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魇镇术
生存不易,地仙叹气。
灰老鼠有点想不通,树爷不帮自己教训这个人族也就算了,还平白无故的送上一份机缘。
“唧唧……”
它小声的抗议。
“这份机缘只属于他。”
老槐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结一份善缘,说不定能够萌荫子孙,于你们将来也有好处。”
恰在这时,两个影子进入庙中。
一头黑山猪,一只白刺猬。
陈长寿眉毛一挑,这两位地仙平安归来,那田不让……
“他无恙。”
老槐的传音进入心海。
陈长寿这才放心,毕竟是自己撺掇死胖子来报仇的,真有什么闪失,良心不安。
“谁干的?!”
榨汁猪一声哀嚎,然后眼珠子就红了。
自己的泥胎法相被毁,庙宇也坍塌了小半,让他彻底暴走。
“唧唧!”
灰老鼠生怕有什么误会,赶紧甩锅陈长寿。
事实上,这确实是雷帝造成的,并不算冤枉。
“老子不过拿了你点供品食物,你却砸老子的锅!”
榨汁猪眼睛通红。
庙宇对于地仙来说不单单居所,更是收集香火的门户,它顿时大怒。
“不要鲁莽。”
老槐开口,想要止干戈。
榨汁猪不忿:“树爷!”
“是你们有错在先,各退一步吧。”
老槐树苍老的声音响起。
树爷发话了,榨汁猪哪怕再也不情愿,也不敢放肆,只是狠狠的瞪了陈长寿一眼。
“可惜!”
旁边的白刺猬狠狠啃了一下小爪子上果子,没吃上现场瓜,它比山猪还要遗憾。
“咳。”
陈长寿轻咳一声,老槐送了一份大礼,足以抵得过供品被偷,自己一剑差点砸踏人家道场,确实说不过去:“树爷,这些供品我不要了,送给大家,权当见面礼。”
老槐微微点头,表示嘉许,道:“明河上游有一处浅滩,那位天性聒噪的仙家未曾得道时,就居住在那里。”
“多谢!”
陈长寿大喜。
有了这句指点,可以省却很多功夫。
门外鸡鸣三声。
陈长寿返回陈公祠时,天色已经快大亮了。
老远就看着有一个人影在自家门口晃荡。
走近了早发现,好家伙!脚没着地。
陈长寿差点破口大骂,哪棵歪脖树不能上吊啊,偏到这恶心人。
“你可回来了!”
那人随风摇摆,传出奄奄一息的声音。
陈长寿这才发现,竟然是田不让,这家伙被一株树藤绑着双臂,吊在了屋檐上荡秋千。
“你这是……”
他明知故问。
田不让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道:“被那株老槐偷袭了!妈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它劈了做成棺材板!”
陈长寿装糊涂:“老槐?你不是杀猪去了吗?”
“别提了!”
田不让满脸晦气:“又被榨了!我~@#¥%……”
嗖!
他身上的树藤好似有灵,自动松绑,然后没入屋檐消失不见。
田不让落下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陈长寿叹息一声,连忙搀扶住对方,语重心长的道:“你看上去……有点虚啊,注意身体。”
“我~@!#¥%%……”
田不让眉毛都竖起来了,拿出牛心刀冲着远处的老槐一阵比比划划。
“此仇不同戴天!!”
“迟早有一天剁了你,做成棺材葬那头猪!”
他壮怀激烈,立下自己的誓言。
……
日上三竿。
经过昨日知县大人的祭祀,香客明显增多。
原先来上香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而现在则扩张到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
陈长寿照例迎来送往。
铸铁香炉里的灰,积了厚厚一层。
日移天中,正是香客云集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泼皮。
咔咔咔!
瓜子皮嗑的满天飞,唾沫星子乱贱。
“放着众位真正的仙家不拜,到来这拜一个死鬼?!”
“昨个知县大人三拜九叩,上了香,给了供!今个还不是照样干打雷不下雨?有个鸟用!”
泼皮咔咔咔磕着瓜子,把皮子往香炉里面丢,吓得其他香客连连躲闪。
“今天早上,我听邻居接生的那个稳婆子说,一夜跑了七八家,接生下来清一色的死婴!”
“这破陈公祠一点也不灵,屁用没有!”
“大家伙别拜了,还是上个什么万言书,让知县大人去拜一拜真正的仙家,不然天怒人怨,大家伙迟早死光光!”
他大喇喇坐在了供桌上,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突然手一轻,一捧瓜子被人掏走了大半。
“咦!原味的……狗都不吃!”
陈长寿满脸嫌弃,随手又丢了回去。
“你谁啊?”
泼皮瞪眼,从供桌上跳了下来,挽起胳膊就像动手。
陈长寿知道这家伙是来找茬的,背后肯定与地界上的那些邪庙有关系,无非就是散播谣言,败坏知县大人的名声。
“我姓陈。”
他微微一笑,一副谦逊的样子。
“噢!”
泼皮露出恍然之色,出言不逊道:“你就是那个孙子吧?”
陈长寿咧嘴一笑,丝毫不恼。
他知道这号人,拿手本事就是扯皮。
你若碰他一下,立马嚷嚷着什么杀人啦,然后躺地上装死。
自己的香火买卖还干不干?
报仇很容易,没有必要掷一时之气。
“傻乎乎的!”
泼皮见陈长寿不上当,恶狠狠的咒骂一声,然后又坐回了供桌上,指着泥胎问道:“孙子,我问你!你家老爷子到底灵不灵?”
陈长寿:“灵!”
“好!你说的!”
泼皮冷笑一声,拿起供桌上的三炷香点燃,大喇喇的道:“保佑我发财!”
他说完把香插了上去,转身就一阵妆模作样的从兜里摸,头一抬凶巴巴的道:“孙子!你不是说灵吗?大爷兜里怎么没银子呢!”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露出厌恶之色,哪有这种人,上了香就想立马发财?
蒸馒头放笼屉里,也得一时三刻才能出锅。
分明就是来碰瓷的!
陈长寿却一脸认真:“掉地上了吧?”
“哪呢?”
泼皮立刻低头,转着圈的找。
陈长寿从兜里触出一磕二两重的银疙瘩,脏腑庚金之气共振。
咣当!
泼皮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脑袋瓜滋滋冒血,刚想要破口大骂,一看地上真有一个银疙瘩,放嘴里一咬,咧开嘴笑了:“这就是本大爷掉的!”
他此话刚出。
陈长寿脑海中响起黄钟大吕的声音。
施人于惠,九等功德。
功德录翻页,落下一个草人。
上面密密麻麻,扎着不少银针。
与此同时,陈长寿心中多了一法。
【魇镇术:以鲜血毛发为引,以干草小人为媒,银针刺草,入骨三分】
陈长寿有些愕然,二两银子买了一个邪术。
扎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