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好像个凿壁偷
“我好像个小偷,透过屏幕窥探别人的幸福。
但好似并没有偷走什么,心头却平添了几多的惆怅。”
毕竟,生活本不易,一定要站在自己的热爱里,找寻属于自己的那缕光。
高光的两部作品,无人生还和剑侠传,成了他在这个世界新的维系。
但这显然还不够,他还希望搬运更多的作品,于是他迎来了第一本小说,“活着”:
小说以作者在下乡收集民谣的过程中,听一位老人讲述的自己的故事所展开,故事情节此起彼伏,耐人寻味。
作者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就是这篇《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的乐观态度。
写作过程让作者明白,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小说是以悲情为主调,但这种悲却充满力量和愤慨,主人公徐富贵一生中经历太多生死离别:
父母因自己而死,战友离别,妻子受尽苦难,儿女不幸去逝,外孙又因自己过失而死亡。
正如小说所说,主人公福贵有着对苦难异于常人的承受能力和乐观态度。
他的一生经历了自己的大起大落,经历的身边的人失而复得和最终一个个离他而去。
当最终他世界上的亲人一个不剩的时候,他也变成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亲人逝去的苦难了。
只有富贵还坚强得活下来,他买了一头牛陪伴他,把它当成自己死去的亲人们,与它相依为命。
福贵的一生有许多的转折点,而对他最重要的转折点是在他年轻时输光了全部家产,变得一贫如洗的时候。
年轻时候的他是地主家的独子,家境富裕,他对活着的理解很简单,就是游戏人生,挥霍无度。
可当他输掉了自己的全部家产时,他开始体验到了另一种生活,这种生活对于他原来的生活来讲,有着天壤之别。
但他很快地适应了这种落差,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正确的认识,他认识到了过去的错误,开始勤劳的学习种田。
正如他说的那样:
“俗话说是笨鸟先飞,我是笨鸟多飞。”
他战胜了人生的第一个大挫折,这也为他此后的生活哲学奠定了坚定的基调: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和挫折,都要好好地活着。
从地主少爷到贫苦百姓的转变,使得福贵真正的从幼稚转变为成熟,他肩负起了家庭的责任。
这场变故给他带来了最宝贵的人生财富,此后的生活即便贫苦艰辛,他懂得了为了身边的人坚强的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福贵渐渐安定下来,家珍也从娘家回到了他身边的时候,他被抓了壮丁。
在打仗的过程中,这是他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刻,从小说中对战争的描写可以看出当时的局势。
战争是残酷的,福贵却幸运的活了下来,并且在被俘虏后顺利回了家,死里逃生,使得福贵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
在得知自己能够回家的时候,小说中对福贵的描写是这样的:
“我太想家了,一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和我娘和家珍和我一双儿女团聚,我又是哭又是笑,疯疯癫癫地往南跑。”
福贵的这种情感只有在经历了生死关头并幸运地活下来才会有,更足以见得在他心中自己的家人是最重要的。
如果说从少爷到贫民的转变使他长大,那么这次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经历就是他人生中掘到的第一笔藏。
在福贵回到家乡土地上随后的日子里,他经历了这个国家那段岁月里经历过的一切。
一个个人被裹挟在时代里,命运身不由己,唯独福贵顺从地活着。
他像是被驯服了一样从不反抗从不埋怨,他珍惜活着的时光,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即便穷苦,活着的意志,是福贵身上唯一不能被剥夺的东西。
可是,就像是命运安排好的似的,有庆,凤霞,家珍,二喜和苦根相继离去,他不得不一个个埋葬了他们。
如果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与至亲之人生死相别,那么这样的痛苦福贵已经历了五次。
命运安排他一个人活着,却又让他忍受痛苦和孤独,这样的活着使他学会了坦然地走下去。
他与一只同样年迈的老牛一并活着,这时他已经无牵无挂,他的心境正如他在耕田时喊出的歌谣,“路远迢迢我不去”。
当一个人经历活着的种种磨难之后,他还能乐观的活下去,那么他就是一名不平凡的英雄。
这使得他可以背负起接踵而至的打击,拥有着对抗挫折的勇气。
毫无疑问,福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作者把种种磨难堆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使得小说更戏剧化,但又将故事埋在时代的种种变迁中,让人觉得又很真实。
就是这种戏剧化和真实感,使得读者在读福贵的悲剧的时候既不觉得是过分旁观的戏外人,又能同时保持一颗怜悯和同情之心,深入其中与主角同甘共苦。
好运捶顾他时,会欣然微笑,当他遭遇厄运时,会黯然落泪,悲剧接踵而至,和福贵一样无法喘息。
当苦难终于过去,福贵依然乐观的活着,读者也被感染了这股积极的力量,从而学会更从容的去面对现实生活中的挫折。
小说的结尾老人的故事讲完了,他和牛渐渐远去,炊烟在田野的乡村里袅袅升起,黄昏转瞬即逝,象征着福贵老人短暂而又曲折的一生即将走到尽头。
但是读者们啊,大可不必感到悲伤,每个人短暂的一生中总会有许多苦难。
苦难终会过去,珍惜当下,好好地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
“生活跌跌撞撞,季节来来往往,身边人来人往,希望我们还是我们。”
高光正准备动笔,忽然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百年孤独”,不知怎的就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四十多年以后,徐福贵站在这棵茂盛的大树面前,还是会想起父亲常在这里走来走去的那些遥远的下午。
他穿着一身黑颜色的绸衣,总是把双手背在身后,他出门时常对福贵娘说:
我到自己的地上去走走。
福贵爹走在自己的田产上,干活的佃户见了,都要双手握住锄头恭敬地叫一声:
老爷。”
高光写着写着,竟忽然落下泪来,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是一个不成功的作家,他的作品说穿了只是一堆文字凑在一起,是固定的,死去的小说,读者们看不到人是怎样走过来的,也看不到怎样走去。
而此刻,他感到自己写下了高尚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