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智真禅师
在梁山又待了一些时日,待得时间还剩一个月时,杨牧最后再交代了鲁达林冲一番,拿着鲁达写的书信,便启程前往五台山文殊院。
也许杨牧的光头形象确实唬人,一路上杨牧骑着大马,只走大路,遇着官差了也没人来盘问,这海捕文书,确实不过如此。
几日的功夫,杨牧便已经来到了五台山地界。
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五台山和梁山一样,并不如何高大,但杨牧拾步而上,却能感受到这座大山的底蕴,也不知是不是杨牧的心理作用。
上了半山腰,走了一截青石路,杨牧来到了山门之前。
山门自然是大开着的,里面的香客不多,山路上杨牧碰着的行人也少,看起来都有些破败的感觉,好像都收不了多少香火钱的样子。
杨牧却也知道,这个时代,还能给菩萨上供的香客都是不一般的人,起码都有些余钱。
杨牧更知道,这文殊院也不差钱,毕竟山下的大部分地皮,房栈,都是寺庙的私产,山下半个镇子的人都靠文殊院过活着日子。
行至山门,两个知客僧在庙门处迎来送往,杨牧见着了他们,他们自然也见到了杨牧。
其中一位迎了过来,“这位师兄,可是和智深师兄有旧,来寻智真长老的?”
杨牧心底还真怔了一下,却也感叹没来错地方,回应道,
“正是,正是”
“师兄请跟我来,长老已等候多时了。”
知客僧在前面走,杨牧后面跟着,又过了三道坎,五道弯,杨牧来到了寺庙极里处的一座厢房。
那知客僧让杨牧稍待,便去敲了敲门,
“让施主进来,你也先去忙吧!”
房内传来浑厚的声音。
那僧人推开了房门,应了声“是”,对着杨牧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离开了。
杨牧也不迟疑,进了房门,拉上了门。
腊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长老的房内也烤了炉火。
智真长老如同寻常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般,正坐在椅子上烤着炉火。
“小友请坐,我那智深徒儿近来可好?”
“鲁大哥近来过的颇为潇洒,长老不必担忧!”
杨牧近前,从怀里掏出鲁达写的书信,递给长老。
智真长老取了书信,细细看了起来,杨牧站在一边,耐心等待。
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智真长老才放下信来,叹道,
“出的山门年余的功夫,智深文字识得了许多,这字确实没有什么长进。
狗爬猫抓的,颇为难认。”
“哈哈哈,长老所言极是”,杨牧不由笑出了声,其实吧,他的毛笔字也写的丑极了。
“杨小友,请坐。你的来意,我也大抵清楚,神功秘法,我这里自然是没有的。
你的一些困惑,我倒是能为你排解一二。”
杨牧听言,心里虽然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
拉过一把藤椅,坐在了智真长老的对面。
先是问了一问。
“长老可知我从哪里来?”
智真长老闻言,颇为有趣的看了杨牧一眼,
“自然是从娘胎里来,不然还能是从天外飞来的,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亦或是神仙用泥捏出来的。”
“哈哈,长老真是风趣,怪不得鲁大哥经常提起您,说你有一颗童心呢!”
“是嘛?我那智深徒儿可说不出这样的话,你小子可不要奉承我!
猴精猴精的,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能说的,看在智深徒儿的面子上,都可予你。”
智真长老只是笑呵呵的,语气却颇为高兴。
杨牧听言,面色一正,
“敢问长老,何为天星?何为天星入命?可有定数?”
智真长老抚了抚自己的长须,沉吟道,
“天星者,此劫为天罡星三十六,地煞星七十二,合计一百单八。
有名有姓,应了天罡地煞者,为入命;能名录天书者,可坐命。
天罡地煞合计一百单八,此为定数,其余皆无定数。”
智真长老的这番话不仅讲的透彻,还给了杨牧一些其他的信息,以杨牧如今的心计,自然一点就透,不过,
“敢问长老,何为劫?”
长老沉思了片刻,
“行人至山林间穿行,对于脚下蝼蚁螟蛉之辈便是劫;同理,神人一念间,凡间便有了劫。
此我一家之言,杨小友听听就好。”
杨牧点头,又问豪言,
“若要寻求个天地同寿,捉星拿月的法门,该往何处去寻?”
“哈哈哈哈”
智真长老笑的开怀,“你小子,心果真够大的,此等问题,方的泰山府君临世,文殊菩萨下凡才能答的了你。”
笑过之后,长老又道,
“此界之中,兴许只有走神道的路子能摸着点天地同寿的边,其余的,老和尚也不知啊!
你小子,如今有了根性,半条腿也跨入了神道,便不要做其余妄梦了,安心走稳这条路,自有正果在前。”
“还请长老指点指点,何谓神道?此间又有何修行法门?”
长老却摇了摇头,“你如今半条腿进了神道,老和尚却是不能泄了天机,否则于你修行不利。
至于修行法门,练气,练炁,内丹,外丹,舍利,金身,血炼各种法门皆有,不过却都是冢中枯骨,此界中修不出名堂来。”
杨牧听得高兴,却又听到冢中枯骨的评价,心里又愕然。
“为何?”
长老又摇摇头,不语。
“那能否请长老让小子感受一下长老的实力,也好让小子戒了骄心。”
杨牧起身,行了一礼。
“杨小友看老和尚筋骨强健否?”智真长老笑着问。
杨牧摇摇头,“长老面润眼明,坐卧间劲力畅通,可见年轻时必然也是一方好手,现在嘛,年纪大了,能有多少功夫却不好说。”
“那你小子还要老和尚动手?不怕老和尚闪了腰,一下就走了。”
杨牧只是端正又行了一礼,
“请长老成全!”
“罢了,罢了。就当给智深个面子,你这脾气,要我年轻时非得给你长点教训才好,且去准备好了。”
长老坐在椅子上埋怨着,现在的年轻人不尊老啊。
杨牧退了两步,做个站防的姿势,劲力开始贯通全身,
“长老,请赐教!”
“小子,来吧。”
杨牧劲力向脚下一掼,借着反冲力,这两米不到的距离,本该瞬时而至。
可杨牧的身子却怎么也冲不前去,自己的手脚,自己的身体,甚至自己的灵魂都在告诉自己。
再前一步,死!!!!
斗大的汗珠从杨牧额头掉落,细密的汗毛根根竖起,甚至劲力都拿捏不住在四肢胡窜。
足足僵住了几秒钟的功夫,杨牧才勉强克服了生理上本能的恐惧,以心御体,左脚重重一踏,身体前倾,右拳向着老和尚挥去。
就在杨牧右拳距离长老面门不足半米的时候,老和尚动了,准确的说,是起了个身。
杨牧这拳却是如何也挥不下去了,直停在了半空。
在杨牧的视角里,老和尚的一个起身,却是一尊百丈多高的金身明王拔地而起,占据了杨牧的全部视野。
至尊,至强,至大,让人胆寒。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金身明王好似轻轻看了杨牧一眼。
杨牧忽的回神,却现自己仍在长老的房中,维持着挥拳的姿势。
而智真禅师,坐卧于床榻之上,犹如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