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放心
他只回头望了一眼,月龙吟眼中的红色便迅速消失不见。像收起的红伞,突然无影无踪。
“走,先跟我走。”他拉着月龙吟的手,此时她的手冷得像冰。
其实这会儿月龙吟有点想去洗手间,早上就想去,这会儿突然有些焦急……她走到教室门口停下,有些纠结……
“怎么了?”随安问道,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月龙吟望着走廊尽头她去了很多次的洗手间,停顿了片刻,还是决定走过去。
活人不能被那什么不是吗?
随安猜出她的想法,没让她再向前迈步。
“换个地方,我们去餐厅那边的洗手间。”
也是…这几步路月龙吟还是能忍的。
来到餐厅,正是饭点,人声鼎沸。
洗手间就在餐厅进门右手边,从外面就能看到几个外国女生正在镜子前补妆。
“随安,你先去坐,我一会儿就来。”
“不,我在门口等你,你快去吧。”
“……”月龙吟觉得有些尴尬,但索性还是走了进去。
出来的外国女生对随安上下扫了扫似乎很是满意,几人便围着他打起了招呼。
奈何随安既听不懂也没心思去听。
他面容严肃,甚至眉头微皱。
月龙吟上完厕所将长裤的皮带扣好,突然有些头晕……她晃荡了一下身子靠在隔间的门上。胸腔里一股无形的压力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随安不顾周围诧异的眼光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女生洗手间……………
门外传来一阵惊呼…混杂着各国语言揉杂的讨论声。
“砰砰砰!”随安敲响了隔间的门,异常焦急。
月龙吟打开门,她捂着胸口,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请假!跟我回家!”他二话不说拉起月龙吟的手就往门外走。
方啸寅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看他们在洗手间门口徘徊便率先走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注意到月龙吟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她不舒服。”随安解释道,“老方,麻烦你替她跟学校请个假,下午我送她回去休息。”
“……好。”方啸寅有些担心地看着月龙吟,“你没事吧?”
“没…事。”月龙吟觉得胸闷气短得厉害。
随安说罢便扶着月龙吟走出了餐厅。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月龙吟刚才进去的隔间,眼神好像要杀人。
出了学校的大门,随安焦急地想拦一辆出租车。月龙吟便单手撑在那颗大榕树上休息。
说来也神奇,当她的手与榕树的树干相连,一股清明的力量便涌进她的心里。
她胸口的大石被挪开,呼吸又畅快起来。
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隐隐传来雷声。很快,细细密密的雨点便洒落下来。
眼看随安要被雨打湿,月龙吟伸手挡了一下雨,她心里默念着让雨停下。
雨就真的止住了,乌云也逐渐被风吹散。
当她抬头看天刚想露出一个微笑,心头突然刺刺地疼了几下,“咳咳…”她刚想捂一捂胸口,喉咙里瞬间涌出了什么热热的东西。
“咳…噗……”一口鲜血喷溅出来,正好溅在树底下一些露出土地的榕树根系上。
随安冲了过来,他手里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姓名栏是个搞怪的符号表情。
他盯着月龙吟表情看起来很揪心,口里像在默念着什么咒语。
突然,他俯下身,吻在了月龙吟带血的唇上…………
一颗如同夜明珠一样的圆形物体在分开的那一刻咬在了随安嘴里,随后,他吞了下去。
“刺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一个完美的漂移,车被稳稳地停在榕树旁。
“嘭!”门几乎是被甩开的!
袁琛迈着长腿走出来。
月龙吟浑身像掉进了冰窟,她被随安扶着。雨滴纷纷落下,整个天都昏暗无比。
袁琛将她抱进了车后座,随安从另一侧上车,让月龙吟靠在他腿上休息。
车子很快发动起来,倒车转出了路口。
透过玻璃窗,月龙吟远远看到学校门口有一抹红色,像个穿红衣的女子,视线移到上方,面容被黑发遮挡,好像并没有五官。
她伸手摇晃着,好像在跟月龙吟打招呼。
袁琛是接了随安的电话立刻从公寓开车赶来的。
国外的街上不好叫车,通常都是要用打车软件预约,但随安还不会这些。只能第一时间想到给袁琛打电话。
“你往哪儿开?”随安盯着窗外,明显跟回家不是一个方向。
“医院。”他决定去附近最贵的私人医院。
“不去!回家!”随安怒道。
“……”袁琛紧皱着眉在后视镜与他对望一眼,最后无奈只能开回了公寓。
有些事恐怕没有比随安更清楚的人了。
月龙吟被他们带回了对面的公寓。
袁琛一下车就将她抱起,她无力反抗,事实上她此时很困很困,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思绪都变得模糊不堪,只想沉沉地睡去。
随安在一边按着电梯。
来到五楼,走进那间装潢一新换了落地玻璃的公寓。袁琛抱着她走进卧室,随安掀开被子,袁琛把她轻轻放下,为她盖好被子。
随安轻轻抚了抚月龙吟的额头,突然他额间的天眼睁开,他没有避着袁琛,他嘴里含着一颗珠子,此时的色泽更加明亮。
他低头吻着月龙吟,将那颗珠子送回了她体内。
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像是睡得很安稳。
“………”目睹这一切都袁琛捏紧了拳头…事实上刚才他的心抖了一下,那一幕令他醋意大发无法接受!
随安起身走出门去,袁琛反手要关门。
“别关!”随安叹了口气就靠在墙边能看到月龙吟的位置坐下。
“那颗珠子吸引来脏东西,我只能替她暂时保管。”其实他没有避着袁琛,就是向他证明他的坦荡。他完全可以让他出去等着。
“什么脏东西?”
“她身上沾着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嗜血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她病了?”
“……”随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说话。”
“是……”
“……”
“希望是我多虑,那应该不会是……”
“什么?”
“我得找找月小白。”随安居然称梦魇为月小白。他似乎承认了他的“家庭地位”。
他取出符纸。
“别点了。”月小白从月龙吟床边探出脑袋。
“……”随安……
“你护住她的梦境,能做到吗?”随安一脸严肃。
“还用你说。”月小白不屑一顾。
“是不是那个?”
“是。”
随安叹了口气。
“你们在说什么?!”袁琛恨自己在这一世没有一点儿超越凡人的能力,除了钞能力。
“是鬼母。”随安淡淡地说,“也许是因为龙珠,也许是因为孩子。”
“………”
袁琛虽然因为月龙吟对他前世的记忆苏醒而恢复了曾经很多的记忆,但那些都只是关于月龙吟的,他自己的却模模糊糊。
“鬼母,是一种魔。”月小白走过来平静地解释道,“她原本只是厉鬼,但曾经别有用心的人将她炼化,原是想为己所用,可最后却失了控,她突破了厉鬼的限制成了有思想的魔。”
“就跟他差不多。”随安指着月小白对袁琛说。
“……”月小白白了他一眼,“姐姐本来就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她对自己的能力一点儿都不熟悉。但珠子发出的光在另一个世界看来,就跟启明星一样耀眼。”
袁琛皱着眉,认真地听着。
“大多数其他世界的生物是不敢轻易靠近她的,它们只敢远望绝不敢近身。”
月小白转头看着睡在床上的月龙吟,“但是她对它们的吸引力,就像一块美味的生肉,它们都饿得太久了,那种想饱餐一顿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你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袁琛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也想帮着月龙吟一起照顾的“孩子”。
月小白低下头,“是的,打败她,会觉得很有意思。我在虚无中游荡得太久,很想寻找些刺激。”
随安白了月小白一眼。就是的,可那时谁也不听他的。
“但是不一样,我喜欢姐姐。还有也是为了……算了,别说我,反正我是不会对姐姐不利的。这一点臭道士清楚。”
“那你们说的那什么鬼母是怎么回事?”
“鬼母在炼化的时候需要吞噬其他的厉鬼,就跟练蛊一样,最强的那个才能继续存在。”
“你挑重点说。”随安双手抱胸。
“我抓不住重点好了吧,你行你说啊。”月小白也有脾气。但他还是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重点就是,她之所以被称为鬼母,是因为她身上跟着无数的婴灵。关于她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已经无从得知了,但是婴灵愿意跟着她,她愿意保护婴灵,就是很有母性的那种。”
“……”袁琛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件事就很奇怪,你们觉不觉得,通常婴灵只会跟在母亲身边。尤其是那些故意落胎的女子,她们会跟婴灵沾上因果。但其实罪魁祸首都是男人,婴灵却不会去纠缠。”
“………”袁琛。
“………”随安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
“我还是个孩子。”月小白一个白眼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