将获得回报，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只要不惧失败，持之以恒，克尔苏加德就一定能勇攀魔法科学的新高峰！

“在咒语中有一些不够精确的细节制约了你。要不要我告诉你怎样解决它？”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出现了。

“快告诉我！”克尔苏加德在精神之海中回应道。

时间，还有他那个神秘莫测的盟友会帮助他一步步接近他的目标。

另外一道光亮闪过房间，随后一个年轻女孩出现了。当她走向安东尼达斯身旁的时候，那位凯尔萨斯一直都在凝视着她，他的眼神中带着极不平静的思虑。不过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对自己的职责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