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负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身上让人很舒服，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给安静的氛围带来一丝美好。
韩子衿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沉着脸的宋远哲。
韩子衿退了一步看了眼门口的牌子发现自己没有走错，便又走了进去。
“你今天怎么了？”
宋远哲的脸更黑了，他把一张纸放到了韩子衿的面前。
“什么东西。”韩子衿拿过就看了起来。
宋远哲一直紧紧盯着韩子衿的表情，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一秒。
但韩子衿表现的格外淡定，只是眼皮不自觉的眨了眨，但他那颗猛烈跳动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时悠宜该怎么办？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就是不敢接受。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谁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房间里格外的安静，此时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格外让人烦躁。
“师父，师娘让我提醒你吃药。”
林殊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先传来了。
韩子衿急忙的将那张纸叠了起来塞到书里。
“晚上再说。”
宋远哲点了点头就走了，刚出门的一瞬间，宋远哲就狠很捶了墙一拳，嘴里还骂着脏话。
在屋子里的韩子衿也很不好受，他面朝阳光，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连手指都冷的止不住发颤。
直到林殊进来，韩子衿才缓和了一些。
“师父，刚刚宋医生在走廊里发了好大的火。”
“是吗？”韩子衿心不在焉的回着，眼睛也没有在林殊的身上聚焦。
“是呀！”
韩子衿攥了攥手指，仰头去看林殊。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林殊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
“师父，你今天怎么也魂不守舍的。”
“我有吗？”
林殊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连声音都在打颤。”
说完，他就自言自语的去看窗户。
“今天很冷吗？不冷呀，外面太阳可大，可热。”
窗户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鸟叫声和欢乐声更大了。
韩子衿这才站起身，把窗户关上了，连带窗帘也拉了起来。
林殊的脸上也印出了大片的阴影，但眼角的泪痣却因为窗帘的缝隙而泛着淡淡的光。
“我想一个人呆会。”韩子衿强稳着心神。
林殊看着整张脸都在阴影里的韩子衿呆呆的点着头。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韩子衿，很冷很陌生，如同一滩死水，没有情感。
“对了，师娘让我提醒你记得吃药。”
“我知道了。”
紧接着林殊就被韩子衿推到了门外，他这才无力的顺着门滑到了地板上。
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时间来接受、来思考。
他就这样在屋子里呆了一中午，任由他的胃隐隐作痛，额头被汗打湿，仿佛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可一到下午，他还是打起全部精神去给患者看病。
刚一下班，宋远哲就把韩子衿拉走了，一路上宋远哲开的飞快。
“你慢点。”
宋远哲淡淡看了韩子衿一眼，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然后放慢了速度。
酒吧里很嘈杂，宋远哲挑了一个角落里最安静的地方。
韩子衿刚准备抿一口，就被宋远哲捂住了杯口，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瓶牛奶。
“你喝这个，我喝这个。”宋远哲说完，就把杯子从韩子衿的手里抢了下来然后一饮而尽。
韩子衿看着面前的牛奶还冒着热气，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他这个笨蛋，是不是不知道这个病不能喝牛奶。
但韩子衿还是拿了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他就听宋远哲絮叨了大半个晚上，宋远哲只顾着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韩子衿拦都拦不住。
最后，还是韩子衿开车扶着宋远哲给他送回了家。
“怎么喝这么多。”林芊扶着宋远哲的胳膊。
“没看住。”韩子衿如实回答。
宋远哲还在一边抱着林芊的腰，嘴里嘀咕着：“韩子衿，你真混蛋，你怎么能就留我一个人。”
韩子衿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先走了。”
林芊点了点头，“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直到门关了起来，宋远哲才慢悠悠的站起身，他抱着林芊。
“林芊，我只有你了。”宋远哲的眼眸里写满了认真，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
林芊一顿，她有些不解，但她还是轻声哄道：“你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宋远哲摇着头，只是继续说着：“林芊，我真的真的真的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一刻的宋远哲是那么的脆弱、无助，不禁让林芊心尖一颤。
“你回答我。”宋远哲紧紧攥着林芊的手腕，他神色紧张的看着林芊。
林芊被盯了好一会，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林芊没有亲口说出，但这个动作也是让宋远哲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心。
“所以，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的林芊这才低头去看宋远哲，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林芊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给宋远哲扶到了沙发上，又浸湿了毛巾给宋远哲擦了擦通红的脸颊。
第二天林芊刚起床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的宋远哲，以及桌面上大大小小的烟头。
看到林芊出来，宋远哲这才起身去开窗通风。
“我马上就走。”
他轻声咳了咳，说出的音色很哑很沉，有些刺耳。
“等等。”
宋远哲止住了脚步。
“坐。”
宋远哲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林芊冷冽的目光扫到了宋远哲的身上，宋远哲极其不自然的稳了稳心神，他在心里祈求着林芊千万不要问，但林芊还是开了口。
“发生了什么事？”
宋远哲想了想，脑子里都是昨天晚上他问韩子衿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那时悠宜呢。”
“我希望她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
“先瞒着。”
“那她发现了呢。”
“我不想治，我只想用我仅剩的时间好好陪陪她，我不想让她难过。”
“那之后呢！”
“如果真到那一刻了，我会和她分手。”
“什么理由？”
“暂时没想好。”
“韩子衿，你真不负责。那你有想过，你瞒着她，她知道后会不会更难过。”
……
宋远哲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轻声说：“我可以吸根烟吗？”
林芊点了点头，心莫名的很慌。因为从宋远哲的行为上来看，这件事一定很严重。
宋远哲哑了哑嗓子，还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一句话，他怕他在多说一句，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林芊听着，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韩子衿，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