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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柔然人(下)

第11章柔然人(下)

柔然人,有人说他们是“匈奴别种”,另一种说法是“鲜卑别部”,但这两种说法在柔然人心里都不承认的。

由于塞外血统混杂,社会制度生活习惯与匈奴、鲜卑无异,更何况只有上层贵族才是真正的柔然人,中下层的组成部分匈奴、鲜卑、羌等等混血结合,所以两种说法也是成立的。

郭鸣仁翻遍史书,关于柔然的信息其实也不多。当年鲜卑制霸塞外打下大片土地,后来专心攻略中原,留下了一段几十年真空期让柔然人迅速崛起并接收了全部地盘。

当拓跋鲜卑扫平诸族统一北地时,晋朝已经部署完成举兵北伐。拓跋氏与晋朝大军厮杀得水深火热的时侯,柔然却在后院点火。

直接导致拓跋氏在中原败退的原因有很多,但他们最恨的却是柔然人!所以拓跋氏败退后立刻转过枪头与柔然拼个你死我活。

柔然虽是胜了,但也元气大伤。正想着休养生息个几年,谁知替他们柔然打铁的突厥人乘势崛起。只十多年,便将称霸大草原近百年的柔然打败!

据说战败的柔然大部分被突厥收编,一部分往西退走不知所踪,一部分逃入大晋。

由于北地经历长达百多年的混乱,或者叫民族大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影响很深。传统士族也与外族通婚,所以后来战败归附的如宇文、独孤、尉迟等家族都被接受。

所以有人说“北地无正统,衣冠在南方”。

而逃入大晋的柔然人处境非常不好,北地投降归附的外族门阀不待见他们,汉族士族也瞧不起他们,不入品流只能散居为民。

但这些‘民′表现也不合格,这么多年来还保持着一贯的习性。通俗点说就是不汉化不合群,所以很难融入社会。在大晋这种等级森然的制度下,过着最低等的下贱生活。

而弥勒教在这等阶层之中很有市场,所以柔然人加入弥勒教一点儿也不奇怪。而投靠崔家这操作郭鸣仁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

是柔然人改变了?要融入社会了?可为什么要一脚踏两船呢?

郭鸣仁在这里面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但目前没有证据。

抓住这个柔然人对他来说很烫手,不知会不会引来更多不速之客。杀了?那女刺客就无所忌惮了。放了?更加不可能,这可是个危险分子啊!

他正苦恼,丫鬟美云小姐姐走了进来,告诉他另一桩烦人的事。

“西厢那三位姑娘又不肯吃饭了,少爷您说这可怎么办?”

“没事,饭照样送,吃不吃是她们的事。可能就是爱美,节食减肥而已。”

“这也不是办法呀?浪费粮食不说,还净拿我们下人撒气!”

“啥?她们向你撒气了?”

美云点了点头。

“握草,在我的地盘向我的人撒气?”郭鸣仁拍着美云的肩头,“少爷我给你胆子,她们若是再敢向你撒气,不用客气,反手一个耳光!”

“少爷,奴婢都听说了,这几位将来可是少爷的人,奴婢哪敢啊!”美云低着头呐呐的说。

“谁那么八卦乱传谣言?!”

“夫人那边。”

郭鸣仁:……-_-||郭单若华女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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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三位姑娘在院子里的凉亭坐着,脸上都是一幅愁眉不展。

水仙儿轻叹一声:“唉!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到头呢!?你们说说,郭公子就这么软禁着咱们是什么打算?对咱们又不理不睬的,到底要怎样嘛!?”

“谁知道呢?”红锦儿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紫婷儿,“姐姐,咱们还是算了吧!我饿了!”

紫婷儿心里更是内疚自责,她认为都是因为她牵连了姐姐们,牵连了寻欢楼。原以为自己爱慕的公子会怜惜她爱她,谁知一而再的出事故,莫非是自己命格与他相冲?

一想到此她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不明白郭鸣仁留下她们到底想怎样,是保护吗?还是……

越想她的心越乱,这世道命比纸薄,青楼女子更有如物品一样可以送人,也如牲畜一般圈养或者凌虐!

“姐姐你别这样,别哭呀!锦儿不饿了不饿了!”掏出锦帕给紫婷儿擦泪。

“姐姐,你快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也……呜呜~”水仙儿大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郭公子!”红锦儿眼角瞥见探头窥视的郭鸣仁,急忙开口喊道。

郭鸣仁本来半只脚已经踏入院门的了,但听见哭声便赶紧收起脚靠在门边,探头想瞧一瞧是谁在哭。他最怕女人哭了,主要还是不熟悉的女人。

他忘记哪个猪朋狗友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女人一哭男人就服软,男人一硬女人就服软。”

现在被红锦儿叫住,想走也不好意思了。尴尴尬尬的走到凉亭前摆摆手打招呼,嘴角抽抽尬笑,“天气很好啊!我来得不是时候啊……哈哈!”

三双眼泪汪汪的眼睛幽怨地看着他,空气突然间很安静,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水仙儿见过郭公子。”水仙儿首先恢复正常,向郭鸣仁盈盈一礼,红锦儿和紫婷儿也连忙起来见礼。

“哈哈,三位请坐请坐。我今天来呢,带了些东西让你们看看!”郭鸣仁在前襟掏出一叠纸让她们看。

带着好奇和疑问摊开纸一看,这一看便沉沦了。

“风满襟一抹轻晚霞,浪人倦马对视无话。花满天徘徊夕照下,依稀似昨日故居老家。月柳梢,两盏茶,用闲话拉扯说功架。笑道半分轻功,剑摘满天飞花……”水仙儿轻声朗读,眼睛越来越亮。

“换美酒,过三巡,没仇没怨抛却牵挂。鬓上半卷青丝,故事里留待他人骂……”水仙儿开始沉醉于字里行间的意境,“春江水透轻纱,岸上琴乐风雅。纵马踏远方,江山入图画。相知醒醉间,酩酊已到初夏……”

“快意用半樽清酒道胡话,多少纷与争,转身刹那芳华。幸尚存浩气遮风雨,前事皆作罢。自往返今生莫道牵挂,纵马踏远方生死也是闲话。

青山可当枕,跨星宿为座驾。去笑傲尘梦中,再把青锋剑耍!”紫婷儿虽身为女子,也感词句中的豪情万丈与潇洒不羁!

“这……这是公子手笔?”

“手笔是我。”没错,是他亲手写在纸上的,但没说是他作的。

三女对望,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议的之色。

震撼过后,紫婷儿向郭鸣仁问道:“这……这不像诗呀?!可当中几句又有五言七律,这长短句是什么名堂?”

郭鸣仁一拍大腿,心中暗道失策,词这玩意现在是没有的!“歌……歌词!这叫歌词,要配上乐曲唱出来的。嗯,我是想让你们为这歌词编曲!”

“歌词?”

“编曲?”

“唱出来?”

三双眼睛看着他,脸上满是问号。

“得了,明白!这得从头开始讲了!”郭鸣仁便慢慢将他的构想给三女讲解,这一讲便讲了整个下午。

编曲、合奏、编舞、舞台、灯光、合唱……

一个个新鲜的词语虽然不甚明了,可郭鸣仁声情并茂的话语勾勒出一个个美好画面,仿佛便置身其中,接受着鲜花和掌声……

三女眼神渐渐炽烈起来,不用陪酒、不用献媚、不用再对讨厌的臭男人假以辞色,不用再依附什么豪门贵族都可以受万人追捧……

“真的……可以吗?”水仙儿虽被他画的大饼整得晕呼呼,但她始终不太相信,这就像是白日做梦。

红锦儿和紫婷儿也看着他,意思也是一样。

“这问题首先得问你们自己,想不想,敢不敢!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就一定不会实现。”

“想!”红锦儿冲口而出,“可……可是奴家不会编曲呢!”

“不会就学呀!不要怕失败,勇敢走出第一步!”郭鸣仁跟她们比划了一个拳头以示鼓励。

水仙儿站起身来,向他行了一礼,“谢公子看重,咱们一定把曲子编好,不负公子恩德!”

郭鸣仁也连忙还礼道:“一起努力吧!得空我也会来参与的。”

“那就太好了!”红锦儿嘻嘻的笑。

“今天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公子请留步!”紫婷儿急忙说道。

水仙儿红锦儿交换一下眼神,掩着笑意走开。

郭鸣仁心中一叹,有些事总要说个明白。“紫婷姑娘,其实我也想和你谈谈。”

“公子真的……真的忘了奴家了么?”紫婷儿踏前一步,可郭鸣仁却退了一步。

“唉,不仅是你,自那天醒来是爹娘都忘了!后来听说了我以前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我,但我真的想不起来,再次见你只是陌生,心中没有了那感觉。”郭鸣仁这是心里话。

“陌生么……”紫婷儿听见他这样说,心中的酸楚,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郭鸣仁侧过身别过脸,他怕自己硬不起心肠说话,“其实当时失去记忆我也很迷茫,别人说什么我基本都相信了。遇刺那天去你房间,我也曾想过就此默认了。但真的可以吗?骗了自己骗了你真的会快乐吗?”

转过身,见她愣愣的发呆,泪水无声的滑落,心肠还是软了,抽出手帕给她拭去泪水。“试想一下,换作失忆的是你,有个男人跟你说你是他的人,你是开心?惊喜?还是害怕?”

“你是害怕?还是奴家青楼女子的身份?”紫婷儿定定的看着他。

“身份?你也太小看我了!”郭鸣仁这才知道又是那什么门第阶级思想作祟,“哪怕你是当朝公主,老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若是真喜欢你,哪怕是个婢女、是个商女、农女,老子也要追到手!”

一甩手袖,转过头呼呼生闷气。妈的,风评真的哪么差吗?

紫婷儿也不想这样怀疑他,只是近来听得太多闲话,让她不禁这样想。

见他这样生气,她越觉得错怪他了。能写出那么豪迈潇洒的词作,又怎会是负心人呢?回想他说的话,她好像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失忆之后,他恐惧,他迷茫,但他又坚强,放开了胸怀重新接受新的自己。

同时他又是孤独的,像有什么束缚着,不能像歌词一般让青山作枕,星宿为座驾。活在世上,谁又过得轻易?那天的刺杀,莫非就是笼罩着他心头的阴影?

过了一会儿,郭鸣仁袖子抽了抽,转过头,只见一只玉手轻拽着他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表情,嘟着嘴憨憨的,“公子,奴家错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糟糕,是心动的信号!awsl!!!!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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