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长孙殿下!二皇孙殿下!三皇孙殿下!”
周太傅先向着屋内的几位皇孙行礼,目光却是打量着朱雄英眼睛底下的青黑。
“周太傅!”
几位小人也颇有礼仪。
“不知长孙殿下?”
朱雄英的精神实在是不好,周太傅亲眼所见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位宫人会那样做了。
“无事,不过是有些困乏罢了,本殿的精神还好。”
朱雄英微笑,拒绝了周太傅的好意。
“那好,今天我们继续讲......”
展开书本,周太傅开始了今日份的教学。
东宫的日子没有任何的波澜,在这大地复苏的季节,整个大明却是热闹了起来。
不管是春耕,还是户部的行动,各地各府府衙难得的忙碌。
各方的消息传回应天府,朱棣这个难得无事的皇子也被父亲大哥给抓了壮丁。
这位可是重塑大明盛世(永乐盛世)的君王,这些小问题,处理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朱元璋看着手中的奏章,心里确实在思考如何处理吕家人。
这件事情,朱元璋已经想了很久,并且没有跟其他人提及此事。
特别是大儿子朱标,怎么说,这次处理的人中有他后院的人。
本来朱元璋是想给吕家一点教训就是了,可没想到这吕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好歹,屡次地在朝会当着朝廷百官出言不逊。
近日,锦衣卫已经将吕家最近的情况给收集完毕。
看着这些密报上的消息,朱元璋还真没想到,原来世人眼中的文人清流,书香世家吕家私下里竟然也会有那么多小动作。
“父亲,怎么了?”
忙里偷闲,朱标无意之中抬头就看到了满面凝重的父亲。
不应该啊,最近没有听到有什么大事发生,大明现在挺稳定的。
“无事。”
“可!”
最近父亲身边的锦衣卫动作频频,朱标也是看在眼里的,可具体是有什么大事,父亲要瞒着自己?
“标儿,这件事你就别过问了。”
朱元璋语气加重,朱标张张嘴,好似明白了什么。
“是!”
说罢,朱元璋边拿着密报走到了御案上,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很是机灵地上前摘下了烛灯上的灯罩。
慢慢地,火舌摇曳,很快就舔食到了薄薄的密报上,火光摇曳,很快,密报就在烛火中彻底地化为了灰烬。
这事终究涉及到了宫闱秘辛,朱元璋始终还是封建时代的思想,这种家丑,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的好。
“父亲!”
看着朱元璋,朱标的表情有些复杂。
稍微思索,朱标很快就想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参与,想必这件事应该是牵扯到了自己身上。
想来想去,朱元璋只能是想到后院里那个不安分的吕氏。
一时之间,朱标心中浮现出了浓浓的愧疚,都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好,竟然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还要让父亲这个年纪还要为自己操心担忧。
朱标的复杂心情朱元璋并没有理会。
朱标的想法他明白,但是这件事,朱元璋还是不希望儿子插手,无论吕家吕氏做了什么,她也是朱允炆的亲娘,吕家人也是朱允炆的外家,论起来,他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朱允炆这个外孙考虑。
怎么说,这其中还是有人情存在的,朱标出面实在是不太合适,不然后世史书之上,朱标这个太子定然是逃不过后人的非议的。
算了,都说子女那都是父母的债,这种明显要挨骂的事情,还是他这个当爹的来承担吧。
“儿臣告退!”
朱棣一把拉住还想要出口的朱标,他们从小就跟在朱元璋身边长大,父亲是个什么性子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现在父亲已经再三强调了,那就说明他已经决定好了,不容更改。
无奈,朱标只能跟着弟弟一起离开。
在儿子们离开之后,朱元璋也轻轻挥手,将宫内伺候的宫人们全都打发了下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妙之夜,原本应该是寂静无人的午夜,可今日却被急行的锦衣卫队伍给打破了寂静。
街道两边,陷入沉睡的百姓官员们一个个被惊醒,就在众人猜疑应天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之时,应天府一条街道的一处院落外,已经被一队队身穿着锦衣的锦衣卫,手持火把给团团围住。
深宫中,朱元璋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殿内的烛火不断摇曳,在跳动的火光中,朱元璋的眼睛逐渐深邃:
还是自己的手段太过柔和了,这应天府竟然忘记了他朱元璋的手段。
一把握住椅把手,朱元璋青筋骤起,面目上也不由地浮现出了一抹浓郁的杀意。
“哼!还是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还真以为这大明天下真的就你们这些士大夫左右了?一个吕家,杀鸡儆猴,也算是尽到了他最后的用处了。”
就在朱元璋低声呢喃之时,吕府已然是大乱起来。
吕临山慌慌忙忙被人从小妾床上叫起,衣着头发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急急忙忙打开了府们。
府外,高举火把的锦衣卫一个个面色严肃,无视吕临山的拿腔作调,他们锦衣卫本就只听命于陛下,今日,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处理了吕家,自然不会搭理大吵大叫的吕临山。
一把将人甩到身后手下人身上,不待吕临山挣扎起身,两名锦衣卫就把人给押了起来。
一个挥手,锦衣卫大部队就举着火把顺着吕府大门冲了进去。
顿时,吕府内阵阵哭声、尖叫、叫喊层出不穷,可就算是这样,隔壁两边的邻居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就连之前点亮的烛火都被人很快熄灭。整个院楼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寂静。
这就是封建时代,士族固然强盛,底蕴深厚。
但强盛的只不过是天下所有的士大夫,也就是所谓的士大夫集团,吕家,虽也是士大夫集团的一员,但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份子。
胳膊永远是拧不过大腿的,当皇权将单独一家的士大夫拎出来当做典范的时候,所谓的士大夫在皇权面前就显得是那般的渺小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