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夜游
听到隔壁房间微微响起的鼾声，在黑暗中静静打坐的沐菀之缓缓睁开双眼。
她知道路芒已经睡熟了。
手指在虚空中微微划动，瞬间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虚幻裂缝，素白色的玄清宗道服从裂缝中飞入了她的手里。
站在镜子前稍稍抖动，现代人配置的衣裤自动脱落，道服又重新披在了身上。
自从买了这个世界的衣服后，道服就一直躺在储物空间之中，只有在晚上才能重新拿出来穿。
跟往常一样轻轻拧开了门后，熟练地打开了阳台的门。
夜色中的沐菀之俨然不再是那个吃货馋猫仙子，此刻的她淡然清冷如隔世之仙，重新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玄清宗天骄。
微风吹过，道袍猎猎而动。
沐菀之轻轻一跃，瞬间腾空而起，整个人漂浮在了半空中。
意念一动，神识如同蛛网般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座安江城，脑海中已然描绘出了安江城的全貌。
伴随着神识的扫过，最后一处地点也排查完毕。
近半个月来，她已经把整个安江所有大街小巷的监控探头的位置都排查的清清楚楚，监控位于何处，监视的范围又有多大，何处有死角，在什么地方绝对不会被发现，全部了然于胸。
她沐菀之可不是傻瓜，不可能放着这么危险的监控探头不管。
尽管路芒说只要不用法术就不会暴露，但万一真到了不得不使用法术的地步了呢？到时候这些监控探头就是唯一能留下证据的东西。
为了省下灵力，沐菀之特意用的是未炼化的灵气来运转神识，探查周遭的环境。虽然在速度以及细节上远远不及自身灵气的效果，但只要肯花时间，依然是能达到自己目标的。
在排查完所有探头的同时，也有一点小小的庆幸。自己幸亏是落在了路芒家的阳台上，若是随意换了个地方，恐怕早就被监控探头给拍下来了。
她身形一动，整个人不断上升，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云层之上。
满天的星光洒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有种舒心的感觉。
以前在玄清宗每次修行结束后自己都爱躺在浮云间看星月，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城市里却怎么也看不见星星，也就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飞出来看看了。
某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还是在玄清宗内，自己没有渡劫也没有飞升，更没有穿越到这个钢铁水泥铸就的世界上。
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美食，梦到了对自己很好的路芒，等到梦醒之后师尊就坐在旁边品茗，笑着说徒儿你醒啦？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睡过觉了，更别说做梦了。
真的好想师尊啊……
“轰隆隆……”
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噪音。
沐菀之好奇地看过去，一只庞大的钢铁巨鸟向她快速飞来。
那是……飞机？
在路芒推荐的视频当中，沐菀之对飞机这个科技产物印象很深刻，毕竟飞行是修仙者的专属，可有了飞机，凡人也能获得这一专属力量。
但让沐菀之遗憾的是，凡人在创造这个东西后，仅仅只过了十几年就将其投入到了战争当中。
她望着飞机从头顶擦过，气流带动着她的头发狂舞，心里忽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飞机……能不能打下来？
不行不行！沐菀之摇摇头，自己居然会有这种魔修才有的想法。
话说这里面真的有人吗？要是有人他们怎么坐呢？跟公交车一样？
抱着这种想法，身形扭动，瞬间跟了上去。
保持差不多的速度后，沐菀之好奇地透过舷窗看向里面，内部灯火通明，乘客们都系着安全带，有的人在看书，有的人在昏昏欲睡。
还真跟公交车差不多呀……大家都排排坐。
……
靠近舷窗的男乘客打了个哈欠，伸懒腰的时候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外，一双漂亮的眼睛正透过舷窗好奇地在机舱看来看去。
大脑瞬间一阵空白……
短暂的宕机后，他猛然清醒，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上舷窗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那是什么？反光？倒影？怎么看着像是一双女人眼睛？
……
沐菀之身形一滞，停在了半空中。
飞机也就那样吧……
这种交通工具对她来说跟公交车没区别，反正自己会飞。
这阵好奇心过去之后，她又在浮云间窜来窜去，赏月赏星光，直到斗转星移，东方渐渐泛鱼肚白后，才一个纵身，飞向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阳台。
透过玻璃窗，看到没拉窗帘的路芒依旧在呼呼大睡，这才轻手轻脚地降落，重新换上这个世界的衣服，跟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打坐炼化昨天一整天所吸收的灵气。
到了七八点左右，路芒的房间里传来动静。
沐菀之睁开眼睛，看到路芒正站在卧室门边打着哈欠：“早上好啊，起这么早？不对，你又没睡。”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已经浪费了早上不少时间了。”沐菀之淡淡的说。
“我已经起很早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同龄人有多能睡，我这简直都算早睡早起的典范了。”路芒边说边去洗脸刷牙，“你倒是不浪费时间，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沐菀之有些心虚。
她没有把自己晚上会出去排查监控探头后再到处乱飞的事情告诉路芒。
“真的？”
“干嘛突然这么问？”沐菀之小脸一扬。
难道被他发现了？发现就发现……哼！
“我还以为你晚上会打坐呢，我们凡人睡觉，你们仙人靠打坐就行。”路芒说。
“也不全是用来打坐。”
“你一不睡觉二不打坐的，你大晚上看风景吗？”
“嗯，看风景。”沐菀之点点头，“昨晚看到飞机了。”
路芒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这仙子居然也会损人了：“你早上想吃什么？”
“吃飞机。”
“……不说没得吃。”
“想吃馄饨，顺便想学怎么包馄饨。”
“大早上就这么奢侈……等我去买馄饨皮。”路芒说。
“我跟你一起去。”沐菀之说，“我来砍价。”
“可别吧，上次你砍价差点把卖猪肉的老板气到砍我。”路芒求饶。
想起沐菀之上次跟他一起买菜砍价，十二块钱一斤的猪肉，沐菀之一直说五块钱，说是视频里面看到的砍价先砍一半……
可那是段子啊！
沐菀之跟在路芒后面出门，转头看了一眼阳台栏杆，那是她落下时踩上的脚印。
幸亏这个笨蛋没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