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寒门星火
“孟德，让你见笑了，等我回住处取回兵器，明日再来战典韦，一定打败他！”公孙瓒吃的开心，大嗓门说悄悄话也声如雷鸣。
他却不知道他的话惹人生气了，正准备给他舔粥的典韦老娘，一样大着嗓门问：“你要打败谁？”
“典韦啊！”公孙瓒迷茫地抬起头。
“你是客，我们是主，你初次登门，他让着你，这是我教他的礼俗！”典韦的老娘冷着脸说：
“我听你的口音，看你身上缝衣服的针脚，你也是外乡人在京城里打拼吧，今天卷着铺盖带来这里住吧，到时候你才能见识我儿典韦真正的实力！”
曹操悄悄地伸出大拇指给典韦他娘点了个赞，接过话道：“伯圭师兄，你一个人在京城？”
“初来乍到，还住在军营，不方便接家人。”公孙瓒叹口气，他娶的媳妇是侯太守的女儿侯氏，人家是大家，怎么可能跟他来京城居无定所地吃苦。
听懂公孙瓒的言外之意后，他开口道：“最近陛下成立新军，不知伯圭可有兴趣在我帐下做个司马？”
公孙瓒大眼睛顿时爆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新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天子做无上将军，皇家的嫡系军队！
“我家公子发话了，赶快让你老娘和媳妇接过来，公子赏赐的有大宅院，在这里吃得好穿得暖，也不用受气，我们都是在家无聊，来这里帮厨混饭吃的！”
徐庶他娘也走了过来，她也看出来公孙瓒是难得人才，来助攻了。
公孙瓒抬起头，看着一脸福相，满脸正气，和声细语的徐母，还是五大三粗，说话粗声大气的典母，忽然间想到辽东家里那个不受欢迎的母亲，此时，不知是望眼欲穿地看着远方，还是在为忙着浆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一时间他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他就想搏出一个名声，不负侯太守的期望，不受侯氏的奚落，让母凭子贵，让公孙家看得起他！
“谢谢师弟的抬举，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公孙瓒起身就想行礼，却被典母一下子按在了凳子上。
“哪有那么多虚礼，曹家都是实在人！”典母一手按下，冷冷地说。
公孙瓒挣扎了一下，感觉那只手像是铁箍一样纹丝不动，惊讶之余，连忙点头。
曹操也是第一次见识典母的威猛，原来典韦的大力气是遗传啊。
“师兄，我想组建两万到三万的骑兵营，第一个目标就想打服北方的羌胡，你训骑兵，做先锋，可好！”
公孙瓒腾地一下站起来，道：“定不负师弟！”
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多数人都捧着名帖伸头张望。
公孙瓒眼热地看了一眼太尉府的门匾，转身就想向东街走去，身后典韦冲出来叫上他，牵过一匹递了过来，又拍了拍马鞍上的行囊。
“公孙瓒，老典等你回来再打！”典韦一拍马屁股，转身进了府门。
公孙瓒上马，看了一眼行囊，顿时惊呆，马蹄金二十块，一百两黄金，一百万钱，这礼物太重了！
卧室里，蔡琰努力地给他化着妆，不大一会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西园十校尉要成立的新军，将来是要屯兵北邙山，宿卫京师，又是皇帝刘宏做无上将军，一下子成了权贵们争相的热点。
最近门庭若市，多数是一些叫不上名的钻营人，来找他太尉老爹和他跑官。
“你今天在报纸上登个招募动员令，从侧面说，我要建立一支拱卫京城的铁军，是要打羌胡、鲜卑的快速反应骑兵！是要经历血和火的考验，伤亡比例是十不存六！”
“这么说，还有谁来当兵？”蔡琰不解。
“这么宣传，世家子弟，甚至是家境稍微优越的家庭，都不会再为那份粮饷来投军了。招一帮公子哥，有什么用？”
他倒不害怕洛阳城的权贵，他和袁绍、袁术是京贵圈里最大的公子哥。
但是，作战有了伤亡。
树敌太多，也不是好事。
穷人，用钱可以摆平。
世家子弟，官宦子弟呢？
“察举制、征辟制、任子制下，寒门没有一点希望，这次募的兵，能活下来，将来都是将官，封妻荫子都有可能，给寒门一个拜将封侯的机会吧！”
曹操叹息一声，又补充道：“再发一个招募令，不论出身，只要愿意来护卫陛下，就有机会被录取！”
他本来想争取四个校尉名额，结果赵忠和刘宽都只给他两个名额。
名额的事儿，太尉曹嵩......那真是做不了主，他也一样，虽然这支军队归他管，但是人事问题他说了真不算，更不敢锋芒毕露，僭越。
他现在不遗余力地杀宦官，那是文官、名士、愤青才干的事情，只要在皇帝刘宏和张让赵忠集团的忍耐范围内，怎么折腾都不会大事儿。
如果真动了军队，那就是不臣之心，有造反的苗头，不仅皇帝刘宏不容他，全天下也没有几人敢支持他。
这个度他还是需要把握清楚的。
校尉的名额都是明面上的事儿，大家争就争吧。
募兵，军司马，吏员，低层军官等等，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今天搞个公孙瓒，明天再弄几个大将，这支军队的控制权非他莫属！
化了妆，黑胖的曹操混在典韦为首的侍卫排队里骑着马悠悠地出府。
他忽然发现人群中竟然有几名气宇宣扬的人，面相不俗，其中一位是胡须一尺多长，身高九尺，目光如电，心中一动，这不是程昱吗？
该怎样把他从队伍里拉出来呢？
忽然，一声大喝，“曹阿瞒，不识我陈宫乎？是跟你私聊，还是把你揪下来？”
陈宫啊？曹操一骨碌从马上跳下来，跑到陈宫面前，吃惊地道：“公台兄，你来了怎么不直接进去！”
“我不是怕你狗眼看人低，飞黄腾达了，不念旧情么？”陈宫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砰砰地开炮。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哈哈大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曹金，去安排酒宴，今日登门是客，各位把所求所愿写在名帖上，中午赴宴时一一递给家父和我，可好！”
“好！”
“曹孟德，果然是英雄人物！”
曹操颇为尴尬地走到程昱面前，轻声问道：“可是仲德兄？”
程昱震惊地看着他，低头问道：“曹大人，认识我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