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二)
第二回◇不惧承担千古罪,只怕消受美人恩
事情很快就一清二楚。原来作为“离卦”之主的火神曾欠下裕王恩情,在半年前就答允要为裕王治病,可谁知在启程的前两日突然感染了风寒,而且病来如山倒,没半个月的功夫这位老人就撒手人寰。在临终之前,他嘱咐自己的亲孙女、也是“离卦”唯一的传人前来替他报恩。
原来是为了报恩啊!
上官无汲神秘地微笑。还以为红衣少女会叫“阿火”“阿焰”之类的呢,没想到她倒是有一个与火焰完全不相干的名字。
“飞雪……秦飞雪……”她重复着这个名字,又抬头看向对面的唐溪梦,笑着道,“我看她可真是天边飞来的一片雪呢!”
唐溪梦的竹林小院中,当她再次见到这位绝世美人时,不禁暗自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她怎么会是那天晚上那个柔弱无助、伤心落泪的女人呢?她如此高贵,又如此冷漠,仿佛一位不慎落入凡尘的仙子,如此的不食人间烟火。
凡人的苦恼与俗事,又如何能影响一位女神?
“找我什么事?”唐溪梦黛眉微蹙、面寒如水,显然并不欢迎她的到来。——经过上次的恶作剧之后,她没将上官无汲当场轰出去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上官无汲微笑道,“这位飞雪姑娘可是火神的亲孙女啊!她是奉了火神的遗愿来报恩的。这不正是送上门的猎物吗?我们可得牢牢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机会?”唐溪梦冷漠地问。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当然是完成你刺杀任务的机会了!”
“既然是我的任务,你又何必操心?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再靠近我,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掺和,怕我坏了你的大事。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难友,你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也难逃一死。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也豁出去了!就来个舍命陪君子……哦,不对,是舍命陪美人。哈!”
“即便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可你想过你的亲人吗?比如你提过的大哥。在你犯下株连九族的罪名之前,你又是否认真地为他考虑过?”
上官无汲闻言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唐溪梦。
她是真的在为我着想吗?还是在故作姿态、以退为进?
“走吧,”面对她困惑的目光,唐溪梦的表情依然冷淡,但目光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淡淡道,“以后别再来找我。”
“我不来又怎么帮你呢?你明知道凭你一个人是杀不了裕王的!否则你也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出手了。”
“我让你马上离开。”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现在刺杀裕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别忘了我肚子里还养着一只随时会要我小命的蝎子呢!”
“还有九十四天。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你不去惊动它,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我得替裕王治病啊!你也知道这个小东西受不了太热的真气,每次我一运功,它就发疯一样地在我肚子里乱跑乱动,我好几次都差点被它折腾死。”
“那你为何不离开这里?”
“理由呢?告诉裕王我吃了一只不听话的小蝎子,所以不能为他运功驱寒了?实话告诉你把,我跟裕王做了笔小交易,以我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提前离开。如果我突然提出要走,裕王一定会起疑心的,到时你就更难完成任务了。”
“他是否起疑都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
这个贱人还真的油盐不进啊!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使出杀手锏了!
上官无汲心中暗忖,又道:“那你的孩子呢?你也不在乎?就算蝎子暂时不会致命,但难保不会对腹中胎儿造成伤害。只要蝎子在体内一只,你的孩子就多一分危险。难道你不想早日解决这个隐患吗?”
唐溪梦微微一颤,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眼见计策有效,上官无汲赶紧趁热打铁:“就如我方才说的,眼下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如果计划得当,我们三日之内就能完成使命,安全离开这里。”
“你想利用秦飞雪?”
“不错。”上官无汲点头道,“她是火神的孙女,‘离卦’内功的正宗传人,来此处就是为了找裕王报恩的。只要我假装真气耗竭而无法继续为裕王驱寒,自然就会由她来接手为裕王治病。到时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密室,给他们两人分别来上一掌。只要这一掌的力道掌握得当,所有人都会以为是飞雪运功出了差错,谁又会联想到我们头上?”
“你想的太简单了。皇子离奇猝死,朝廷必会严查,这个园子里的每个人都别想置身事外。”
“那又怎么样?等他们察觉裕王和飞雪双双毙命之时,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就算有人怀疑,又上哪去找我们呢?”
“这个园子到处都是迷药和守卫,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这个可以慢慢想办法嘛!再难还能难得过刺杀裕王吗?你不是也精通用毒吗?难道没有办法避开迷药?”
唐溪梦沉思不语。
上官无汲知道,她在裕王身边潜伏了一个多月,却至今不肯动手,必定有她的顾虑,不是凭谁的三言两语就能轻易煽动的。跟唐溪梦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还是点到为止的好,一旦逼得太紧就会适得其反。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你担心的也有一定道理,也许是我想的太简单吧!毕竟飞雪主仆初来乍到,我们还摸不清他们的底子。说不定她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呢!唉……还是先观察几天再做打算吧!大不了再被蝎子折腾几天,只要别真的把我活活疼死就好了。”
她说着就打算起身告辞了,可谁知唐溪梦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竟隐隐有关切之意。
“腹痛会经常发作吗?”她轻声问,“我给你那把剑你是否经常携带?”
“那我哪敢啊!连裕王都知道这是你的佩剑,我要是每天拿着它招摇过市,不是摆明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同寻常吗?不过我每晚睡觉时倒是会把它放在枕下,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啊!也许这把剑就是与我无缘吧!”
唐溪梦又陷入了沉思。
上官无汲心想莫非有戏,当下便不急着走,一边偷偷地观察她的表情,一边试探着道:“其实你不用管我。你也说我的求生意志远远高于常人,哪有这么容易被一只小蝎子搞死!我真正担心的是你。毕竟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上哪去找人来为我解毒呢?”
“明晚。”唐溪梦缓缓道,“明晚之前,必须有个了解。”
“这么快?”上官无汲顿时兴奋地两眼发光,“你要怎么做?直接潜入密室杀死裕王?可书房的机关也许已经被封上了啊!难道你还知道其他的机关?”
“我自有安排,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向裕王辞行。无论找什么理由,也无论裕王是否起疑,只要能在明晚之前离开就行。等你出了园子……”
“不行!”没等她说完,上官无汲就赶紧反对:“万一你失败了呢?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三个月后还不是一样要毒发身亡?我看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妥当。万一有点什么事,我还能帮你呢!”
“我没让你真的离开。”
“什么意思?”
“这个园子的外围是李家大宅,宅子南面角落有个小屋子,床板下有条密道可以通往小花园。你向裕王辞行之后就到密道里等候,如果我行动失败,一定会到那里找你。”
“找我干嘛?一起等死?”
“不,我会把你体内的蝎子引出来。”
“怎么引?你不是说没有办法吗?”上官无汲先是不解地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地全身一震,“你……你要把蝎子引到自己体内?你不是说两只蝎子凑在一起,就会瞬间毙命吗?难道你不想活了?”
唐溪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天色不早了,你先走吧!记住,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向裕王此行。”
“你真的要牺牲自己来救我?”上官无汲根本没有听见她后面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你究竟是谁?跟我又是什么关系?你到底为何要救我?”
“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我第一次来这里时,你明明想要杀我灭口的!你是在听到我的名字之后才改变的主意,对不对?在此之后你的态度就变了,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将一只蝎子引到自己体内。你到底为何救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真的关心我吗?”
“你想得太多了,”唐溪梦的目光飘往远处,声音又回复了一贯的冰凉与寡淡,“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她说着也不看上官无汲一眼,径自转身往里屋走去。
上官无汲呆呆地立在原处。
她来找唐溪梦的真实目的,就算笔者不说,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她不过是借着飞雪主仆的由头,哄唐溪梦快些动手罢了。因为不管唐溪梦是否故意,也不管这只蝎子能否解决,这个女人都给她造成了很大麻烦,甚至还一度危害到她的性命。
任何危害到她的人都该死!
要杀死自己想杀的人,最省力也最痛快的方法莫过于借刀杀人。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的想逼唐溪梦动手,到时就能借裕王这把刀来杀了他,说不定她还能假装救下裕王,从这位慷慨的王爷身上大捞一笔。不过唐溪梦也不是傻瓜,若没有十分令人信服的理由,她是不会上钩的。
所以当她听到飞雪主仆也要找裕王时,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她自以为她编排的这个计划很有吸引力,而且她还聪明地抓住了唐溪梦的弱点,利用她腹中的孩子作为切入点。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事情最后会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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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谁?
与我又是什么关系?
上官无汲思虑良久,仍是毫无头绪,最后决定要找唐溪梦问个清楚。她紧追着进入内屋,见房门虚掩着就推门闯进了唐溪梦香闺。在幽暗的烛火照射下,可以隐约看到屏风后那具曼妙的身影。
“你从来不听别人的劝告吗?”唐溪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那也得先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真心实意啊!要是这个人本就不怀好心,我听了她的话不是死得更快?”
“你想怎么确认?”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碧水洞不是从不插手江湖之事吗?你作为碧水洞的传人,为何要违背祖师遗训?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想杀任何人,包括裕王。所以这不是你的本意,对吧?”
“你已经知道那把剑的来历了?”
“不但我知道它的来历,我想裕王一定也知道。他手下多的是异士能人,你以为你能瞒多久呢?”
“我不在乎。”
“这么说不是碧水洞派你来的?如果是的话,你不可能不在乎。你也说了,这是株九族的罪,你就不怕连累师门吗?”
“我不会连累任何人。”
“什么意思?难道碧水洞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那你来这里又是奉了谁的命令?”
“一个我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包括你和你腹中孩子的性命?”
“不要提我的孩子。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你不过想利用他来逼我动手罢了。现在你如愿了,我已经答应会在明晚之前动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啊!
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场好戏即将上场,无论是即将行刺的唐溪梦还是可能被刺的裕王,与她都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她都不必在乎。
一阵窸窣的衣服摩擦声,唐溪梦身穿着一件贴身小衣,缓步转出屏风。
“你这么早就睡?外面天都还没黑呢!”上官无汲没话找话。
“我要休息了,走吧!”
“每次找你都是要休息,你有这么累吗?就你这体力还好意思当刺客啊?”
“你都好意思赖在别人房中不走,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当刺客的?”唐溪梦淡淡道,“前者靠的是厚脸皮,而后者靠的是实力。”
“哈!你都开始讽刺人了,这都真是破天荒地第一遭啊!”上官无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上,伸着懒腰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借你的宝地让我歇会儿呗!”
“你要在这休息?”唐溪梦黛眉微蹙。
“你放心!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不会占你的便宜滴!”
“跟我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的。”
“我不管!反正我累了!”上官无汲自顾自地躺了下去,侧身一翻,双脚就要踩到被子上。唐溪梦说的没错,她的脸皮的确比城墙还厚。
唐溪梦飞快地拉住她的脚踝。
“你这是干什么?”她眼皮也不抬地道,“不会又想杀了我吧?”
“我会的,如果你打算睡觉不脱鞋的话。”
上官无汲一愣,终于抬眼看着唐溪梦。她并非真的累了,当然更不是性取向特殊,像那些臭男人般想要一亲美人芳泽。她不过是因为套话不成,心中不快,纯粹地耍耍流氓罢了。她倒是想看看,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美人究竟能容忍她到什么程度。
“你看我做什么?”唐溪梦冷漠依旧,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想法,“难道还要我帮你脱?”
上官无汲的脸突然红了。
“把鞋子脱掉。”
她乖乖地脱了鞋。
“你睡里面吧!”
她又乖乖地躺到里面。
唐溪梦伸手从她身后拉出被子,先轻轻地帮她盖好,这才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上官无汲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内心深处某个角落似乎被软化了。从何时起,她开始仗着一身超绝的武艺闯荡江湖,惹过不少事,闯过不少祸,杀过不少人。所有认识她、不认识她,甚至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她才十七岁。在她过往的生命中,从未体会过一天、一刻、一眨眼、一瞬间的母爱,她从未接触过这种女性的温柔!
她呆呆地看着唐溪梦绝美的侧颜。
“你怎么了?”唐溪梦轻声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研究你是谁。”
“是吗?你的脸怎么红了?”
上官无汲的脸一下红至耳根。
唐溪梦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原来你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真像个小孩。”
“谁……谁害羞了!”
“那你为什么脸红呢?”
“我没有!”
“你从来没跟别人一起睡吗?包括你娘亲?”
上官无汲闻言一愣,随即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背对唐溪梦。
“你有要好的姐妹或者朋友吗?”唐溪梦又问。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上官无汲突然想起了黑衣小鬼,以及他黑色面罩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可能有一个。”
“我猜是男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唐溪梦微微一笑,美丽不可方物。“还记得上回你说起密室里的情形,说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你尚且面不改色,但如今跟一个女人同睡却害羞了。”
“谁说我害羞了?我只是不习惯跟女人靠的太近而已!至于男人嘛……在遇见我大哥以前,我曾女扮男装在街头当过一段时间的小扒手,成天跟一些流氓小混混厮混。这帮家伙平日里可以半个月不洗澡,看到一条干净的小河就赶紧脱光了往里跳。我还有什么没见过的,犯得着大惊小怪嘛!”
“那你大哥……他对你好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知道他是谁!”
“没什么,睡吧!”唐溪梦轻声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上官无汲突然道,“我也知道你绝不会告诉我。现在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你会救我吗?我是说,无论你明日是否成功刺杀裕王,你都会帮我解毒吗?”
“是的。”
“你拿什么保证?”
“我不需要保证,也无法保证。”
上官无汲稍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这个回答不错,”她笑着道,“我喜欢。”
话音刚落,她已经翻身坐起,悄无声息地穿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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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也本就是个疯子,才会在做了一个决定之后,不管它有多么荒唐离谱,都要马上付诸行动。
现在,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亥时三刻,她在替裕王输送真气时突然口吐鲜血,不省人事。经由裕王随行的御医诊断,她气血紊乱、脉象不稳,乃真气耗损而造成的自伤。这一伤非同小可,她整整昏迷了七个多时辰,直到傍晚酉时才缓缓苏醒。
“姑娘醒了?”尊贵的王爷就坐在她的床前,对她温柔地微笑,“太医说你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好好静养。”
“你怎么来了?”上官无汲在侍女的帮助下吃力地坐起来,皱着脸问道,“昨晚我好像没把寒气清除干净就昏倒了,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关怀,我没事。秦姑娘已经答应从今晚开始替我驱寒,姑娘放心养伤吧。”
“那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姑娘的事,随时可以兑现。”
“原来你记得啊?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来看望,我暂时还死不了,没事快走吧!”
“姑娘客气了。唐姑娘也很担心你,都已经来过两次了。既然你醒了,我这就派人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丫鬟的声音。
“姑娘等等!公子还在里面……”
话音未落,唐溪梦美丽的身影已经进入了上官无汲的视线。这位绝代佳人丝毫没有往日的镇定,就这么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声音都因紧张而微微发抖。“你怎么样?是不是又……”
上官无汲暗中掐了一下她的手,目光往裕王瞄去。唐溪梦似乎这才发现裕王的存在,原本关切的表情又恢复正常,神态自若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唐姑娘来的可真快啊!那你们先聊,我不打扰了。”
裕王温尔一笑,从容地起身告辞。直到他的脚步声去远之后,上官无汲才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侍女也退出屋外。
“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运功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差点没一命呜呼。”
“你太大意了!要是蝎子受到影响怎么办?”唐溪梦不悦地道。
“你真的这么关心我吗?”上官无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刚才你走得好急啊,还没进院子我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你平时里不都是无声无息的吗?就像昨晚……不对,应该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
“是裕王告诉你的?”
“不是他。他只说你来过两次,今早那次他并不知情。”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一直都醒着?”
“你说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绝不能插手此事,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没不打算插手啊!”上官无汲神秘地一笑,“不但我不用插手,你也不用。因为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不要胡来!”
“聪明人只会借刀杀人,从来不懂胡来。”
“借谁的刀?”
“你说这个园子还有谁的刀可借呢?”上官无汲对她眨眨眼睛,“哦!不对,这人用的也不是刀,是长鞭。火焰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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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柔情若流水,水深意切动心扉。
无汲感恩消恨意,意转神飞思毒计。
计安出?
人且睡!
只道谋害皇子是死罪,借刀杀人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