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我很无趣
高光将文章发了出去,发在部落,这是他之前就已经确定下来的阵地;
他要在这里扎根,他要从这里开始,一点一点寻找自己穿越的意义;
把缺失的东西,一点一点找回来。
于是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光就学会了抽烟,在云雾缭绕中思考着问题;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成不了鲁某人的,他只能成为自己。
他是高光,一个搬运工,一个有血有肉的搬运工。
然后呢,这件事就真的该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就像有人说的那样:
人的一生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他断气时,从生物学上他死了;
第二次是他下葬时,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在社会上他死了;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了,那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人们也许会害怕谈论死亡,可这是生命的必经之路;
因为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站,遗忘才是。
接近死亡,可以带来真正的觉醒和生命观的改变;
因为有了死亡,生才显得更为重要与珍贵。
而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道别;
因为死亡是突如其来的事情;
而葬礼,便是让活着的人好好道别的仪式。
但郝行并没有这样一个葬礼,他的离去显得如此随意,高光是第一次主动给黄力波打电话:
“我想给郝行办一场葬礼,你找几个人,我们把它拍下来。”
这场葬礼,就叫做“着名导演的葬礼”。
出门的时候,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高光撑着伞;
这地方就是这样的,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能下两百天的雨。
有时候,不是这边在放晴,那边在下雨;
就是这边在下雨,那边也在下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地下着,远处的楼房便在这小雨中朦朦胧胧着。
雨落在小水洼里,溅起了一朵朵水花,小巧、可爱的水花。
高光想到了那个问题:
一滴水从多高的地方落下可以砸死人?
事实上呢,只要淋过雨的人都知道,雨滴不会砸死人。
有人说:
从理论上来讲,雨滴应该是可以砸死人的。
然后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好像所有人都该听他的一样:
“一个从高空坠落的物体,是否能够砸死人,有一个因素是至关重要的,那就是这个物体的下落速度。
物体之所以会坠落是因为重力的作用,而重力会对自由下落的物体产生加速度,也就是重力加速度;
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下落物体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由此可见,一个物体下落的速度与这个物体下落的时间密切相关。”
有时候,他好像说了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物体下落的起始位置越高,坠落地面所需的时间就越长,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速度也就越快。
虽然自由下落的物体速度会随着下落时间的延长而增加,但并不会一直增加;
因为自由下落的物体除了受到一个向下的重力以外,还受到了一个向上的阻力。”
高光直接往下拉,看到了最后的结论部分:
“雨滴不会砸死人,这本质上是由雨滴下落的终端速度所决定的,和雨滴的材质没有关系;
只要速度够快,即便是一滴水,也可以将人击穿。”
他想到自己曾在雨中奔跑,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疼,那时候他不会探寻原因;
而现在,知道了这些之后,高光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快乐。
也许人的成长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高光在等车的时候,无聊的想着。
不过说真的,这个搜索框还真的蛮有用的,即可以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还可以用它来赚钱糊口。
小雨,淅淅沥沥,如烟如雾,飘飘洒洒,缠缠绵绵,染绿了树,染绿了草;
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高光把烟头丢在地上,它在水里就熄灭了,想了想还是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也许应该戒烟,虽然也才抽没多久。
抽烟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他也不需要靠着抽烟来寻找灵感;
高光很清楚,他只是一个搬运工,搬运东西根本不需要什么灵感。
恰如:
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
黄力波等在路边,看到高光下了车,赶忙迎了上去;
此时雨已经停了下来。
老黄不明白高光想干什么:
“你告诉我,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郝行办一场葬礼,我电话里说了。”
高光淡然地说道,嘴角带着笑意。
“可葬礼不是办了吗?
咱俩可都参加了。”
黄力波还是不懂,不懂就要问,
“你还想拍下来?
拍啥?”
“着名导演的葬礼。”
高光拉着黄力波进了一家路边的咖啡店,两人各自点了一杯咖啡,高光点的是猫屎咖啡,
“我觉得,我们重新办一次葬礼,然后拍下来,耗子一定会很高兴。
就以伪纪录片的方式。
我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上添一丝光亮;
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蜡烛。
我想,耗子也一定会这么想。”
“人都死了,你怎么想都可以啦。”
老黄面无表情的吐槽了一句,但他觉得高光的做法似乎可以接受,
“那就照你说的做咯?”
“你来联系摄像师这些人,把人都叫上了我们就开始,随时都可以开始。”
高光喝了一口咖啡,别有一番滋味,不愧是世界第二贵的咖啡,
“不得不说,虽然是臭臭,却让人满口甘香,还有一阵难以形容的甘甜。”
“喝个咖啡就喝个咖啡,那么多废话。”
黄力波一口喝完咖啡,然后起身走了,高光点咖啡的时候结过账了。
高光依然坐在原位,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绘本,讲述一个名为小宽的孩子,在他妈妈因为意外离开人世后的故事。
那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是分别,什么是离去;
现在他知道了。
爸,妈,大姐,二姐,三姐,哦对了,还有三位姐夫,
虽然不知道你们此刻过得如何,我就想和你们说一句,我过得很好。
招娣是从梦中惊醒的,她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弟弟的声音,他还跟自己说他过得很好;
弟弟的突然离去,是一家子人都没有能够想到的,也非常难以接受的;
尤其是父母那里。
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朝着大海深处,走那么远的路...