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
闵松言习惯性的早起,到附近的地方去晨跑,跑着跑着就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商店。
“哎!”
闵松言停下脚步,闻声看去,是昨天那个红色卫衣的男孩,不过今天他换上了一身蓝白相间校服。
男孩惊喜的向闵松言跑了过来:“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对了,昨天的那事,谢谢你了,你太义气了,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以后受欺负了就报我名字,这片,我照你。”
刚说完就被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唤去:“干嘛呢?快过来,上学要迟到了,你知不知道,快点过来。”
男孩听到后马上就跑了,过去边跑边回头喊到:“我叫司鉴,这超市就是我家的,今天我晋级赛,晚上七点放学,有空就来玩啊!”说完就走了。
闵松言愣在原地,看着男孩热情真挚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好像有朋友了。
就是今天早上。
很奇怪,他们才见了两面。
陈放刚从床上醒来,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四溢的饭菜的味道。
陈放迷迷糊糊的下了床,穿上拖鞋,伸着懒腰就走了过去。
拿起勺子刚上喝一口粥,就被某人拍掉了手中的勺子:“洗漱,吃饭。”
陈放不情愿的“切”了一声说道:“知道了。”说完就飞快去了洗手间。
陈放来到餐桌上给自己盛了碗粥,喝了一口就舒坦的依在靠背上:“舒坦,一睁眼就有你做好的早饭,真好。”
闵松言还是穿着昨晚的那身西装,袖口被折了上去,显得干练又居家。
陈放双腿交叉,左手撑着脑袋,看着闵松言:“闵松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个社畜,但又居家,很安心,一股人夫感。”
说完右脚就不安分的向闵松言的小腿上慢慢蹭去:“就特别适合结婚。”
刚还想说点什么,脚就被闵松岩踢了回去:“坐好,吃饭”
陈放不情愿的咧了下嘴,又乖乖的应道:“哦。”
老实了没一分钟又说到:“吃完饭我们去商场吧。”
陈放也没想过闵松言会回答,应该开口就要回小木屋吧。
只见闵松言头也没抬的,直接应了一声:“嗯。”
陈放有些惊讶的扯了下嘴角:“还挺听话。”
闵松言没在说话,只是耳朵上多了些红晕,余光不时的乱飘着。
商场里,闵松言寸步不离的跟在陈放身后,一路上下打量着商场中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东西。
陈放见闵松言一脸警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逗到:“这么紧张干嘛?怕我把你卖了?”
闵松言没做声,陈放用胳膊肘抵了一下闵松言敏感的腰身,闵松言只是僵了一下,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陈放笑道:“那咱们走VIp通道。”
坐电梯到了五楼,人明显少了许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甚至还没有服务员多。
穿着打扮,也都是非常精致,与陈放一身休闲的浅灰色的运动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有钱吗?”
陈放转过头,看着闵松言没反应过来似的说了一句:“嗯?”
闵松言用眼神示意一旁穿着珠光宝气的女人,陈放秒懂,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指指女人又指了指自己:“我没她有钱?”
闵松言露出一副要不然的表情,陈放气笑的伸出胳膊,指着身上的衣服说的:“大哥,牌子,莫尼提,咱这一个腋下包,都比她那一身都贵,开玩笑呢。”
说着气愤的把运动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结果却夹到了下巴肉,陈放,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揉着伤口看了眼手指上沾的一星血迹,像自我安慰似的说了一句:“没事。”
说完就将高高扎起的马尾从领口里拿出:“走,哥带你去消费。”
陈放双手插进口袋里带着闵松言去了男装区,对服务人员说道:“给这位挑几身衣服,要最贵的质量好的,在挑几双鞋,对了,他比较敏感,别跟太紧。”
女人露出标准的商业笑容:“好的,小姐。”
陈放拍了拍闵松言的肩膀:“去吧。”
在闵松言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陈放明白了闵松言的意思,像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行,您是爷,我就一猫奴,走吧,主子,挑衣服去。”
经过一番挑挑拣拣,买了几双休闲鞋,几双皮鞋,几身休闲装。
陈放像个老妈子似的理了理闵松言的衣领,又满意的拍了几下闵松言结实有力,满是肌肉线条的肩膀:“行啊小伙子,深藏不露,都怪老奴一时瞎了眼,没想到您这么好看,是个衣服架子。”
说完又从身后拿了件酒红色的,真丝衬衫笑着不怀好意的塞进闵松言的怀里:“试试?”说着就将人推进了试衣间里又习惯性的守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忍耐不住的问了一句:“穿好了吗?”
说完试衣间里就闷闷传出一句“嗯。”
陈放听到后就兴奋的打开门进去,将门反锁,看到后笑得像个流氓一样,合不拢嘴,应该是暖气开的足闵松言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红晕,领口是个深V,露出大片白的胸脯,衬衫袖口被男人习惯性的往上折去。
男人多年锻炼出的身材完美展露出来,还能隐约约看出一些肌肉线条,结实有力,实在是禁欲的很。
陈放的眼睛笑得眯起了一条缝,嘴也是贱,控制不住的就吹了声口哨,口哨被吹得流里流气的,单手撑在闵松言的身后的墙上抬起头与闵松言对上视线:“歪,做我的小情人,以后养你啊。”
闵松言皱着眉头嘴里说了句:“下流。”
陈放被男人的这句话震惊的微微张开嘴:“这,这谁教给你的?从哪里看的垃圾书?你是怎么从36度七的嘴里吐出零下10度的话的?这话可不能这么用。”
闵松言不接话,直接二话不说,将衬衫脱下来,陈放只见眼前一白,脸上出现一阵红晕,不是觉得咽了下口水,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提,流里流气的呼了口气挑了下眉坏笑道:“哇唔。”
“穿着不舒服,西装行动起来也不方便,退了。”
陈放一听,急忙撒娇似的说道:“别呀,穿给我看啊!”
“出去。”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下一秒陈放就直接被人提着衣领丢了出来,随后像想到了什么,愣住“嘶”了一口气:“我是不是在哪经历过?”
那两名服务员见状,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嬉笑道:“您跟您先生感情真好。”
陈放刚想解释,到嘴的话又拐了弯:“是吗?我也是那么觉得。”
“您先生可真依赖您,连换个衣服都让您陪着。”
陈放看了一眼试衣间,笑着说了一声:“害,没办法,这人就是太爱我,在家里连饭也不让我做呢。”
她知道他全部都听到了。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闵松言重新换上了一件深栗色的复古美式印花圆领卫衣和一条深灰色的运动裤。
闵松言将门关上,把衬衫和裤子塞进陈放怀里。
陈放将衣服递给服务员,看着闵松言,总觉得少些东西想到了什么就走过去,从一个模特模型上摘下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扣在闵松言的脑袋上,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好了,结账。”说完,掏出一张黑卡。
“您好女士,这次消费一共683万,欢迎下次光临。”
陈放接过女人双手递过的黑卡,微微点头就走了。
闵松言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钱可以买东西,没有钱也行,有钱的话最好。
闵松言学着陈放的样子,向女人微微点头颔首,接过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走了。
陈衍昌喝了口桌上的茶水,看着合同从西服的胸口处的口袋里掏出一支有些发旧的黑色钢笔,直接将最后一条条约用钢笔划去,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衍瑞将合同推到金寒煜面前:“多了的不要,谈合作,本就是奔着双赢来的,总不能让金总吃哑巴亏。”
金寒煜转着手中的中性笔,看着被陈衍瑞画掉的部分有些意思的笑了笑:“您还真有意思,有钱不要。”
陈衍瑞只说道:“不用顾虑我这边,我只是奔着合作来的,不该拿的绝不多拿。”
金寒煜点了下头,在合同上签上名字:“行,您看还有什么别的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说完,又看着陈衍瑞手中的钢笔:“您这钢笔年代够久的,是您夫人送的?”
陈衍瑞笑着否定道:“不是,谁都不是,是我自己买的,用的顺手而已。”说完就起身在桌子上放了一张白纸:“希望你能分清正负面。”说完就走了。
金寒煜拿起桌上的白纸,转过办公椅,面对着落地玻璃墙,对着太阳,正对着阳光,举着又将纸倒了过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放卧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伸手抓了颗怀里的爆米花,向上抛了上去,用嘴接住吃掉。
听到开门声后也没去看,只是说到:“哟,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出去勾搭老太太忘了回家还有个张嘴吃饭的孙女了呢。”
闵松言也没做声,陈放扭过身子,看着闵松言又惊奇的“啧。”了几声:“哟,小老头气色不错啊,看来咱家要添新成员喽。”
说完又抛了颗爆米花,成功接住,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哎,对了,做饭不好吃的,我可不要啊,孙女我嘴刁”说着又向上抛了颗爆米花,结果却被闵松言半空用手截胡。
突然出现的脸让陈放吓了一跳,本能反应的刚想抓住闵松言稳住重心,却被闵松言敏捷的躲了过去,直接摔在了地毯上。
陈放也不生气,只是半推半就的直接摊在地毯上躺着:“看来那老太太挺有魅力的,爷不要我了,那我只好收拾下行李,看看有人收留我没。”
闵松言的睫毛有些慌张的闪动着,他只是不想与她有肢体接触,也不是排斥就有些类似于害怕。
闵松言又向后撤了几步,解释道:“朋友,是和朋友在一起。”
陈放有些意外的笑着扯了下嘴角:“谁呀?哪家的小老太太?你跟我说,咱明天就拿礼去。”
闵松言在脑子里思索着,他被尘封的这些话搞得不知所以然,又不懂这句话其中的意思,就直接否定道:“不是,是昨天的那个男孩,他说我们是朋友,他教我打游戏。”
陈放从地毯上站起来惊喜的提了下嘴角:“哟,我爷交朋友了,好事啊,你还会打游戏呢,就你那手机能打?”
闵松言乖巧的摇了摇头,陈放拍了拍米松英的肩膀:“没事,回头孙女给您买。”
说着就委屈巴巴的撅着嘴:“但孙女饿了,您能先给我做饭去吗?”
陈放吃了口虾很夸张的“嗯!”了一声:“我爷做的饭就是好吃,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老太太。”说完又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被电流击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缺失的那些感情和被模糊掉的记忆都和电击有关?”
闵松言没去看陈放只是说道:“不知道。”
闵松言被带到S组织里时已经七八岁了,是到了有想法的年纪了,怕他会脱离组织的控制设备,所以就被电流洗脑过。
陈放有些不甘心的抿着嘴,咬着嘴唇又不动,声色的换过表情笑道:“这鱼做的不错。”
饭后,陈放回到卧室里,坐在阳台上,身上披了一条毛毯,看着书刚正下来的心,没过大一会儿,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喂”
“明天家族聚餐,带上方规一起去。”
陈放自嘲的笑了,扯了下嘴角,怪不得最近都消停了不少,原来是在这憋着大招呢,想把我扔给田家:“知道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放放下书,点上了一支香烟在窗台坐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放将只剩下一点的烟蒂摁进烟灰缸里熄灭,起身来到闵松言的房门前敲了两下,拧开房门就看到闵松言正坐在桌前看着书:“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别闹乱子,要是想回去就回去,钥匙我放这了,要是遇到了麻烦就过来。”
说完就把钥匙放在了桌上:“我走了。”
闵松言见人走后就把枪从书下拿出,又看了眼紧紧关着的房门。
田方规半蹲在空调箱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铁钩,从窗户的一个小孔上穿过,将窗户的开关勾起将窗户打开,就将小铁钩收好,利索轻快的从窗户上跳下。
田方规出了储物室,门旁有一个不知被谁踢到了一旁角落里的黄色的警示牌。
田方规贴着右侧的墙壁,蹲下身走到一个巨大的绿色盆栽前。
盆栽上方的半个监控都被几片绿色的叶子很巧合的遮上,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几片绿叶下的叶径之间是用一个绿色的口香糖黏住的。
田方规来到了一处卫生间,将手上的手套理了理,打开中间的卫生间门,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螺丝刀,站在马桶盖上,将上方的通风口盖拧了下来。
田方规双手抓住通风口盖轻手轻脚的放在一旁,用脚踩在马桶盖按钮处,一个接力就跳了上去。
田方规顺着管道,沿着记忆中图纸上的方向慢慢爬去,爬到最后的目的地是诗余画馆的四楼
四楼的监控因为常年失修,早就成了一个摆设,田方规拿出腰后别着的手电筒将照亮度调到最小,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料包上,不一会儿便摸索到了404号房间。
田方规将手电筒叼在嘴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当看清房内的摆设时,田方规有些惊讶的皱起了眉头。
是那个U盘上五人谈话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